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测境

秦洛打翻燕图南，除了是真的被他惹怒以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给其他人警告，让这些人收敛一些。

他能把大夏少年天才排位前二十的燕图南一棒打翻，其他人来，便也是一样。

秦洛明白，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想免除所有的麻烦，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

现在有了和燕图南的这一次照面，起码可以让一些人再想动手的时候，要掂量一番自己的实力了。

龙驹脚快，璃荒也弄来了新的马车。

由龙驹拉着，一行人很快便到了万宗同招的所在地——帝都中央广场。

“……好多人哦！”

秦灵儿蹦蹦跳跳，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前面的人山人海，忍不住惊叹道。

“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多人呢。”

秦洛也点了点头，站在秦灵儿旁边，有些发懵。

“这要是想找到合适的宗门，恐怕半个月的时间都不一定能逛够。”

前方广场极为宽阔，一个个宗门的摊位支在上面。

各宗门的年轻弟子们守在摊位前，手里捧着传单和画册，卖力的宣传自己的宗门，希冀能有新人加入。

而在那些摊位里面，偶尔也能看到一些灵气修为浑厚的长老。

“一个个看过去当然是看不完的，所以，这万宗同招才需要辅助……你们看到那些测境石了吗？”

璃荒指向广场一方的数千块黑色石碑。

“只需把手掌放在测境石上，上面便能显现出你的修为强弱，伴生的大道天碑数量以及适合发展的天赋方向。”

秦洛不由得睁大眼睛，感到惊奇。

“竟然还有这么方便的东西？”

“那当然！这些黑色石碑，是万年前的天道宫主，在大夏建国时期亲手打造，送给第一代夏皇的礼物！”

璃荒的眸子有些亮，似乎很是崇拜那位万年前的天道宫主。

“万年前的天道宫主很强？”

“当然强！”

璃荒双臂抱胸，凸显出美好的身形。

“五千年出一位圣人，上一个五千年的圣人是大夏国师徐天启！那位天道宫主，则是万年前的圣人，而且，他还有一半妖族的血统，你说厉不厉害？”

秦洛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夸张的反应。

璃荒对秦洛的反应不太满意，连忙继续补充道。

“他还得到过圣天尊的指点！”

“……”

秦洛听到这个，就是一脸的不相信了。

他自己就是人族圣天尊，是三千万年前的人，这天道宫主如果真是万年前的人，那他们根本就没有交集好吧。

毕竟，中间隔了两千九百九十九万年的时间呢……

“是真的！他说自己曾经见过圣天尊，还拜了老师，但是很少有人相信他！”

秦灵儿嘟嘟嘴巴，反驳道。

“圣天尊是三千万年前的人，怎么可能活这么久……原来以前的天道宫主也会撒谎。”

璃荒想了想，忽然有些颓丧。

“没有人能活那么久，对吗？”

秦洛点头。

“是的，没人能活那么久。”

“他是妖族的大英雄，我们妖族的女孩从小听的便是他的传说，如果不是他，人族和妖族的关系也不会变得这么融洽……他说过的，他的老师是圣天尊，是他最崇拜和仰慕的人……所以我们妖族对圣天尊也很崇拜。”

秦洛忽然有些脸红。

他生前尚且不知自己的封号，来到这个时代，才知道后世的人们为了纪念他曾经的功绩，将其称为人族圣天尊。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圣天尊并非只属于人族，哪怕是妖族，对他也崇拜的很。

恐怕，在人族和妖族的心里，圣天尊就是开创万法，缔造了这个属于修炼者的时代的圣人，伟人。

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实际上只是想多赚点银子，过奢侈腐败的生活，恐怕伟岸形象会轰然崩塌。

也罢。

前世的自己成了人族和妖族的圣天尊。

那这一世，他要成的，就是秦洛，也只是秦洛。

“他不一定说了谎。”

秦洛忽然开口，安慰璃荒。

“或许，他看到的是圣天尊的道痕，残影，留下的神识烙印也说不定。”

“嗯，会是这样吗？”

“应该会吧。”

璃荒带着秦洛和秦灵儿来到测境石前。

场上数千测境石碑，前面大半都有少年少女聚集。

金色的符文不时显现在碑面上，向那些少年少女传递他们的天赋信息。

有的人在看到自己的天赋得到测境石的认可后会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有的人则会兴奋的欢欣鼓舞，还有的人，则会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众生百态，各有欢喜忧愁。

秦洛感受到一些视线投射在自己的身上，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不太喜欢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

“灵儿，你先来吧。”

