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果然海顿没有好意

在白银时代的正史上，首先是魔王长子安道尔时期，随一众魔王之子入侵人世，像普通的魔王奋斗史一样，杀人、侵略、暴兵，于是像普通的魔王一样引来了勇者，奥古斯都·萨亚。

之后就不太一样了，因为曾经的我把奥古斯都这个勇者干掉了。

正史上的安道尔是个很狂傲的家伙，对人世的英雄都不熟悉，所以当奥古斯都打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啊呀，这个家伙略强啊”以及“呃，怎么回事，权限领域对他不起作用”这些感觉。拿出真本事打一场后，还是我赢了。

然后就把他做成无头骑士了，可以说算是一种相当强力的英雄级兵种吧，不过因为不是自愿投入黑暗之海，和奥古斯都全盛时期还是相差不少。

虽然现在我不打算再做这些事情刺激斯蒂尼，不过当时的她悲伤到快疯了，带着自己的小队来偷袭我，我和奥古斯都打完之后魔力大量消耗，魔王之子又在人世难以恢复魔力，所以干脆让新制造的无头骑士迎战。

斯蒂尼在悲痛中杀了奥古斯都的尸骸做成的无头骑士，夺回了圣枪“千驰”，之后遇上维嘉就打不过了，重伤逃走，从此安道尔也和斯蒂尼变为死仇关系。

嗯，感觉我当时只是秉持着废物利用的心态利用尸体啦，为什么扯出这么一连串的事情？

可以说都是海顿的错。

咳，继续说，之后安道尔在暴兵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获得了黑暗之海的认可，晋升为正牌魔王，这就是魔王安道尔时期。而斯蒂尼和她的勇者小队也经历了苍风之国碧翠丝王都撤退战、机巧镜界方尖塔突袭战、钢铁之国科隆纳边境保卫战、巡天都市亚特兰德大混战等等一系列战役，其中有三分之一的麻烦是我搞出来的，三分之一是“杀戮”权限领域的那个亲戚做的，剩下三分之一是黄金时代遗留下的大麻烦。

这年头勇者也不好做啊，毕竟如果论功绩行赏的话，勇者能够将一个王国的金库搬空，不行赏的话又让其他努力的人很尴尬，毕竟就算是战死的士兵都要给抚恤金，所以功绩最大勇者拯救世界后的奖励就变成了迎娶公主，其他人正常行赏，毕竟爱情是无价的嘛（笑）。

最后故事的高潮就是多年之后，在战斗中不断变强的斯蒂尼和她的小队接连封印了安道尔的魔将和女仆，导致安道尔无法将眷属召回或者复活，孤立无援，当魔王安道尔准备亲自去解开封印的时候，正中了勇者小队的伏击。

上文提到过“虚无湮灭魔导炮”、“屠魔剑歌莉娅”、“完全体勇者”、“造物者的军势”、“必杀弓矢”等大招就招呼上来了，然而——

安道尔是不死的。

会受伤，但杀不死，封印也做不到，一般的魔王也有相当程度的不死性，但安道尔可以说是异常中的异常，无论如何都杀不死。

最后还是随队的神官（不是艾莉娜，是个男的，力量神的神官）自我牺牲，灵魂突破魔王的权限领域沟通神明，力量神蓓尔将安道尔直接打入魔界，借助神魔的“原初协定”中“坠入魔界的魔王不能再次入侵人世”的约束防止安道尔归来。

这就是白银中期的安道尔时期，当历史上再有我的戏份，就是白银末期的无尽魔王安德烈斯了。当然那个时候的勇者就不是斯蒂尼了，她和小队中的其他短生种已经老死了，我之后还见到的熟人就是歌莉娅公主，她不死也不会受伤，战斗力又强的一塌糊涂，给安德烈斯造成了很大麻烦所以印象深刻。

过渡时期我一直在魔界杀魔族，嗯，因为我发现自己可以吸收其他魔王的权限领域为己用，当时孤家寡人，想念旧眷属的我过于焦急，没有意识到这个看似主角光环的特技所带来的精神改变。

