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神识

2375年5月24日

此时已经是凌晨，守护者浮岛四区之一的生活区已经变得寂静，清洁机器人也已经离开。但本以暗淡的路灯突然依次亮起，淡蓝色的灯光从传送站一直延伸到天空之城大门。

长达一百米的道路在暗淡的城市中被照亮，为的只是迎接传送站走出的人。路灯全部亮起的同时，一个面容刚毅但头发花白的人从传送站走出，消瘦但挺拔的上身让人怀疑他将近七十岁的年龄。

寒识穿过路灯为他铸成的光之路，走进天空之城的入口。 天空之城传送站并不远，走进停留区入口后直走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中央就是。

天空之城的房屋都是可以漂浮在空中并开始围绕着浮岛缓慢的运动。房屋的骨架由原子技术支撑，不需要地基，所以这些房屋就是建在支撑板上的房子。天空之城最初只是很多支撑板停留的停留区，买的话也只是买下这块可以悬浮金属板，而房屋需要买主自己建造。

这些金属板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漂浮，它们只不过被原子制造成的支撑板支撑而已，并且这些支撑板自带能源传输系统，通常情况下，这些支撑板呈透明的淡蓝色。离开停留区时，房屋会被分解为原子传送到漂浮区上，后拼接（传送站也是这样的原理）。

走入传送站，寒识通过神经终端的快捷设置直接进入传送站的确认阶段。确认完毕，传送开始，无数根从寒识脚下射出的蓝色的光束呈一个圆柱将他淹没在中央。

一秒后，寒识消失在光柱中，光束则化为了由光点组成的光漩涡，旋涡带动着光点使其快速的没入传送站发出的光源中。

一座老式风格的别墅的篱笆栏前的小型传送站竖起蓝色光柱，耀眼的蓝光中央渐渐泛出一个人形，最终蓝光分为无数点蓝光从人的身上散落。

寒识打开家门，在玄关换好了鞋，走进客厅。客厅里除了智能AI“管家”的充电台发出的微弱蓝光外，没有别的来自屋内的光源，但在阳台照入的光中可以看到全息电视前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蓝色的头发似乎失去了光辉。

“管家帮我把饭拿出来吧。”老人坐在餐椅上说。

管家从充电台上升起，进入厨房，片刻后，它端着放有饭菜和餐具的盘子从厨房里飘出。饭菜和餐具一一摆在寒识的面前，“请用餐。”管家以老成且沙哑的声音说道。

寒识拿起餐具，将一块仍然冒着热气的炸鸡送入嘴中闭上眼睛细细咀嚼。炸鸡的香脆充斥着寒识的口腔，在原子储物器的保存下，炸鸡的温度、水分、口感一点也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吃起来就像刚出锅时一样，并且食物本身就非常美味。

吃完，咽下，睁开眼睛，“如果以后也能享受到墨希的饭菜就好了。”

“是啊。”对方回答的很低沉。

十分钟后，寒识将筷子放在空着带油的分子盘上，从餐桌中间的分子卫生泊生成盒中拉出卫生泊，擦了擦嘴和手，说：“辰逸，他们都睡下了吧。”

“嗯。不过大概再过一会寒尘要起来小便了。”寒辰逸的声音充满了悲鸣，失去了原来喜感的声音，这个伪装了一生的男人终于要迎来自己一生都在探寻和等待的最终任务。

寒识无奈地保持沉默。

“管家，执行保密协议”寒辰逸命令道。同一时间一道无形的扫描屏障扫过整栋房屋，直到悬浮平面边缘，两秒钟后，管家给出了报告“现在很安静，未发现**。”

寒识从座位站起，双手背在身后走到阳台边看着玻璃门外商业区的光景，在半个小时前，那里还很明亮。“面具拿到了吗？”

“拿到了，但来的不是他，可能，他已经被留在那里了。”

“情报呢？”寒识的余光照在寒辰逸的身上。

“看到了，他们要来了。”

寒识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识，那个传说中的体系啊。”

寒辰逸无声地走到寒识， “是啊，它来夺回它的世界了。”

“你应该还记得，他们在“宇滴”事件发生前，是整个世界科技实力最强的体系。”寒识睁开双眼“它凭借强大的科技实力完成了半个地球的大统一，同时他们的思想控制非常强大，在这样的文明世界里，你能相信有神的存在吗？”

“它们做到了，毕竟，这是黑白从零陆带回来的信息啊。”说着，寒辰逸的眼瞳游向夜空。

寒辰逸回道。

寒识：“为他们致敬。”

寒辰逸：“为他们致敬。”

寒识转过身想要离开客厅，寒辰逸后侧身看着自己年老的父亲走向客厅的出口，“对了还有一条信息。”寒识停了下来微微侧头“什么？”苍老的声音从他的嘴中传出。

“神，真的存在。”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恐惧的了。”

***

寒尘缓缓地走下楼梯（他家有两层），此时他已经完成了洗簌并穿好了校服，而蓝白色为主调的校服被整理得很整齐，但寒尘却打着哈欠。走入客厅，发现爸爸正在吃早餐，爷爷正在用全息面板看新闻。

寒尘来到餐桌前自己的位置坐下，再次打了个哈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墨希从厨房走出问道。

“嗯，昨晚做了不好的梦。”寒尘低着头回到。

墨希走到寒尘面前，笑着摸了摸寒尘有着深蓝色头发的头顶，说：“今天小尘尘就要自己一个人去学校了哦。”

“是啊，以后也不用爸爸接了吧。”

“那可不行。”墨希回道。

寒辰逸苦笑着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绪吃早餐。

“快吃早餐吧，吃完早点回教室报道，要早点习惯新环境，上课也要认真听课哦。”

“知道啦！”寒尘抬起头天真无邪地笑了。

“好好，小尘尘最乖了，那爸爸妈妈就先走啦。”墨希再次摸了摸寒尘

“再见。”

墨希很快便走出了寒尘的视野，寒辰逸把最后一块面包塞入嘴中，咀嚼后吞下，拿了张卫生泊擦了擦嘴，随后向寒尘笑着说道：“寒尘再见。”

“爸爸再见。”

寒辰逸离开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寒识也放下全系面板准备离开，寒尘看了过去同他对上了视线。寒尘觉得爷爷好像有些失落，但寒识眼底真正隐藏的是沧桑与悲鸣。

寒识收回视线，用沙哑但不失气力的声音说：“爷爷先走了，你一个人路上小心。”

“知道啦。”寒尘再次露出了笑容，寒识走前也微微对他笑了笑。

寒识走了，这座屋子里只剩下寒尘一个人了--------果然会有空虚感啊。

寒尘低下头默默吃着早餐，脸上失去了原来的阳光。

心想：“吃早餐的时间果然还是缺了什么啊。早餐感觉，没有以前做的好吃了，妈妈的厨艺下降了吗？”

“出门时间快到了。”管家突然说道。

“嗯，知道了。”寒尘拿起空了的分子餐盘，走入厨房，把餐具放入分子回收器

，拿走墨希准备好的便当，最后和管家道别后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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