秦灵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小丫头走上前，把小手按在了测境石上。

她先天伴生的只有一座大道天碑，而且还是以力量见长的勇力天碑。

按照天碑数量论的说法，秦灵儿的资质算不得多好，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的那类。

当然……

这些都是演技。

实际上身为阎魔罗帝的秦灵儿，真正拥有的大道天碑数量是多少，没有人知道。

大道天碑可以先天伴生，自然也可以后天修成。

只不过，因为触类旁通的关系，先天伴生的大道天碑数量越多，再去修成其他天碑的可能，也就越高，用时也就越短。

而且，要想后天修成新的大道天碑，也必须要修士在把自己的境界提升到第四境界之后，才能开始，否则根基不牢，后天修成的天碑如同伫立在无垠虚空之上，很容易出现问题。

阎魔罗帝已经是第八境界的修士，其体内的大道天碑数量，恐怕足有三位数之多。

测境石上金光闪现，一段文字浮现而起。

先天伴生天碑数量：一座。

天碑属性：勇力。

天碑品质：高级。

潜能综合评价：中级偏上。

秦灵儿低下了头，看起来对自己的成绩并不满意，小脸楚楚可怜，一副求安慰的模样。

秦洛领会，揉了揉秦灵儿的小脑瓜。

“灵儿的表现已经很好啦，肯定比我是要强多了！”

“才不会呢，洛哥是最厉害的。”

说着，秦洛也要把手放在测境石上。

璃荒有些迟疑，叫住秦洛。

“你测试这个，应该没有什么意义吧……还是直接去心仪的宗门那边看看吧。”

璃荒知道秦洛的身体情况，她带秦洛和秦灵儿过来，实际上，就是为了让秦灵儿测试。

至于秦洛……

天碑尽碎，就算测试，结果也是注定。

她也知道，周围有许多或是好奇，或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如果秦洛当着这些人的面，去进行测试，恐怕会被嘲笑，蒙受屈辱。

秦洛知道她的担忧，说道。

“无妨。”

白皙瘦弱的手掌贴合在石碑之上。

半晌，一丁点的光亮都不曾发出。

很显然，这测境石根本就不会测试秦洛的天赋……

围观的人群脸上已经出现笑容，一些测试结果不好的年轻人，看到秦洛这里的测境石毫无反应，似乎也是找到了心里安慰一般，不由得也是嘴角上扬。

“还有让测境石都无语的废物，这可太有趣了！”

有人率先开口。

随后，议论纷纷。

秦洛的废柴表现，成为了他们争相攻击的对象。

哪怕是那些一座伴生天碑都没有的人，在这一刻，也成为了资质优异的天才，对秦洛口诛笔伐。

毕竟，自己就算没有天碑，测境石也还是给出了他们其他的天赋评定！

而秦洛呢，这算什么？

大街上随便拽个毫无一点资质的凡俗过来，恐怕也比他强吧？

竟然让测境石都沉默了，这可真是太秀了！

“我听说他还是苏家那位神女的婚约者，真是笑掉大牙！”

“嘘，小声点，人家可是仗着佛门法宝的厉害，把燕图南都给打下马了！你这么大声，小心人家揍你！”

“只会逞法宝之威的废物，我怕什么？”

璃荒忍受不住，冲着人群喊道。

“你们说够了没有？想死的过来！”

她很顾虑秦洛的感受。

毕竟，被这么多人注视，言语侮辱，简直就是构成了欺凌。

秦洛就算看起来再怎么平淡，他的心里应该也很不好受吧？

秦洛是打败了燕图南，也无论他怎么用实际行动证明，测境石上现在的反馈，都会让人依旧给他烙印上废物的标签。

欺凌的本质就是如此，当一种氛围流行开来，恐怕未来帝都所有的年轻修炼者，便都会站在秦洛的对立，以痛骂和侮辱秦洛为乐。

璃荒从一开始就知道，秦洛其实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在苏家和苏家的女主人谈退婚的事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

如果事情发展成那样……

璃荒担忧的看向秦洛，却发现对方似乎根本就没在意围观的群众在说什么。

他捏着自己的下巴，表情似乎有些怪异，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怕闯了祸的意味……

闯了祸？

“那个……”

秦洛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个测境石，如果破损了，应该不用赔钱吧？”

“说什么傻话呢！测境石的硬度比神铁都……诶？”

璃荒美眸圆睁，只见刚刚秦洛触碰过的测境石，忽然间裂开一道缝隙。

咔咔。

裂隙越来越大，随后密布整块石碑。

突兀的金光冲天而起，刺的人难以睁开双眼！

以秦洛所在的石碑为中心，金色光柱不断向周围扩散，很快便席卷了整个测境石碑所在的场地！

数千块测境石，在同一时间开裂，崩碎，然后爆发出更为耀眼的金光。

所有人都闭上了双眼，以免自己的双眼被灼伤。

只有璃荒和秦灵儿，两个丫头瞪大眼睛，看着站在光芒中心，宛若神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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