第十七章--战斗，然后活下去

“现在开始指派任务。”红眼军官进入了最后的车厢后，就只剩下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明涛，你的任务是辅助维修人员，10分钟内修理赤星轨道炮；向北枳，你的任务是在维持防线，在赤星修理完成之前，一步不退！

军令下达，就是军威如山！完不成，军法处置！”

““是！！””

……

然后，就是赴死而重复的杀戮。

很多人，很多没上过战场的人，好似都有一种错觉：他们认为战场上的军人，注定忘却生死；他们认为血与骨的拼杀，注定慷慨的如诗歌咏叹；他们认为向死而生的意志，注定是无法理解的伟岸。

向北枳今天之前，也死这样想。可是当自己站到了，无数次心中所想的位置时，才发觉，全特么是放屁！！

去特么的忘却生死！去特么的诗歌咏叹！同样去特么的伟岸！

战场上只有一件事：杀敌！然后活下来！

向北枳看到很多士兵，他们牙齿害怕的发颤，他们的脚都害怕的发抖，眼神充满了对生的渴望。但是每当面对敌人，他们就一定会抛开所有的恐惧，化作无言的血 肉长城！

懦夫为了他人，让自己从怯懦中诞生的勇气，最起码……也程度上英雄了吧！

也正是这一份真实而‘怯懦’的勇气，在向北枳的心灵中，埋下了一颗……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的种子。

生活还是操蛋的生活，不会因为你埋没埋什么理念，就和善几分；现实也依旧是不友好的现实，总是堆着伪善的笑意，告诉你‘生活就是强x’的伟大道理。

生活还得继续，所以，战斗也得继续。

暴雨与雷电中的杀戮，因为向北枳的加入，情况有所好转，但并没有出现小说中的，戏曲般的转折。休息，拔刀，杀敌；然后休息，拔刀，杀敌……直到自己死去。

无趣，单调，甚至有些让人恶心。

悬于黑云白电间的猩红裂缝，沉默机械的，好像02区的全自动食品加工厂。一丝不苟的‘生产’着各式各样的‘食品’。

不过这种‘食品’的美好，联邦军人们实在是欣赏不来。

好消息是这些‘三无食品’，面对列车防空网络的严格‘检测’，绝大多数都会被防空网络‘和善’的‘劝退’。

但是一些毒害更生的‘食品’，总能钻过漏洞。而众所周知，能钻过漏洞，大体都比较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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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个黑衣的联邦军士，在鼓舞胆气的低吼中，狠辣的挥刀劈砍。银色的匹练，在勇烈气血的推动下，将一只从防空网络中漏网而出的浮游水母肢解。

突然，一个隐藏在暴雨夜色中的黑影，从联邦军人的侧后方浮出。凄厉阴冷的破风利爪，好似哑光而致命的匕首，无声，却断灭了军人所有的生机。

眼中的余光，瞟到了这次致命的偷袭。旧劲方出，新劲未起的关头，实在太过致命。

（MD，这次回不去了～）面孔还很是年轻的军人，有些遗憾的想着。进入了这支‘生而无名，死而无名’军队，他就知道自己会死。因为他总是在面对生死，经历生死，所以也很淡然生死。

死，可以。但要死的有价值。要是自己的敌人，给对友添了乱。那到了下面，自己怎么对面昔日同僚？老班长那个臭脾气，还不得把自己数落死？

可是，当军士准备用身躯为缓冲，挥刀与敌人共亡时。

一道凄厉的刀光，从暗然无光的雨夜里冲出。明明与自己的刀光相似，但年轻的联邦军人，却觉得这份划破了黑暗的银白，璀璨的像破开无尽黑暗的黎明。

偷袭而来的利爪你，连同他的主人成为了暴雨里的泥污。

如黎明的刀光，让人惊叹。可是挥出刀光的身影，却让人说不出话。一米四的身高，拖着一米二的链刃刀。

这种略有萌感的身高差，让刚刚被救的联邦军人，也有些失神。

雷霆与乌云，成了他背后的光幕。

神威如狱的漆黑、洁白里，幼小而威严的剪影，恍似行走于地狱和人间的神明。

背，挑起黑暗；眼，望向曙光！

仿佛他所在之处，就能破灭所有的绝望！

向北枳抹去脸上被溅射的血迹，带着稚气的脸色，朝着军士咧牙笑了一下后，就拖着长刀，去了下一处。

这不是他挥出的第一刀，也不是他斩杀的第一只‘缝隙妖’。当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只。

向北枳却不知道，自己‘血腥而幼稚’的笑脸，镇的军人只咧嘴：“这是哪来的小怪物？

这要再过个两年，这小家伙可就真不得了了。”

（一米4高的希望？总觉得也不错嘛~~）

嘀咕完感慨，年轻军士就摇了摇头，继续盯着自己的防线。既然没死，那就继续杀敌。

列车还在往前行驶，远超想象的速度，但不能为离开雷区，提供一丝一毫的希望。

这是向北枳第一次面对地狱，照理说，一个十岁的娃，就算再怎么牛逼。不说吐个七荤八素，发抖打颤什么的，好歹也要意思意思吧。但是……瞧着某个一米四的小家伙，很是淡定的操刀子砍的模样……貌似，好像…不是太过紧张的样子？

向北枳先前，也考虑过自己会不会紧张的问题。但是直面之后，除了随时会跪的危险外。这些面容狰狞的生物，貌似……好像……还没自家老爸，拿菜刀剁肉时的背影恐怖……

想起自家那个，明显就没有常识，甚至远超常识的老爸。向北枳默默的叹了口气：自己能全须全尾的长大。好像……是个奇迹？

向北枳有些自娱自乐的想着，但手上一刻不停的动作，却好似真的就那般的永无止境。

链刃刀坏了一把又一把；砍了一刀，还有一刀；

眼前的妖鬼，死去，替换，又死去......明知道面前的妖鬼，不断的在变。眼前，却阴影重叠的，模糊的看不清。

自己面对的东西，就不是什么有血有肉的生灵！特么完全就是深渊里，死而复生亡灵，或者说永远不会死去的僵尸！！

又一次银光闪烁，澎湃的二道锁气血，在提升挥刀力道和速度的同时，也为向北枳小小的身躯提供了无与伦比的续航能力，让这个身高和刀差不多的小家伙，成为一道风景线。

可是18分钟，数百记裹挟气血的银色刀芒。已经让这道风景线，已经摇摇晃晃的黯淡下来。

原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他不是可以接天地之力的‘仙境’，更不是什么可以一法通万法的‘尊境’大物。

阴冷、可以带走体温的暴雨、剧烈而不稳定的战斗、透着绝望的不断重复、令人崩溃的不断惨叫......太多太多的理由，多到，向北枳都懒的想。

这种情况下，崩溃才是常态！

这种绝境中，坚守才是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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