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战终结

能够继承勇者血脉的家伙普遍都强的惊人，以斯蒂尼为例，这个训练时懒散，好玩好动的家伙都能够使出概念领域的剑技。

所以说，勇者就是这样规格外的生物。

奥古斯都自然也是。元素感知力、支配力都是最上的天赋，运动神经像超人一样，理解能力超乎想象，天生善战，这是勇者职业的基础模板，日常锻炼就能提升到传奇领域的天赋。

但奥古斯都不怎么用魔法，平时就只是一手枪一手剑战斗。

并非是勇者血脉的缺陷制品，而是奥古斯都在除基础模板之外更追加了武学天赋，也就是更加擅长武技架势的使用。

那是强到拥有封神资格的异常天赋。

就算在历代勇者也是极其罕见的天才，运用出神入化的武技架势攻击，就像是最初见面的时候，他一剑劈碎了勇者学院的魔法结界，在平原上人工制造一道峡谷，那个就是武技架势的应用。

再说武技架势，小队中没什么人使用，就连斯蒂尼也只是在需要踏足神速领域的时候依靠剑技，但本身并不用武技架势作为主要输出。

原因很简单，武技架势很难使用。

首先，基础的武技架势需要蓄力，在灵活多变的战斗中没有地位可言。

其次，威力很小。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奥古斯都那样能用武技架势使出天威般的攻击，可以说，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很难入门才是正常的。

和魔导魔法不同，无法精确的知道自己为什么失败，无法测量斩击由何种因素构成。武技架势是一种凭借感觉使用的战技，难以言说。

明明是为什么同样的姿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就是普通的斩击，有些就是武技架势。

所以在勇者学院教授的学系叫做“武技系”，而不是“武技架势系”。

但奥古斯都则完全和我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人。

“离去吧，魔王，这里不再是你的领域。”

“遍布着杀戮、杀伐、杀灭的空间，库库库，如何不是我，如何不是我的疆域？”

安娜也感觉到奥古斯都身上犯规般的魔力量，暂时漂浮在一边，没有轻易上前攻击。

“因为我来了。”

很帅的话，而且由奥古斯都说出来一点都不显做作，他的战斗力就是强到这种程度。

“是不是由不得你来决定。”

安娜冷笑，随即召唤出自己的魔器巨镰，生欢。

“那么一定要开战？”

“正是正是，库库库，让我看看你的英勇，是否足以冲破这无尽的杀意吧。”

刚刚说完，安娜顿时消失，潜入到自己的领域中，又出现在奥古斯都面前时已经蓄力完成。

但是当她正要劈下巨镰，长枪的枪尖已经顶住了她的喉咙，神速领域的一枪完全洞穿了她的脖子。

奥古斯都前踏一步，拉近距离，随后枪与剑的风暴汹涌而至。

武技架势，断罪的枪剑。

奥古斯都的成名绝技，也是他的称号之一。

我看不懂，安娜也是，恐怕奥古斯都自己都不明白这一招的原理，只是凭借感觉和经验，发出这巅峰的一击。

比起奥古斯都破坏勇者学院结界的惊鸿一剑，这招更加平凡无奇，招式也没有划破天空的剑光，或者精妙绝伦的绚烂。

但这一武技架势的使用者是奥古斯都，这位用剑斩开天空大地的狠人最强的一招。

神速领域对于常态世界来说，只有一瞬间。

但就在这一瞬间中，我仿佛看见了安娜被无数的剑斩断，被无数的枪刺穿，完美的躯体消减磨灭，直至虚无。

仅仅一招，魔王杀灭。

奥古斯都将枪和剑收回，却依旧保持战斗姿势。

“别装死了，我知道你还活着，这种程度的战斗杀不了你”

“装死？难得进行一战，安道尔（魔界语发音）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只有你，库库库，人世最强，奥古斯都·萨亚，你有资格与我一战，我又怎么可能逃跑？”

肉眼可见，覆盖在周围的 “黑暗”变得稀薄，汇聚在一起，聚拢成人形——魔王的最强攻击权限领域对勇者的“豁免权”无效，反而使用物理形态的真身显化更加有效。

“小家伙们，全都闭眼保护自己，其他人一会就到。”

奥古斯都提醒我们，我们自然连忙点头。

依旧是刚才绝美的脸蛋，依旧是无瑕的身段，依旧是蔓延至身后至深黑暗的长发。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某些比起力量、概念这些能够理解的事物更加深邃的东西不一样了。

