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摊牌

沃托皮亚大陆 云层之上 ？？？区域

花费接近8小时之久，教团特务部特殊对策室辖下100多人联手，总算对代号为GULA的旅团废弃怪物施加了重重最新研究出的封印术，上百人累得快跑不动了。将自带的补给品吃喝干净后，教团众人乖乖在不宽敞的“方舟”里躺了一地，只比羽奈坐过的客船大一倍左右，比羽奈坐过的飞艇小4倍左右的方舟，看来貌似就是一小型的，速度快一点，黑科技一点的飞艇，还没足够空间能让100人都拥有一个座位。

夜幕里，方舟起飞没多久，室长就离开最高层的驾驶室，像散心一样随意漫步，穿过中间层观光室里躺了一地的部下组成的“阻碍”，来到底层，穿过还醒着聊天部下们，向着尽头的引擎室前进。

踏入没有一般魔导机械运作那噪音的引擎室内，室长扶了扶眼镜：“出来吧，记得是善用暗元素的契约者，羽奈阁下？”

“不愧是现场实战部队的领导者，说起来，上次见面太匆忙，还没问怎么称呼呢。”撤掉了笼罩自身的暗元素，从阴影处冒头的羽奈礼貌地应对，双方都是有一定水平的人，装神弄鬼的试探可以免了。

“我姓杨。”

“那杨室长，能否回答一下，你是如何发现吾的吗，明明你部下数次进入引擎室也没有发现异常。”虽然还是进修中，羽奈对自己的隐藏技巧还是有点自信的，毕竟可以算是大陆上三甲的暗元素导师，但是，被打脸了。

“哦，关于这条，不是我发现你，是它。”室长摸了一下腰间的教典，那书页像有灵性一样，飘出来一张，更自动折叠成人型，向羽奈行了一个鞠躬跪礼。

“这都行，真开眼界了……”

“吾携带的教典，对不自然聚集起来的元素比较敏感，所以当初能直接认出伪装下的阿格兰特，刚刚也探测到较近距离内有不自然聚集的暗元素，我就猜应该是你了。”

“败给一本书，真是服了……杨室长对吾不请自来坐顺风‘飞艇’有意见？”羽奈无奈地笑笑。

“没有，你好歹算是帮过教团的人物，只要正式开口，将特等室的位置让给你也没有问题，我只奇怪你为什么需要偷渡。”室长又顶了顶眼镜。

“虽然不好意思启齿，吾跟你的部下夏洛特曾经有一点摩擦，可以的话，吾想避免麻烦就完成这趟空中旅程，到龙族的乐园山区域为止，吾跟贵部都算是顺路吧。”羽奈找了一个看起来最靠谱的理由。

“真是如此，我现在就可以招待你去特等室，这里并不舒适吧。”室长又顶了下眼镜。

“不不，比起龙族习惯呆的山洞里，这里虽然元素活跃了一点，还是比较像人族呆习惯的房间。”笑容有点僵硬。

“如果仅仅是担心会跟夏洛特起摩擦的话，你不用在意，教团在外的成员就代表了教团的形象，我是不会允许自己的部下做出无礼行为的。”室长也笑了笑。

“……吾就喜欢阴暗的地方，不行吗？”破罐破摔了。

“教团在引擎室招待客人的谣言要是传了出去，颜脸何存？”室长的营业式笑容更灿烂了。

“脸皮真厚的人……”

“哪里，这是为了教团形象着想。”

“……好吧，既然那么想刨根问底，吾就公开一点真相好了。”松开了裹紧自己的斗篷，羽奈脱下了自己左手的长手套。

白得不健康的手臂被一层黑色的光芒笼罩着，向外扩散着黑色的粒子，黑光的部分沿着手臂慢慢向上爬的样子，随后羽奈马上穿回长手套。

“这是……元素侵蚀现象。”室长马上笑不出来了。

“恩，有点拼命过头了，所以希望顺路到乐园山快点回到老大身边，再拖延时间的话，会变成什么怪物一样的存在也说不定。”

“……作为曾经的战友，我对黑龙的契约者表示敬意。”

“怎么，不是开口闭口都是暗龙了？”

“将黑龙畏惧成暗龙，也就那些不明真相的一般人跟半吊子而已。我们可是专家，不会在表示敬意时还犯错。”

“这样啊，那能让吾乖乖呆在此地了没，还是说你们在等吾变成怪物的那一刻好痛下杀手？”

