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嗒……”
“滴……”
“嗒……”
雨渐渐地小了,风渐渐地停了,叶子上的积水顺着叶脉流了下去,打在了被雨水冲刷得干净又光滑的石头上。在岩石上面碎裂,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倚在一块石头边沉睡着的许领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面前的柴火已经燃烧殆尽,只留下了白色的灰,他拿起扔在地上的沾满灰尘的上衣,穿上,站了起来。
熄灭的火焰另一旁,则是还在沉睡着的,裹着一条破毡布的芽衣,因为这块毡布并不是特别大,她也像猫咪一般瑟缩在毡布里面,尽管如此,小腿以下的部分还是裸露在外面,被雨夜冻得冰凉。
许领航蹲在了芽衣面前,望着她那安详的睡容,露出了一丝苦笑,他伸出手来,没有碰到她脸颊的时候,却已经停住了。
那只手,就在空中悬着,既不继续向前,也不缩回。最终它还是缩了回去,伸进了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银色的戒指,轻轻地放在了芽衣的手心。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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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昨天已向着大地倾泻了一天一夜的怨气,就算如此,它仍然像一个喋喋不休的怨妇一般在荒岛的上空集聚着,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估计今天午后,又会来一场大雨吧。
许领航慢慢地沙滩上走着,抚摸着那随处可见的鲸骨。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他吟诵道。
他将鞋脱掉,挂在了两根鲸骨上面,那双鞋中已经灌满了泥沙,走起来让他很不舒服。
他还是愿意光着脚丫,走在海边,踩在那被日日夜夜淘洗地又细又滑的沙子上,就像在夏威夷一般。
只不过,夏威夷的海岸并没有这样阴森,他和琪亚娜,也能坐在夕阳下的海边,依偎着,看那海面上的万丈金光。
那样的生活也只是过了一个多月罢了,而现在,他也是走在海滩边,踩着一样的细沙,但是,现在,他没有一切反抗的武器,只携带着一张藏宝图,走向那通往地狱的大门。
这次交易,从昨天他收到那封电邮就已经很清楚,这并不是什么交易,而是一场必须要去的鸿门宴,不,比鸿门宴还要凶险数倍,毕竟阿卡扎尔那里,并没有项伯,而他也没有张良和樊哙,甚至连一把防身的剑都没有。
世事无常,一个多月前的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但是现在,就连自己也将要在这个世界上面被抹去了。
但是他却笑了起来,他看着海滩上这一个个鲸鱼的骨架,笑了。
鲸鱼这样的庞然大物最后还不是成为沙滩上的一堆白骨,自己能与最大的哺乳动物在一个地方死去、腐烂、风化、消失,岂不是一件幸事。
想通了,他脚下的步伐也就快了几分。
但是,在死之前,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还有那个人……就算是他死了,也一定要保护的人。
终于……最后的这段路,他走完了。前方的海岸上停上了五六只中型的船只,海滩上,叉车、挖掘机等机械全部准备完毕。
荷枪实弹的雇佣兵站成两列,两个人中间间隔五米,给许领航留下了一个足够宽的通道。而那过道的尽头,就是坐在一把皮椅子上翘着腿的一只耳——阿卡扎尔,和在旁边被五花大绑,嘴中还塞着团起来的白布的琪亚娜。
他穿过海滩上林立的士兵,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琪亚娜!!!”
“呜呜!¥%%#%¥&&%!!!!”
“你没事吧!”
“**()&&%&&¥%)()**-/…”
“我是不会走的。”(所以说你是怎么听懂的啊!!!!!),许领航温柔地望着他,随即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峻的眼神直逼坐在椅子上的阿卡扎尔。
“阿卡扎尔!!!我来了!”
“怎么?藏宝图带来了吗?”
“履行你的诺言,一手交图,一手交人!”
阿卡扎尔哈哈大笑,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掏出一把枪顶在了琪亚娜的脑门上。
“诺言??你**吗?跟TM一个大毒枭讲诚信???把藏宝图交出来!!!”
“……”,许领航沉默了,从口袋中掏出那张被水浸过的羊皮纸,举到了自己的眼前。
“放了琪亚娜,不然我就毁了它。”
“我让你把藏宝图给老子!!!”,阿卡扎尔打开了保险。“敢赌一把吗?是你不敢烧藏宝图,还是我不敢开枪。”
“我数到三!要么,把藏宝图给我!要么,我让你看到这个小b**ch的脑浆!”
“一!二……”
“停!!”,许领航举起了双手,一名雇佣兵将藏宝图从他的手中抽走了。
“%¥¥*!@#*&!#()!@#”
“哈哈哈哈哈!!!!现在你知道你手里已经没有砝码了吧!!!”,阿卡扎尔狰狞地笑着,没了一只耳朵的脑袋看起来特别怪异。“本来老子想一枪打死你,但是这么一想好像有些便宜你了啊!!!”
他又拿枪口戳了戳琪亚娜的脑袋,朝着许领航大声喊道。
“给老子跪下!!!!”
“……”
“听不见吗??老子开枪了啊!!!”
许领航右脚向后移了半步,膝盖一弯,跪了下来。
“*#&¥#@%¥@#¥@!!!”
“磕头!!!”
