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头脑一片空白。当神识慢慢有了焦距,眼前不再混沌模糊时,刺鼻的消毒水,才渐渐的充斥在口腔。
自己身处于一处小小医疗帐篷的感知,也约莫有些实感。
身子很轻松,暖洋洋的气血流经四肢百骸,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骨骼、血 肉、甚至是每一个细胞,都不自觉的散发着欢快之意。
不过,如果脸上的真疼消一点点,说不定会更好一点。向北枳疼的咧了咧嘴,抽动了眼角的痛处后,更是下意识的倒吸了几口凉气。
“哟,小子,醒来了?”
老不正经,又带着几分熟悉的戏谑。向北枳都懒得抬眼,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道烦人的,絮叨的,还总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后。想的多的,不是什么理直气壮的抱怨,反倒是一种明明不是久违,却甚是心安的感触。
向北枳渐渐的放下了所有的心防:“老爸?你怎么来了?”
“啧--,瞧你这话说的,儿子被揍了,老子怎么着也得给你撑个场面不是?”向解难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边啃着时令水果,一边跷二郎腿抖着人字拖。
“切--”向北枳横了老爸一眼,小脸上的表情,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就撑个场面?我还以为你要帮我打回来呢。”
剑尊悠然的啃着水果,不以为意。这点和风细雨都算不上的言语,哪能刺破他的脸皮?仔细的啃完水果,向解难才施施然的,拿下巴点了点自家蠢儿子:“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还会跳啦啦操。特别是那些血热沸腾的口号,我张口就来!”
“......”向北枳看着老爹诚挚的目光,默默的,弯下腰,用手掌盖住了脸,闷声闷气的说道:“指望你是我的不对。我只求老爸你,收回你刚刚那可以毁灭世界的想法。”
“怎么说话呢?”向北枳觑着眼睛,瞪着眼睛说道:“毁灭世界是几个意思?”
“您不觉得您那种,看了辣眼睛,想着辣脑子的舞姿,可以毁灭人们对美好的所有幻想吗?”
“哼--”向解难扬了扬嘴角,也没有气性,反倒是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放心的说道:“行了--,既然能你爸我斗嘴。那看起来,你回复的也差不多了。
呵呵呵,果然,皮糙肉厚的儿子,养起来就是方便。”
“可我不觉得这是赞美啊~~”向北枳被老爸的真·摸头杀,弄得摇头晃脑的。但嘟嘟囔囔的嘴角,却是浮现出笑意。
很安心,很放心,也很是开心的笑意。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明明就应该是陌生的两个人。
但是啊,只要听到声音;只要看到那不算高,却好似能扛起苍穹的背影。就会觉得:有个人关心,其实挺好的。
也许,在很多年前。当向解难停下旅行的脚步,慢下血里有风的风骨。平凡的,无声的,决定为了那个小小的身影,遮挡一切风风雨雨之后。所谓的血缘,就已经不是生命不可失去的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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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两的疯闹,持续了没一会儿。向解难为了讨个清闲,还是决定在蠢儿子炸毛之前,结束自己撸小动物的行为。
向解难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包烟。但瞧着四周的环境,舔了舔嘴角,又默默的把烟收了回去:“之前哭鼻子了?”
“嗯~~”向北枳没有逞能反驳,想起那些慨然赴死的身影。向北枳就认为临阵脱逃的自己,是那般的渺小,那般的怯懦。如果自己还要否认这种渺小和怯懦,就是对那些英烈的侮 辱。
病床上,小小的身影,垂下了消沉的脑袋:“老爸,我临阵脱逃了。临阵脱逃之后,还哭了...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向解难沉思的很久,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我没法回答你。”
向北枳丧气的皱起了小脸:“因为老爸你是强者吗?”
“嗤--,谁告诉你,强者就一定有用了?”向解难嗤之以鼻的撇了撇嘴,想说些什么豪勇之语。可是一肚子的故事,涌上了喉咙,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用布条束在自己腰间的断簪。回忆里,没什么明确刻骨的缘由,也没什么求而不得的怨念。
眼前空荡荡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荡荡的。想欢喜,不知为何欢喜;欲悲怆,亦无悲怆的理由。
“呼~~”向解难微垂眉眼,长呼出一口匹练。他笑了笑,面庞中历经风雨的成熟,又透着令人放心的心安:“不断‘失去’的本身,其实就是生活千古不变的主题。
这是你的心结,也是事关你人生信念的一次抉择。我可以为你护道,却不能替你做选择。自己的路,终究要自己走。”
向北枳没有听的太明白,却好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请问可以可以进来吗?”一道沉稳而浑厚的嗓音,从医疗帐篷的挂帘外传来。
向解难挑了挑眉毛,但想着自家蠢儿子的实力。他又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笑:“进来吧。”
“打扰了。”
进来的是一位身着军装,年岁最多不过30,面相沉稳亲和的青年的军官。军官很年轻,不过他肩膀上述说位阶的军徽,很能说明一些‘言外之意’。在他身后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兵书记官,落了半个身位。
因为基因调试技术,星际时代的人类,品貌大多不错。虽然向解难不会以貌取人,但不错的品貌气质,以及认得清轻重的态度。的确是一场谈判的良好开端。
“冒昧打扰尊父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军官伸过来一只手:“我姓蒲湖,单名一个恭,请多指教。”
“哪里的话~~”向解难很是客气的回握了一下:“我这不请自来的进军帐,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若有什么事,便先说吧。”
军官点了点头,接过女兵书记官递来的一份文件。来到向北枳的病床前,肃穆如松的右拳擂胸,敬了一个军礼:“这是我个人,感谢向小友临危不惧,救了全车上下千余名乘客!”
“...不是我救的。”向北枳苦笑的摇头:“救他们的,是那些死而不退的军人,以及慨然赴死的开锁之人。”
“可是你选择站了出来,并选择挥刀。”蒲湖军官古朴严肃的脸上,带着诚恳而宽慰的笑意:“你选择了不属于你的责任,并且为这份责任受伤流血。就已经胜过万千众生。”
“故此。”蒲湖恭色凛然,打开了手中的文件,对着向北枳说道:“经修罗力联邦军部核查,向北枳奋不顾死,为保全列车旅客,并为援军封印3级‘封印’争取了宝贵时间。
其心志,值得赞扬!其行为,当作军中楷模!
少年英雄,不外如是!
特此,奖励向北枳,联邦星际军事大学免试资格!”
PS:那个违规的事差不多过去了,多谢各位书友支持。此后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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