“开玩笑，上次契约者暴走可是100年之前的事了，我们没兴趣刚刚处理完S级灾害马上又来一个。”室长转身欲走，“到达乐园山后，我会集合所有人开一个10分钟的总结会检讨这次行动出现的问题。”

“帮大忙了。”羽奈脸带歉意笑笑。

最终，时速200多里的高速下，1小时不到就赶到乐园山，羽奈趁开会的空隙顺速逃出方舟，来到了大型长距离传送阵旁边，亮出挂在脖子上的黑色契约武器证明身份后，得到管理者的首肯，优先使用传送阵返回黑龙岛。

为什么方舟降落地点就在大型长距离传送阵旁边，这是因为乐园山是半封闭式管理，不通过手续不准入内，这是后话，未来再提。

回到了久别的黑龙岛，忍受着左手剧痛的羽奈，迈出传送阵的范围还没几秒就摔倒了，失去意识之前，罗尔的黑色斗篷出现在羽奈的视觉里。

再次恢复视界时，左手的疼痛已经消失了，紧急爬起来一看，还好，这次契约装穿得好好的，附近也没有某不喜欢穿衣服的人型龙族，只是，发觉自己好像被某一片黑暗笼罩的羽奈抬头一看，暗元素龙那暗紫色燃烧状的双瞳注视着羽奈。

“哟，吾的巫女，看来还活着呢，勉强算合格分吧。”

“我还算活着，倒是娜娜她怎么样了。”羽奈的话里，没有过往跟老大沟通时的敬意。

“她的话，无需担心，不用几天就该醒过来了，龙族的灵魂很顽强的。”

“那样我就放心了，接下来，能跟老大说正事了吧。”

“哦？”

“罗尔居然不在场，醒过来就见到老大，老大也该有事想单独交代才对。”羽奈的嘴角微微上翘。

“没错，是汝先说，还是吾先说？”既像男人又像女人的空灵声音没有了过往的滑稽。

“老大先说吧，谁叫你是老大呢。”

“那么，吾就不绕圈了。契约者，你的身体即将透支了，还打算死撑下去，不运用吾契约得来的那份力量？”

“……老大就是老大，直接就看穿了我想说的事啊。”羽奈叹了口气。

“作为人族来说，你的行动模式有点单纯，还是挺好猜的。”暗元素龙又开始开玩笑了。

“既然老大你都点破了，偶就不装了。”终于，连敬称都没了。

元素侵蚀留下的伤痕刚刚恢复，羽奈试着从爬着的姿势变成站起来不足2秒，又往后倒成跪坐了。

“额……状态不好，能坐着跟老大对话吗？”

“无妨。”

“那，偶就实话实说了，老大，这种契约者的力量，跟偶体内从对面世界带过来的力量，简直就像死敌一样，相互冲突，相互消磨……这是你故意的吗？”严肃的语气，认真的眼神，羽奈毫不畏惧地跟暗元素龙对峙。

“非也，这也出乎吾的意料，估计连汝本来的上司也不清楚这一点，否则老对手也不会把汝送到吾等的身边。”

（怪不得10来小时之前黑影到消失之前都好像在偷笑一样，看来那边也看出问题所在。）

“那样啊，那老大在偶这的印象分好歹回升了一点。”

“哦，回升到什么程度。”

“从幕后大黑手变回老奸巨猾的程度。”

“哦呵呵，还不错。”

“服了，龙族的脸皮厚度果然不是偶这种小角色能挑战的，那么，偶能继续说了吗？”被逗欢乐了的羽奈只笑了2秒就收起了笑容。

“随时可以。”既像男人又像女人的空灵声音又是瞬间严肃起来。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呆一起久了，偶也能读取到部分娜娜的记忆了。”

“……哦？”

“黑龙一族的技艺里，有使用暗元素侵蚀他人的大脑以致近似催眠或者洗脑效果的技巧吧，为什么没有对偶使用？在外界被称为“毁灭的暗龙”的你，不像是会对偶这种打着间谍标签的小角色散播仁慈的存在吧。当然，偶也是怕一但使用你那份力量，会不会触发什么机关陷阱，变成你的奴隶呢。”脸带笑意的羽奈丝毫不在意眼前的暗元素龙，这个估计靠对视就能毁灭掉她的狠角色会有什么反应，各种作死的话语一波又一波。

“很简单，在吾的哲学里，控制一个善人比控制一个恶人省事。”

“……什么根据能让你得出结论偶是好人？”羽奈握紧了右手。

“经验而已。”