白银末期，暴走的安德烈斯杀光了魔族，吞噬了全部负面的权限领域，完全化为黑暗之海的具现化，终于到了无尽魔王安德烈斯时期，眼中只有破坏与杀戮，拖带着整个魔界从极北冰原爬上人世，与凡人和神明开战。

安德烈斯精神混沌，没有察觉击杀神明的权限领域不知去向，所以当最后的智慧神海顿死后，永恒之神费瑞尔代表光明之海降生，依照海顿的遗愿和安德列斯同坠终焉之地，作为人世繁衍生息的基石，还权柄予凡人。

之后就是青铜时代、黑铁时代、泥土时代，再之后我偷偷跑回来，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的。

这些正史上的设定可以一笔带过，直接从回到过去开始说起，是不是很像小说的主人公？

其实主人公是海顿啦，因为一切都在向着祂所期望的方向进行，很多事情，就算没有证据表明是祂做的，也都达成了祂的目标。

感觉无论是之前的安道尔还是安德烈斯都被祂算计得死死的，整个世界的走向都在海顿的计划之中。所以说“命运”、“预知”这一类能力的拥有者简直就是现实中的封弊者，而海顿所持有的能力又是最高级最清楚还全无副作用，所以我会说人生是个烂游戏。

当海顿发现现实和所观察到的未来不同，祂立刻知道我回来了，因为世上只有四个人能改变已经写好的时间线。

第一个是时间神提姆，但他的职责是守护时间线的稳定，除非世界毁灭，否则不会改变既定的路线。

第二个是海顿本人，能够看到未来，能够调整自己的所作所为影响未来，但祂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强，所以很谨慎，不会经常做。

第三个和第四个，就是我和费瑞尔，构成世界的本质，费瑞尔那边我不清楚，但安道尔状态是没有预知的能力，安德烈斯应该有，但那个形态精神混沌，不会去预知。

我能做的，就是重来一遍，将人世本就属于我的概念、魔力、存在，逆推并收回，回到过去。

然而似乎就连我会回来这件事情也在海顿的考量之中……

我闻到了属于“杀戮”权限领域的味道，属于我最大的竞争者的权限领域。

魔王嫡女，安娜，听上去很普通的名字。但持有的权限领域在魔界中却是数一数二的危险，极其看我不爽。

听起来就像是“魔王长子”一样特殊的称号对不对，事实上她是在魔界少数我无法完胜的对手。初来人世的时候她是第一个偷袭我的妹妹。

嗯……大概打十场我只能赢七场的程度。

有两个上级眷属李比希和南律。

强大是肯定的，没有弱点的强大——仅次于我。如果横向比较，大概奥古斯都应该都赢不了。

如果遇上我们的勇者小队……双方就算没仇没怨也会打上一架吧，安娜可不是雅克法罗那种程度的过渡boss，应该算是最终boss前的车轮战boss。

我抬头望着广阔的天花板，举起火把进一步照亮，还是只能看见一片漆黑。感觉“杀戮”的概念逐渐蔓延开了，这个规模不是眷属能做出来的。

总觉得这也是海顿安排好的一部分，让一个普通的交易变得更加复杂，不过我拿祂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没有证据表明海顿违背了契约，告到契约神阿佩因特那里也没有什么用。

现在开始决定吧，一会野生的安娜跳出来怎么办。

是逃跑还是装死快下决心吧——斯蒂尼就算爆seed也赢不了，歌莉娅只会杀戮，而安娜就是“杀戮”概念本身。

谁能杀掉“杀戮”呢？

怎么想都赢不了。明明好感度都上来了，我可不想在这里战斗减员。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感觉麻烦透了。

“你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一会战利品可没有你的份。”

斯蒂尼横向挥砍两剑，斩断了多只触手，后跳离开对方的攻击范围。

“但是我实在不想上去。”