许领航两手撑在了沙滩上,慢慢地垂下了头,直到额头贴在了湿漉漉的沙滩上。
“不是挺牛逼的吗?把老子的耳朵都要了!!”,阿卡扎尔狂笑着走上前,一脚踢在了许领航的肩上,将他踢倒在地。
“对对对,我可悬赏了一百万要你的人头,我自己要是把你杀了的话,可是会让底下兄弟们寒心的啊。”,阿卡扎尔拽住许领航的领口。
“我听说你还是挺会打的嘛!!!上次在酒馆里面一个人干翻我最得力的拳脚师父。不如今天我就看看你到底能打几个!!!”
他松开了许领航的领子,站起来面向了他一帮的手下。
“现在老子提高赏金,先来十个人,打死他之后一人得一百万!!!”
“哇啊啊啊啊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十对一!!阿卡扎尔话音一落,立马便有十名雇佣兵将许领航团团围住。
“这次比试,禁止用刀,只用拳脚,打死为止!!!”
“现在……开始!!!!”,阿卡扎尔手中的手枪朝天上一举,“砰”的一声枪响过后,十名雇佣兵一齐向着许领航攻来。
“围攻,攻击随从四面八方而来,但仍分主次,分先后;所以你闪避也应分轻重,分缓急。避实就虚,同时应注意虚实之变。”
符华的教诲,此刻便回响在了他的脑海里。
“来吧!!!”
三名雇佣兵在前,三名在右,左后各两名。许领航环视着四周,看着一只只贪婪的眼睛,摆出来准备的姿势。
“啊啊啊啊!!!”,正面一人先冲上来,朝着许领航的脸上挥出一拳。但没等他的拳头挨到许领航的脸颊,许领航的冲拳便已经打在了他的脸上,因为雇佣兵练的都是犀利的军用格斗术采用的是前后马步,而许领航所修咏春扎的是横向的二字钳羊马,也即是说,许领航的拳头离那雇佣兵的脸更短,而咏春特色的日字冲拳的打出的速度与普通拳击相比虽然威力有些不足,但是更为快速。
化拳为掌,以掌为刀,许领航一记掌刀,削在那人的眼睛上面,同时擒住他打来的拳将那人向自己的左后方拉去,让他替自己挡住来自左后方的攻击。
“一个!”
又一人扬起一脚,向着他的面门踢来,许领航脚下轻移,躲过那人的踢击,一脚提在了那人的支撑腿上,顿时那人身子向前一倾,而脚却被许领航向后面踢了去,突如其来的劈叉让这人的大腿韧带撕裂了。
“两个!”
如此轻易放倒两人,就算是有一定实战经验的雇佣兵,也生出一丝怯意。刚才的攻势很自然地缓了几分。而许领航则是越战越勇。
他或刺喉镖指,或连续冲拳,或分筋断骨。所出皆为杀招,没过半分钟,向许领航攻来的雇佣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而这些人除了让许领航的拳头有些微微发红之外,并没有给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
“砰!!!”
一朵血花在许领航的胸口绽开,阿卡扎尔的手枪枪口,冒起了青烟。
“哈……老子这辈子……也能打十个了。”,许领航念叨着,摇晃了几下便倒下了。
“&$‘£¥♀$·%!!!”,琪亚娜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摇晃着双肩,想要挣脱开被人拉住的手臂。
但是直到最后,她也只能扑倒在沙滩上,头被两个雇佣兵狠狠地按入了沙子中。
阿卡扎尔来到了许领航的旁边,不知道他的脸上带着一副怎样的表情。他一脚踢在了许领航的肋骨上,让他口中的鲜血流出了更多。
“你说你为什么这么牛逼?又为什么这么傻呢?”,他沾了沙子的皮鞋踢了踢许领航爬满鲜血的脸颊,然后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当你把这十个人都干掉的时候,老子是多么得想把你纳入老子的麾下!
只可惜,你要了老子的一只耳朵!
在这世界上,好人不会死!坏人也不会死,只有一种人会死,那就是愚蠢的人!!!”
他将枪口按在了许领航的太阳穴上。
“记得,下辈子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像这辈子这么愚蠢了!”
“啪!!!!!”
一道白光闪过——
“啪嗒——”一只还冒着烟的手枪掉在了沙滩上。
许领航……还在那里,但是阿卡扎尔却不见了踪影。
乌云的灰色越来越浓郁,刚刚下过雨之后的云层,再次狂躁了起来。
“老大?!老大呢?!”
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就在前一个瞬间,东南亚最大的毒枭头目,还拿着手枪对准了自己仇人的脑门,准备复仇的时候,就是那么一刹那,整个人都不见了。
不见了——比暗杀还要恐怖,暗杀虽有数不清的手段,但是还会留下一些痕迹,但是阿卡扎尔却是毫无痕迹地……在这个世界上被抹去了。
而一般人的心中,总会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归功于神明。
但是,与崩坏战斗过多次的琪亚娜,却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仰头往天空上看去。
“%£¥&???”
只见乌云的云层之间,漂浮这一个冷艳的少女,紫色的长发,纤细的腰肢,精致的脸蛋,从脚尖一直包裹到大腿根部的黑丝,还有那闪过雷电的亮紫色眼眸,身后金黄色的单侧羽翼。
四周的乌云中,时不时有紫色的电光挣脱出浓密的灰色,似乎是在回应那少女的召唤。
而她只是眯起了眼睛,俯视着下方惊慌失措的人群,如同看一群……在实验室中慌乱的小白鼠一般。
她,就是雷电的女王
雷电芽衣。
“杂碎,敢动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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