安娜化身为行走人世的恶念，她即是“杀戮”，她即是“杀伐”，她即是“杀灭”。

人世中至强的两极开始碰撞，代表着光与暗、善与恶的力量相互撕扯、冲击，发出刺耳的共鸣和利器的尖叫，仿佛末日将至的景象。

所有人都顺从的闭上眼睛，紧张地等待战斗的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双方的战斗暂时停止。

奥古斯都剧烈喘息，安娜看起来无恙，也只是因为魔族不需要呼吸而已，双方都大幅损耗。

“哈……库库库，就连‘癫狂的贝伦兹’那个小贼投身于自己的倾向也只能对我造成轻微伤害，杀掉完全体的凶灵也没费太大力气。没想到血肉之躯还能够成长为你这样强大的战士，真是长见识了。”

“为什么我杀不了你？明明在战力上完全压倒了你”

“你还想杀掉‘杀戮’本身吗？库库库，凡人有时候真是狂妄的可怕。”

安娜掩嘴笑道。

虽然口气糟糕，但其实她说的没错。正面作战确实是奥古斯都更强，虽然也有安娜还藏着杀手锏的原因，但无论如何，“人世最强”之名是不含任何水分的，是奥古斯都凭借战绩赢来的。

但是，安娜的不死性也同样强大。

我和安娜大战多次，都是抱着杀意战斗的，但安娜无论被我打得多凄惨都没有死。而在原本的历史上，魔王安道尔被力量神蓓尔打下魔界之前都没有听说安娜被讨伐的消息。

虽然在无尽魔王安德烈斯阶段安娜也被我杀掉，变成了“无尽的恶面”的一部分，但是作为“杀戮”权限领域的所有者，她的不死性仅次于我。

每当奥古斯都砍掉她的脑袋或者刺穿她的心脏，都是“杀掉”她的过程，在此期间生成新的“杀戮”概念，也就是说，奥古斯都在攻击安娜的时候，不仅无法将安娜置于死地，反而强化了她的力量。

顺便一提，如果我要是想死的话，唯一的方法就是和永恒之神费瑞尔同归于尽，同时造成世界毁灭。

而奥古斯都不同，他好像有诸神的加护，可以有好几条命，不过如果战斗时间拉长，总会被安娜一点一点消减。

而且安娜看不上人类的原因之一，凡人是血肉的躯体，会疲劳、累积伤势、精神磨损等等。奥古斯都的战斗力一定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下降。

如果没什么变化，奥古斯都一定会被安娜干掉。

所幸，变化来了。

阴影开始浮动，阴影的概念开始弥漫，比不上魔王之子安道尔，但是超过影术士安道尔太多。

刺客，光祸之影安科尔，抵达

光芒开始凝聚，声势浩大，甚至比全盛时期的索雷克召唤的元素之力更加恢弘。

魔法师，光耀黎明古格温，抵达

神圣的力量倾洒，那人身在人世，代表神明行使权能，奥古斯都的体力迅速恢复至完好状态

代行者，蔷薇圣女圣米莱，抵达

强烈的杀意锁定安娜在的位置，无人见得杀意的来源，只知若是那羽箭射出，世上又会多出一具尸体

弓箭手，追魂猎人多芬裴，抵达

最后一人全身重甲，迈着坚实的步伐前行，走到奥古斯都之前，一手持盾一手持剑，站定。

骑士，不破壁垒麦格，抵达。

奥古斯都的勇者小队，全员到齐。

“这就是全部？”

安娜杀意更盛，握紧巨镰

“多说无益，还是来战吧。”

双方挥动兵刃，大战一触即发——

大地在震动，剧烈到让任何人都无法站稳的震动。

“这是……”

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摇晃，更有某些概念领域的效果，让安娜和奥古斯都都无法站稳。

“贝奥兹武夫……终于来了吗，‘擎天者’贝奥兹武夫！”

安娜显得很兴奋，但战意好像消退了。

“不打了，创世者的长子就留给你们了，被打断的娱乐活动就留给下次，那个家伙可不会看清状况。随你们去吧，先让我看看你们能够怎样应付这个被污染的原初生灵吧。”

“不过……”

她又一次消失，出现在斯蒂尼面前。

“临走之前，带个纪念品回去吧，我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呢。”