终星之塔第三层的镇守者，一如既往的巨大怪兽，看上去像一个巨型海胆，把刺换成触手就可以了。

可以直接打碎成型的魔力回路，也就是说以元素驱动的魔法几乎都对它无效——魔法抗性，魔法皇帝造物的常见特技。

可以依靠蛮力，触手像游泳一样在大地中穿梭，那么贯穿人体自然更不在话下——巨力，令人搞不懂的失传炼金术。

即使砍成两半，也能迅速再生，似乎没有“核心”的概念——超再生能力，最令持续输出类型的冒险者头疼的能力

飞翔能力、热熔光线、魔导炮、元素榨取、破魔因子、侵蚀雾——都是丧心病狂的魔改版本。

所以结论是——

“很好打，不需要我帮忙吧？”

艾莉娜作为最高端的辅助职业——神明代行者，给大家神明的祝福，常见的说法就是套盾，基本上叠加损伤的范围攻击就可以无视了。

瑞雯现在正在操纵一群构装体，大有和黄金时代的炼金术一比高下的气势。

凯瑟琳在远处放冷箭，好像刚才秒杀沼泽妖耗费了不少魔力，现在只是使用普通的力量赋予术式。

斯蒂尼剑术很厉害，其实她的魔法造诣也很不错，尽管是个天然呆，但她似乎出于本能的知道自己该用什么魔法辅助自己攻击，正在用魔力延长剑气一点一点砍断众多的触手。

说真的，在场的小队都有单挑这只触手怪的能力，只是大家都不愿意动真格的。

如果放在冒险者公会，这只触手怪的赏金应该和第一层的沼泽妖、第二层的暴龙持平。啊，对了，刚刚的暴龙在三十秒之内被我们拆掉了，战斗不是很精彩所以没有重点说明的意义。

所以说，我们并不是打不过，只是说“打得过”和“能够完胜”是不同的概念——

“快上去啊，安道尔，我以队长的名义命令你去击破它的核心！”

“没有那种东西啦，大家加把劲打坏那些烦人的炼金科技，最后把裸装的那只触手怪秒杀就行了。”

“那我们还怎么卖钱？”

“魔法皇帝的东西是好，但不打破杀不了那只触手怪啊，你现在还没有杀掉对方就已经惦记上对方的装备了吗！而且我的远程攻击只有阴影魔法，我可不会你延展剑气的技能。”

“总之快点加入战局！别闲着！”

被队长这样命令了。

虽然冒险者的的闲谈中有“如果不听队长的命令还摆出一副狂傲的态度，那么很快就会死掉”这样的说法，但是——

但是我还是不想动。

并不是杀不死这只触手怪，只是无法无伤击杀。

看看在触手怪中心区域的歌莉娅公主就知道了，她在战斗的时候从来不介意身上粘血，所以当抵达第三层，我们面对触手怪刚刚产生到一股生理上的不**正在努力克服的时候，公主殿下就迎着垂落着恶心粘液的触手冲出去了。

要知道目前歌莉娅只会物理战，就像我们讨伐雅克法罗的那次，达到物理极限的雅克法罗也被章鱼型构装体抓到了半空。

就像现在的歌莉娅公主一样，被触手play中。

歌莉娅本身实力是有的，所以不会被触手贯穿身体杀死，但是那些触手很灵活，没有给她着力点，所以她的战斗力无法发挥出来。

衣服也被腐蚀雾灼烧殆尽，啊，露点了。

歌莉娅在半空中挥舞着手脚斩断了一条又一条触手，但还是没有再生的速度快。触手也在不断向她美丽的身体突刺，换个词，用力猛戳吧。

给大家……至少是给女孩子们造成了不同于直面魔王的精神污染。

有点香艳，但歌莉娅脸色没有羞红所以算不上色情。

“看什么看啊！安道尔你这个色中饿鬼，还不快去救人！”

“所以你希望我冲进那些密密麻麻的触手丛中，顶着魔法皇帝的魔导炮救人？”

“你都知道了还不快去。”

不要。

我才不要。

刚刚据代行者艾莉娜鉴定，触手上分泌的粘液有腐蚀作用、神经毒素、破魔因子，还有催淫效果。

这些都能被艾莉娜的祝福抵消，但问题是那些粘液的气味极其的……腥臭。

大概是在逛街时闻到就会恶心地转身离开这片街区的程度。

所以尤米拉王是疯了还是怎么着？我不知道这位精灵族的魔法皇帝是男是女，但在守门兽身上添加这种恶趣味的玩意是怎么回事？

我一点都不想让那个浊白色粘稠液体站在我身上，就算有护盾和祝福也是一样，想必这些打法保守了许多的女孩子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想办法啦，安道尔。”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啊。