“那，这样子也能说偶是好人？”浅蓝边的丝带压缩成一个尖尖的短锥。羽奈右手握着锥体，瞄准了自己的咽喉。

“人族的身体很脆弱的，偶想要的话，下一瞬间就会死，娜娜……不，艾斯蒂恩的灵魂也在偶体内，偶现在算是挟持了你的部下跟你谈判了，这样的偶，你也能称为好人吗！？”

“吾所判断的善人与否，并不是根据你一时一次的行动，而是植根于你灵魂，有所际遇时所下的选择与决断。”

“……”

“你所有行动的详细报告，除了最近的这次，均被报告给吾监测，吾思考过后，才得出这个结论，吾可以断言，汝是没有刺下去的勇气的。”

羽奈的右手确实在发抖，然而她自己却没有感觉到。

“汝虽然努力忽视自己的性命，却对建立了关系的存在非常担心，简直就成了病态一样的思考习惯，用人族的文化来说，近似于一种不健康的精神寄托。”

“……”

“跟某些一心求战死之地的雇佣兵或者杀手不同，汝在建立关系的存在没有危险时会毫不犹豫选择撤退保命，但是一但涉及了同伴或者关系者的性命时，却会非常犹豫不决甚至忘了自身的危险。”

“……”

“根据行动细节结合吾悠久的时间中积累的经验来判断，汝是为了达成某个最终目的会不择手段的人，但是却放不下某些迂腐的原则，综合上面的结论，汝能划归到善人的行列。”

“……挖别人心里的伤疤很欢乐吗？”左手搭上了颤抖的右手，锋利的尖端与不健康的白皙脖子即将零距离接触，羽奈吼了出来：“偶只说一次，不能把艾斯蒂恩的灵魂从偶体内解放出来吗？”

“解放灵魂出来并不难，然而，没有承载物就跟让艾斯蒂恩直接回归循环无异。”暗元素龙的语气很严肃，“秘宝再次使用还需要充能50年以上，汝跟艾斯蒂恩，在这段时间内可以说是同一命运的关系。”

“怎么会……”握着的“凶器”消散了，羽奈双肩无力。

“吾本来是计划让艾斯蒂恩取代汝，成为契约者的主体，然而，与汝一起冒险过后，艾斯蒂恩选择了放弃，并且是以相信你为前提一直行动。吾只能选择放弃计划。”暗元素龙的语气完全就像没有隐瞒的必要。

“呵，不亏是老大啊，大反派的手段得心应手呢。”

“好歹吾在人族心里比旅团还恐怖，要论大反派形象，没人比得上吾了。”空灵的声音混入了笑意。

羽奈也像坏掉了一样一起大声笑。

10多秒后，空灵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于是，汝下定决心了吗，契约者。”

羽奈擦了擦笑出泪水的眼角，用随便的语气回答：“没有底牌的交涉，根本就没有讨论价值吧，不知道龙族里最凶恶的老大有没有怜悯对手这个感情呢？偶想问一个问题。”

“说说看，身为契约者来说，汝还有价值。”

“……这边世界，因为灵魂都会强制回归那虚空之上的循环，偶也不抱很大希望，不过，问一下也没坏吧：沃托皮亚有能复活的手段或者传说吗？”

“……有，而且不止一种。”

“不是开玩笑吧？”非常严肃的语气。

“以守护者之名起誓也没问题，只是……”空灵的声音好像又想到什么。

“老大，别卖关子，下半句是啥？”

“汝想复活的是异界的灵魂吧，没有异界也能适用这边规则的确证，不如说连尝试都没有过，即使如此，汝也想知道？”

“请说吧。”

“最简单又可能是最难的一种，直接去求创造者。”

“……老大，你没开玩笑？”

“没有，创造者一直以不固定的形象在这片自己创造的大陆上出现，没人知道是旅行还是视察，是随意行走还是有计划路线。只是创造者这400年都好像没有出现报告，所以，说不定是最难的一条路。”

“还有其余希望吗？”

“据吾所知，还有两种办法，后面一种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假以时日，汝的实力接近吾的时候可以试试。”

“……那简单点的一个呢？”

“那汝就等着跟数千人一起试炼去争一个资格了。”

“又是试炼啊，老大……”

“别盯着吾，这是位于龙族最重要的地区乐园山举行的试炼，也是各族为了防止战乱跟杀戮而协商后得出的结论。”

“具体是？”

“具体内容，等汝做出抉择，站在吾族这一边的话，吾自然会告知。”

暗元素龙身旁的暗元素浓度突然漂升到连羽奈都感觉不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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