巨镰挥下，却被长枪所止。

“我也说过，我来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奥古斯都面罩之后的眼神坚定，寸步不让。

“切……”安娜不满地撇了撇嘴：“算了，敏锐的男人不会被女孩子喜欢哦。换个纪念品吧。”

听见这句话，勇者小队的成员纷纷保护我们……

但是晚了，安娜从一开始就知道无法在勇者小队全员的关注下杀人，她一开始就找好了目标。

死苦，一把小镰刀造型的魔器穿透凯瑟琳的身体，尾部不可视的线将她拖向黑暗之中，安娜也随之遁走。因为唯一没有战斗力的代行者圣米莱没有加入保护的队伍，给了安娜可乘之机。

我是在场唯一一个察觉到这一状况的人，但我只是看着，并没有阻止。

主要原因是害怕暴露身份，我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能够感知安娜的动向。

另一个原因……也许这样凯瑟琳还能活下来。

凯瑟琳被安娜亲手所杀，被“杀戮”权限领域凝聚的魔器刺穿心脏，极限量的“杀戮”概念充盈着她的身体和灵魂，与“杀戮”领域一体化。理论上来讲，别说是魔王之子安道尔，就连根源神之一的死亡神迪斯都无法将其复活。

魔王嫡女，安娜，“杀戮”权限领域持有者就是如此可怕。

但如果是安娜本人的话，也许能够操纵其体内的“杀戮”概念，说起来可笑，明明代表着“杀”的魔王，却是世上唯一一个能够让人活命的存在。

另外，安娜对于凯瑟琳的身体处理得很到位，完全没有在物理上伤害到凯瑟琳，我想安娜应该是看出来凯瑟琳的天赋——封神资格，想要将她转化为上级眷属。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在对方没有堕落的情况下直接杀死将其投入黑暗之海，只会得到一个强大的下级眷属，掉级掉到肉痛。

嗯，大概是准备将凯瑟琳带回去慢慢调教吧。

不过无论如何，还活着就有希望。我看着逐渐退去的黑暗，变得稀薄的“杀戮”领域，这样想到。

终星之塔被安娜的杀掉概念，逐渐崩坏，下方被封印的“擎天者”挣脱封印。

“古格温，把所有的孩子都转移出去！斯蒂尼，你带着自己的队员离开，快点。”

“可是凯瑟琳……”

“别胡闹了！作为队长你有责任对他们负责，我想你知道什么是责任你应该负起的，斯蒂尼你是队伍的领袖，精神象征，想当冒险者就别怕死人！不许哭！比起逝者，你更应该在意还活着的同伴！”

斯蒂尼咬着嘴唇，虽然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她还是知道自己最应该做什么，转身招呼我们。

“……我们走吧，各位。”

“这才对，那么，古格温。”奥古斯都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对队伍中的魔法师招招手。

“明白，下面就是我们的战场了。”

古格温面色严肃，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吟唱咒文。

不知道是魔法皇帝的防护已经失灵，还是古格温的魔法造诣极高，总之当他施法之后我们就已经在终星之塔外围了。

高耸入云的终星之塔苍白化，被从地下伸出的更加巨大的手抓住，像饼干一样被轻易捏碎，巨人的头颅在手臂之后也探出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遮蔽太阳光芒的的绚丽光线轰击在巨人身上，造成壮烈的伤痕。

“走吧，”

斯蒂尼面容苦涩，这对于一向乐天的她来说是很少见的表情，但此时此刻，我也没有心情嘲笑她了。

“我们应该知道，那不是属于我们的战场。”

“我们，太弱了，并不是每次神明都会眷顾我们。我明明知道的！”

她挥挥手，带领我们离去，带着不自然的笑容，带着哭腔说道。

“……快走吧，这个位置也不算是安全啦。让老爸她们那群强者去战斗就可以了，我们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啊，说不定一会他们打倒那个什么‘擎天者’之后，还能够帮我们救回来凯瑟琳呢，他们可是勇者小队，非常厉害的……”

“斯蒂尼，”我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断，那个丑陋的面容实在和斯蒂尼本人不相符：“你哭了，如果真的很伤心就不需要强忍着了。”

她呆愣了片刻，摸摸眼泪流过稚嫩的面颊，随后决绝的转身，不让我们看到更多喷涌而出的泪水。

“没事，别安慰我，让我自己哭一会，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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