瑞雯的构装体军势只能遏止触手怪的行动范围，做不到压制的程度，我用阴影侵蚀很难一波带走。

而且麻烦的是“杀戮”领域越来越浓郁了，投射在物质世界的表现是造成的伤害更大了，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加成，但概念确确实实开始影响物质了，不知道斯蒂尼她们有没有察觉到。

“所以说，这个没办法……等，这是怎么回事？”

终星之塔又开始剧烈震动，似乎可能随时坍塌。少数令人安心的事情就是我们所踩的地面还没有裂纹，感谢黄金时代敬业的工程质量。

根据多年的厮杀经验，在这种时候一定要防备自己人大喊“什么？”然后走神被敌人偷袭减员。

所以不管震动多么强烈，不管浊白色的液体有多么恶心，为了不死妹子，我都要持剑顶上。

小心！对方还在攻击！——我本来是想这样说的。

当我跑到斯蒂尼身前，瞬间摆好防御架势，却发现那只触手怪并没有偷袭。

呃，发现除了斯蒂尼几个人走神了片刻，那只触手怪似乎也走神了……

调动阴影魔力，设定值内的最大出力。

“阴影侵蚀。”

一圈一圈的暗色从触手怪的内部溢出，以它为中心的十米内全部变为无光的暗色团块。

对方忘记了抵抗，连像样的惨叫都没有，一击毙命。

被束缚在半空的歌莉娅也掉下来，我出于绅士的礼节送给她一件牛仔裤。

“给你，公主殿下。”

“咦，安道尔你干掉那个球了？”

斯蒂尼这才反应过来。

“所以说你们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如果刚才我没有反应过来，那只触手怪也没有走神，你们大概会战斗减员一人。”

“安心啦，有神官在，三分钟内还能满血满状态复活。”

别说的死人像是掉在地上的食物一样！

“还有这件牛仔裤是怎么回事？安道尔你就不能把绅士演全一点吗？”

瑞雯小姐迅速发现可以吐槽的地方。

“可，可是你不觉得捂胸牛仔是个非常萌的造型吗？”

“绅士精神呢？绅士精神死到哪里去了？”

好吧。

我把又递给歌莉娅一件我携带的最大号的衬衫，向她讨回牛仔裤。

“变态啊你！”

操纵构装体给了我一记爆栗重击。

“我是功臣诶，我刚刚干掉那只触手怪诶，就不能让我玩一下吗？”

就算我这么解释，女生们的眼神还是很糟糕。

一会说不定会死几个人，还不趁现在多笑笑，我虽然认为英雄真是因为死亡才能成为英雄，但却不是很喜欢悲壮的故事。

可能只有歌莉娅觉得我说得对，所以把牛仔裤递还给我。

……身材很一般，怎么说呢，因为沾满了浊白色液体有些性感，但面无表情扣分，坦荡荡的站起身来反而让我没兴致了。

男人意外的也是种纤细的生物。

“不要给他啦！你是笨蛋吗？”

瑞雯一把夺过牛仔裤，又推回给歌莉娅，一边操纵构装体捂住我的眼睛，一边强迫她穿好衣服。

“作为补偿，我去解剖那只触手怪好了吧。”

我耸耸肩，提着巨剑切开触手怪已经不会再生的尸体，将魔法皇帝的炼金科技分别切出来，放进影子中收好。

“别偷懒，快点干！”

“吵死啦斯蒂尼，我又没看你的身体，你没资格说我！”

在和同伴斗嘴的同时，能感觉到“杀戮”的概念更加浓郁了。

将权限领域调动到这种程度，看来安娜是打算不留活口样子。

必须尽快决定是装死还是逃跑了，我继续板着死人脸，不动声色思考。

重剑狠狠斩断触手怪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操纵模块区域，发出钢铁交击的脆响声。

那么，我的决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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