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人抢人头怎么办

加西亚作为平民的孩子，他的出身并不好，所以也没有值得骄傲的姓氏，只是在勇者学院报考的时候因为有很高的魔力协调性得以入选。

不过同时他也为自己的平民身份感到骄傲，认为完全依靠自身的努力，而不是高贵的出身所得到的成果更值得骄傲。

所以加西亚拒绝了其他贵族的邀请，他的自尊拒绝带上如同项圈一样的贵族姓氏。

他想，如果这样勇敢的活着，高洁的努力，也许会打动他的心上人。

同在魔导科技系的学姐，初次见面看上去像是在生气，其实接触久了会发现她其实为人非常和善亲切，是在学生会任职的高材生。

“瑞，瑞雯小姐……”

不过据说她最近和某个武技系的男人走的很近……

就算腹部的巨大创口在抑制不住的流血，加西亚也忍不住妒火中烧。

然而……

也许是他的话，也许是那个单凭肌体力量就能击碎体育馆结界的男人的话，也许就能救下瑞雯小姐了。

加西亚紧咬牙关，希望能再用出一次加速再生术。尽管魔力尚未用尽，但失血过多，他已经没力气念咒了。而流出的血液也逐渐缓慢，这不是愈合的象征，而是代表着体内大量失血造成血压降低濒临死亡。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如果能再强一点，如果能无声咏唱治愈系魔法，如果能完成还在研发阶段的构装体，如果能……

也许就能活下来？

他在心中暗自为自己卑微的想法而羞愧，竟然就没想过救学姐吗？

哈，还是不可能的吧。掳走学姐的对手过于强大，不算是天威，也有一人灭城的强悍。自己能过活下来，只是因为被对方一击连带构装体一起打倒，对方没兴趣在添上一刀。

这时候，一只魔物似乎盯上了他这个将死未死的残躯，慢慢踱步靠近。

明明捡了一命，就这样丢了，这也太搞笑了。

算了，就这样结束了也好。

这个残酷的时代，没有奇迹发生啊。

加西亚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无力却拼命地昂起头，脸上带着高傲的苦笑。

魔物张开血淋淋的大口，向他扑来。

然后，魔血喷出飞溅。

只因为那个身影挡在他的前面，他是……

“求求你去救她，去救瑞文学姐！”

加西亚从没想过，原本安静文雅的他，垂死时的怒吼竟然有这样大的声音。

……

单以结果而论，这次的交流很成功。

我向奥古斯都表明了我没有侵蚀人世作领地的想法，而他尽管还是不相信我，也承诺在主观上不主动向我动杀手，就算被原初九族中的人找到，合力围剿我，也会倾向于放我一马。

剩下的就是一系列的扯皮和套近乎的废话了。奥古斯都也觉得很头疼，所以传送离开。

这个结果真的很好，虽然人世还有其他强大的势力比如圣光之护骑士团、钢铁之林禁卫队，或者堪称移动天灾的几人像是观星者波菲琳娜、崩毁的巴别塔道格拉斯、剑圣无名等等，不过最强之人还是奥古斯都。

有诸多异名的绝强之人，拥有无视权限领域，能单挑魔王的勇者血脉。

奥古斯都，他是活的传说，魔族狩猎领域的权威。如果他打算在一定程度上庇护某一个魔王之子，再加上我的运作方法相较于其他弟弟妹妹更加和缓，那么我被打回魔界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只要我不精神病发作攻打星空神国的话。

不过在此同时还是出了部分纰漏。

为了让奥古斯都安心，我不能表现出急着去干掉雅克法罗，不然奥古斯都问起来我去干什么，我总不能说我去你女儿那里耍帅吧。

所以我才说一些无聊的话，把奥古斯都烦走了。

其实“无尽的恶面”看起来吓人，但因为我一个魔王都没杀过，全都是空壳，也只能吓吓人，这是最危险的部分，所幸在奥古斯都走之前都没有发觉。

结果好，一切都好啦。

现在我们正在用最快的速度赶往铁木森林。虽然我也会用传送魔法，但是精确度不高，另外传送魔法会出现并遗留大量魔力痕迹，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会传送这种高阶空间魔法。

“撑着点啊，未来的英雄们。”

我在奔跑的时候，暗自低语。

当我们赶到时，战斗已经发生了。大量的淫欲权限领域的下级眷属——汲血女妖正在屠杀毫无准备的学员。

二三年级的学生反应还好，已经经过实战的考验，他们能够正确的应对汲血女妖的攻击，但是一年级的学生连招架的力量都欠缺，已经死掉很多人了。

鲜血、骨头、散落于地的眼球、脑内溅射而出的惨白液体、挂在树枝上的内脏。有汲血女妖的，有人类的，还有其他种族的，不过死在这里的尸体看上去大多一样，无论生前有什么天赋、志向、执念，在这里，他们都是凄凉的尸骨。

