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一战，和平会议守护战

自从和安娜在学园武斗祭上打了一架之后，我们这边非常漂亮的只死了二百人。

对，只死了二百人。那些“勇者英勇的保护了所有人”的故事只会出现在小说里。

不知道有没有人还记得，在我即将杀掉凯瑟琳的时候，李比希使用殉爆，直接将勇者学园所在的空间暂时转变为“杀戮”领域。

“杀戮”本身就是致命的概念，甚至安娜都没有表示恶意，仅仅只是扩散的“杀戮”概念几乎杀掉了勇者学园范围内的所有人。

后来圣米莱使用范围扩大的“返魂祈祷”将大家复活。

不过返魂神术也不是万能的，比如那些本来就时日无多的老人，或者身染重疾的病患，在他们被杀之前灵魂就已经虚弱不堪，所以就算“返魂祈祷”也救不回当死之人。

只用二百人的命为代价就能退冶魔王，已经算是万幸了。我本来做出最坏的打算，以为勇者学园会有三分之二的人，也就是数万人因为奥古斯都没能及时赶到而死呢。

勇者小队的人们也都很开心，毕竟我们一起迎击了魔王，能够骄傲的，自豪的站在人们的面前，得到赞美与认可。

我们能够面对凯瑟琳的死了，我们已经做的够多了，做得够好了，我们已经做到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其实，大家只是表面上欢笑，还是无法在心底对自己满意。总觉得，自己应该能做到更好的事情来面对故去的友人。

这是只属于天才的烦恼，他们认为自己能够做得到，所以会将失败倾向于自己不够努力。

我个人认为，这种思考方式对自己太严苛了。

我和斯蒂尼几个女孩子在出院后一起出去喝酒，当然没有叫上阿比盖尔。

所有人喝的酩酊大醉，我在付完钱后叫来维嘉，把醉成一团的少女们带回自己家里过夜。

女孩子们都是住在学校宿舍，而宿舍在晚上就会锁门，如果我只管自顾自的回家，她们只能忍着头疼躺在公园的长椅上过夜。艾莉娜和歌莉娅应该有钱去住宾馆，但我可不认为另外两个穷鬼能从口袋里掏出够租房间的钱。

也许我可以帮她们付钱？

当我把肩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两人，扔到我和维嘉经常滚在一起的床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

算了，都把她们带回来了，这种贴心的行为应该有不少加分。

虽然想过就这样假装醉酒和她们滚床单也不错，但这种事情只会增添烦恼，还是减少为好。况且白银时代又不流行什么三从四德，睡过了就要结婚，顶多只是两人的**，说不定她们还会再坑我一笔钱，

嗯，还有……上次维嘉装成我的样子，做出了某些让女孩子们脸红心跳的事情，结果她们每个人身后的势力都给了我一番警示。

……那可是刻骨铭心的警示啊。维嘉我又想给你教训了！

所以现在，我还是绅士一点比较好。

四个少女躺在同一张床上，我帮她们压好被角，转身准备去客厅。反正客厅play什么的又不是没玩过，想找能和维嘉一起滚床单的地方还是很容易的。

勇者家的祖宅在我收购周边房舍之后进行了又一轮扩建，但是斯蒂尼这个古灵精怪的家伙会干出什么都不奇怪。

上次我和维嘉为了躲开在我这里做女仆的斯蒂尼，在地下室里布置了一张床，结果第二天就被斯蒂尼不知从哪里抱来的鸟蛋占领了。

这事太奇怪了，我明明布置了高阶魔法的防御，用魔界特有的材料打造了锁和门。当我和维嘉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斯蒂尼正在我用三十科隆纳金币购买的床上，像母鸟孵蛋一样趴在床上，嘴里还哼着像是某些血腥祭祀咒文的歌曲。

锁和门都没有坏，唯一的钥匙在我的手里，她是怎么进来的？

这事细思极恐，所以我用“毕竟是勇者嘛”这种说法一笔带过，悄悄关上门和维嘉一起退出去，不去追究了。

现在斯蒂尼醉的不省人事，应该不会像之前一样从墙角的箱子里爬出来打搅我的好事吧。

我正准备离开房间，这时候瑞雯却突然咕哝出声，也许是梦话吧，她说：

“凯瑟琳，别走……”

“……我们，我们还是不够强，我们打不赢魔王……”

流着眼泪，皱着眉头，与其说是苦闷，倒不如说是内疚的表情，一直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始终重复着这句话，而我所能做的，只是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滴。

我不想，也不会去帮助她。但多少面对这种情况还是有所触动，毕竟，造成这一结果的人是我。

所有人都在进步，但只有瑞雯似乎还变弱了。并非是她没有前进，只是我在阻挡她的脚步。

虽然她发明的各种黑科技相当厉害，但那些都是不能允许使用的东西。

比如将万事万物归于虚无的湮灭魔导炮、比如能够封印安娜将近十秒的位面封锁陷阱、比如正在研制当中的能够将时空永恒冻住的冻结炸弹。

很厉害，但都不能用。

我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知道瑞雯平稳的睡去，我才走出房门，对等待已久的维嘉问道：

“维嘉，永动机那事怎样了？”

“已经巧妙地暗示瑞雯小姐，以后不能使用那个东西了，否则就会有异端审问会来调查。”她向我微微颔首。

在与安娜的一战中，瑞雯使用了一架巨型构装体——弑神兵器，百手巨人初型。

本来那是真理探求会的巅峰研究课题，为什么瑞雯能够将其变成现实呢？

不不，我并不是怀疑瑞雯的天赋程度，只是想要深入的探讨一下瑞雯到底做出了什么？

结果是——她解决了巨型构装体的一大难题：能源供给不足的问题。

用她制造的第一类永动机。

对，就是那个能够永恒运作，不消耗任何原料就能源源不断供给能量的永动机。在后世被证明是谬论的永动机。

而且不是灵光一闪而过的杰作，瑞雯完全使用了科学的理论来作为基础，那是绝对可行的炼金产物，世界理法所允许之内的存在。

她甚至画出了图纸，也就是说能够量产永动机。这种天赋，无疑是达到了可怕的程度。

“所以说，她以后不会再使用那个了吧？”

“瑞雯小姐显得很害怕，在我的面前烧毁了图纸。不过我贪婪的主人，瑞雯小姐拥有天赋，但这种天赋未免显得太过超常了，足以被称为怪物、异端。”

“怪物和魔王不是很配吗？”

“恕我直言，您就算有驾驭怪物的气量，也没有驾驭怪物的本领。”

“如果作为‘魔王长子’的我都没有，那么谁还有驾驭瑞雯的本事？”

“谁都没有。”

维嘉摇摇头，眼神中少有的产生了畏缩。

“谁都没有，我的主人。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阻止瑞雯小姐毁灭世界。”

若这世上只有一人不能得到永生，那必然是这名叫做瑞雯·赛格里托的，有着一头漂亮金发和宝石般蓝眼睛的少女。

以瑞雯的天才，发明毁灭世界的东西非常有可能。如果时间足够，那么这里所说的“可能”就会变为“一定”。

而且就算瑞雯始终保持现在的天真女孩的心态，只制造有利于世界的炼金产物也不行。因为有光必有暗，当光明多么强盛，黑暗就会有多么深邃。

世界的文明之火越旺盛，狂暴的恶面也会越浓稠。

瑞雯在战斗中使用了永动机这一跨时代的发明，就是我头剧烈疼痛的缘故。

不是因为身体出了什么毛病，而是因为身体太好了，黑暗过于强盛了，而黑暗所带来的负面的狂暴的思想也愈加强烈。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敢使用真身显化，在和安娜一战中只是用魔器的延伸能力的另一原因。我怕自己的精神那就这样被泛滥的黑暗之海吞没，导致安德烈斯提前降临人世。