这是战争，是种族与种族之间的战争，毫无意义的，其意义就在于毁灭一切意义的战争。

光与暗之争，又或者说光明之海与黑暗之海的战争，从来都是这样将意义湮灭于虚无。从黄金到黑铁，这场惨烈又悲壮的史诗从未停止。

不过经过无数年的时光的我，已经从最初的激动，到厌烦，再到平常视之，再到默然。

毫无感动，毫无心动，毫无感觉。

回头看看维嘉。

她一副爽到极点的表情！虽然还是僵硬的脸但眼睛反白了！很明显在兴奋！

啊啊魔族大多都是这种样子，倾向于恶的方面，倾向于杀戮，醉心于毁灭、渴求着万物的终结。魔族与黑暗之海的关系互相依存，魔族是黑暗之海的具现化、人格化，而黑暗之海是魔族的存在根源、力量本质。

所以杀人就会有感觉是种族的问题。

“喂喂，别自x了，维嘉，我们的计划是打算是等待这些人类被雅克法罗的魔王军杀到只剩下几个对吧。”

我蹲在草丛里，向维嘉问道。

“啊……嗯~嗯。”

“……”还是稍微等等她吧。

“抱歉，我不会看人脸色的主人，您刚才说什么？”

“是我不会看人脸色吗？是我的错吗？是你做错了吧！”

“您到底想说什么？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多么紧张吗？快点行动比什么都重要！”

我深呼吸，平静，平静下来，再吵下去就没完了。

“原计划中，我们会拯救最后几个还活着的学生，他们在勇者学院中可以说是最优秀的人才，在濒临死亡的危机中，重伤的我却执意来拯救他们，也许能得到他们的投诚。不过我错算了一点。”

“您是说那个正在用凶猛的方式战斗的人？”

她指着浑身浴血的杀神说道。

没错，就是那个杀魔物杀到让同伴都恐惧的家伙，我的同班同学，钢铁之国的公主歌莉娅。

汲血女妖的利爪和尖牙只能刺穿她的衣服，刺不破她的皮肤，而歌利亚的手刀则将对手一分为二，毫无滞涩感。如同最锋利的剑，最高效的机械，她像魔族杀戮人类一样杀戮魔族。

金色的头发被血液染成红褐色，铅色的眼中闪烁过无机质的冰冷而理性的光芒。

“毫无怜悯的杀法，真是的，我没想过钢铁之国会在一场袭击中就暴露歌莉娅的战斗力。”

我还以为钢铁之国科隆纳在雅克法罗正式占领勇者学院之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允许歌莉娅使用真正的力量。

我不太清楚雅克法罗对勇者学院的初次进攻——铁木森林战的具体情况，不过倒是考虑过歌莉娅突然大发神威反杀雅克法罗军的情况。

“总之我们要改变策略了，有歌莉娅在，这场战斗恐怕只会是雅克法罗的败北。”

“为什么，我可疑的主人？就我看到的，歌莉娅小姐似乎并没有使用特殊的强力技能，只是身体素质很好而已。”

维嘉很疑惑，觉得只有这种程度的战斗能力并没有什么厉害的。确实，魔界的最强战力都是权限领域的掌控者，使用权限战斗，人世的最强者奥古斯都也还是使用魔力增幅战力。

不过她没想象过仅仅增加物理能力，仅仅增强力量、攻击和防御能达到多么强大的程度。

而对方正是黄金时代的遗物，魔法皇帝的遗产，创世者的馈赠，人形兵器，后世之人恐惧其力量给予其“屠魔剑”之称号，歌莉娅·科隆纳。

“告诉你一点，歌莉娅不会受伤，她的攻击一定能击穿防御，并且可以无时限的集中注意力，就算是其他学生死光了，她一个人也能慢慢杀掉全部的魔物。”

“为什么？”

我揉揉她的头，安定下有些烦躁的心情。

“因为这是设定。”

歌莉娅是如同戏言一般的设定，颠覆了原有力量等级设定的设定，如同小说作者偏爱而特设，独一无二的主角人物。

不过人生无论是多么荒诞的设定都要继续走下去。

“现在你用巨剑，一定要用巨剑，在远离战斗中心的方位大量杀掉汲血女妖，我需要弥补我不在的时间所应有的击杀量。”

一切都不能出现疑点。

“您呢？”

“我名义上和歌莉娅组队，同时抢功劳！另外维嘉你派出‘多线思考’的分身保护我救下来的人，变成无人知晓的英雄可不是我的目标。”

如果本该被拯救之人全都被杀掉，那么英雄也不再是英雄。换言之，拯救他人之人才是英雄。

“那么您想成为万众瞩目的那种英雄？”

“对啊，女孩子喜欢的不仅是拯救自己的英雄，更是所有人都承认的英雄。”

“您想好称号了没有？拯救世界的英雄当然要有帅气的称号才行，称号可是英雄的重要组成部分。”

她弓起身体，蓄势待发，带着讥笑的口吻说道。

“当然想好了，”

我开始奔跑，向着境况最危险的学生冲去。

“救世魔王，这个称号听上去太棒了不是吗！”

只踏出了一步，应该说这是水平上的直线跳跃，我借助勇武的重量挥剑。

袭击学生的汲血女妖甚至没能反应是谁杀了它，就悄然和下半身分离。

鲜血呈片状喷出飞溅。

你没事吧？

我刚想这么问，那个濒死的人忽然像回光返照，声嘶力竭地呐喊：

“求求你去救她，去救瑞雯学姐！”

嗯，我知道的。

这一切就如历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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