前世的瑞雯记得是嫁给了阿比盖尔，被当成金丝雀一般养着。

她还是喜欢魔导科技，阿比盖尔也想他所承诺的那样给予瑞雯一切她想要的素材。

但是，她所发明的东西都被当成玩具、小东西，阿比盖尔没能理解瑞雯制造了何等可怕的东西。双方的关系就这样始终隔着一层玻璃，却恰恰是这样不幸的婚姻抑制了瑞雯的发展，没有让那些超越时代的东西成为世界的主流。

也没有激起黑暗之海的暴动让世界毁灭。

但是这次需要让我来抑制瑞雯，嗯，目前为止我只是派作为瑞雯朋友的维嘉对她旁敲侧击，暗示她这也不能用那也不行。

“这也是个麻烦啊。另外安娜那边也该想想怎么让她退场了。”

我抓着头坐在沙发上，拿出纸笔，按照记忆中前世勇者小队的样子，记下杀魔王所需要的条件。

瑞雯还没研发女武神系列装甲，难以正面作战；虽然冻结炸弹有了雏形，但还不完善；弑神兵器系列还没有深入，只有一个框架。

斯蒂尼还不会传奇魔法“漫过风烟”；勇者家祖传的秘剑还没学全；武技架势只能算粗通，现在还只是依靠本能作战；还没有通过神明的考验，得到诸神的加护。

艾莉娜对比曾经那个神官，“英灵生返”无法直接释放；传奇魔法“守护者狂热”威力不够强，控制能力也太低；而且艾莉娜不擅长结界，勇者小队的防御有一大块短板。

还有……公主殿下，她从卧室里走出来。

大门吱扭一声打开，平常我很讨厌这个声音。

在悄悄上维嘉的床的时候，悄悄摸她的胸部，让她发出一小声可爱的尖叫——都被“吱扭”的声音破坏了，只会让维嘉露出死鱼眼，还有“啊，好麻烦，怎么又这样，想来就快点来吧”之类的表情。

让人兴致顿失。

不过我现在却想谢谢这个声音了。

我的“阴影”领域能够覆盖卧室，知道女孩子们有什么动向，好让我提前做出准备。但只有歌莉娅公主有魔免的能力所以没办法感知。

歌莉娅公主本体是创世者赠与人族魔法皇帝的神器，拥有“锋锐”和“稳固”的双重概念领域的神剑，魔法皇帝希望以这柄剑为基础，制造能够主动迎敌的战斗兵器，但黄金时代结束之前也没能完成这一课题。

后来继承了人族正统的钢铁之国科隆纳皇室继续进行这一研究，在神剑的基础上进行扩展，然后就有了歌莉娅·科隆纳公主。

“安道尔，厕所，在哪里？”这个三无少女正站在门口，生硬的问道。

“哦，左转就是。”

“谢谢了。”她刚刚转过头去，忽然又转回来，直愣愣的看着维嘉：“为什么，维嘉，没穿衣服？”

“因为……成年人总会有需求嘛。”我刚刚发现，就在歌莉娅开门发出声响，到走出门口的几秒钟之内，维嘉将女仆装脱光了，趴在我身上。

而且还在身上涂抹了一层乳液！

我弹了她的头一下，表示一会再和她算账。

“嗯……”歌莉娅公主呆了一会，就像一个迟钝的构装体：“明白，两位在尽行交配，这不可耻，抱歉，我立刻离开。”

说完她加快脚步，跑进卫生间。

“现在好了？起来吧。你身上的乳液把沙发弄脏了。”

“反正都是我来洗，不需我多事的主人您操心。”

我的女仆就算不穿女仆装，行事依旧完美。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然后，用笔在纸上记下最后一条：

歌莉娅公主，在战斗力角度已经足够强大，“魔免”能力、“概念固化”能力都已经具备。

但她还缺少人心。否则她永远只是人类的造物，只是个工具，只是个模仿人类的兵器，

无法成为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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