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又是不认识的天花板

稍微晕一会就得了，自己饰演的角色不该是“脆弱的，用来衬托主人公的配角”——嗯也不能完全这样，毕竟麦明哲也是个女生，多少会渴望有王子（特指18~26岁，身高一米八，英俊潇洒，多金，有前几的王位继承顺位但自己无心政治）给自己一个温柔的公主抱，最好再来一个亲吻。

而不是面无表情的黑衣男人，与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外形正相反，说话喋喋不休又漫无边际。

“龙退冶你看，虽然我杀人了，但是这是因为他们违反法律在先，作为无终城的最高统治者，封王安道尔，被人无端的用语言侮辱，就算忽略我个人的情感，也必须维护无终城的威严。”

“可是那是你故意引起他们的敌意，才会让他们两个骂人……没必要杀了他们吧。”

“当然有，律法就是律法，违反了律法并不能凭人情网开一面。再有，我不承认自己故意挑起他们的敌意，请收回这句话，否则我会告你诽谤——开玩笑的。”

“我说！没必要杀人吧，即使……”

“喂喂，这就是我的独断了，既然费瑞尔不愿见她的孩子死去，那么与这份‘善’相对的‘恶’便是我；既然她不会对扔臭鸡蛋的刁民有什么惩罚，笑笑就过去了，但是这份对于平衡的亏欠仍然存在，那么就该是我来杀人。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打算**麦明哲小姐，这已经是死罪了。我说啊，龙退冶，不管你有没有，能不能站在正义的旗下，至少我始终都是。”

“这是你的诡辩——将理由掺杂在一起，不容易分辨，而忽略你的本心。安道尔，你是因为想杀人才杀了他们。”

“嗯哼，我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有什么怨言可以找费瑞尔举报。”

接着，他从无头尸体上轻描淡写的搜出钥匙，为麦明哲打开镣铐，同时制止龙退冶的靠近。

“断肢的伤口感染化脓，大量失血，极度缺水，这些都还能接受，但没有审问记录，为了折磨而折磨就已经不能说是正常的，合乎标准的审问了。我，无终城的封王安道尔，有理由质疑执法队徇私枉法以及谋杀，于是暂且将麦明哲收容在警备团。”

“还有，龙退冶，离远点，你也不想快死的麦明哲被你的体温灼伤吧，那就冷静一下，然后……你承诺的证据，至少足够我摧毁委员会制度的证据，记得送到王宫。”

精神状态极其糟糕的麦明哲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从自己的影子中升起，透过她的皮肤，抚摸她的神经，注入她的骨髓，撑起这具身体重新站起来。

仿佛精神也被污泥浸染，原本扭曲模糊的视线更是被阴暗的色彩吞没，能够看到的事物都染上了怪诞的颜色。

身体不受控制的跟在封王的身后行动，像是僵尸一样。

“那么人我就先带走了，安心，如果想要探望随时可以，只是请先去和维嘉申报，记得带上证据。”

麦明哲很想对自己的老板说些什么，比如抱歉让老板失去了一部分证据，才换来封王的帮忙，但张不开嘴，说不出话——只能被封王控制着行走，被控制着露出一个险恶的笑容。

“为什么那么严肃呢？笑一笑嘛。”这句话来自一个死人脸，反而真的有些好笑。

最后知觉在消散之前，她依稀看到龙退冶的脸，血管中流淌的血液因愤怒而发出灼灼的火光，同样，似乎也是想要说些什么道歉的表情。

什么嘛，真是傻瓜一样的老板。

——————

再次醒来的时候，场景已经从阴暗的地牢转换到明亮的病房，周围能看见的一切物件都是白色或接近白色。

右手在昏迷期间已经自动再生完成——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人类做不到这种事，听门外走廊的对话，治好自己的恩人大概正在发火。

“伤到这么重为什么不立刻治疗！她差一点就死了。”

“死不了的，我把她身上的时间封印，肯定能好好活到拜托你治疗的。”

“不对！妾身的意思是，为什么让女孩子受到这么重的伤，你不立刻动手治疗？虽然安道尔没有神恩，但是能做到同等或者更好的事情啊！”

“嗯……这个嘛……”

“嗯嗯！”

“这个嘛……这个是人设啦，持有造物的权柄是没错，但我的人设应该是‘毁灭’、‘破坏’这一方面，用黑暗治疗什么的，从故事性的角度上来说接受不了……”

“这是什么鬼的理由啦！安道尔，你这混蛋！”

“喂，喂喂……我说，那个，海伦娜小姐？别走啊别走啊，这也是有很多原因在其中的。你看善与恶对与错这些概念总要有凸显吧，虽说都是全知全能但没有标志性的差异很难让人接受对不对。你看要是人们提到费瑞尔的时候表示‘好像和封王没什么区别’，就会很尴尬了对不对？都说了这是很重要的人设，诶诶，稍微等我一下……”

声音迅速远离了。

听起来像是渣男在追自己生气的女朋友，但是鉴于这是最上级的boss的家事，麦明哲不想做出任何表态，以免惹怒任何一位。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舒服的感受着体力一点一点恢复，伤痛一点一点消散，饥饿感与干渴感都已经无影无踪，只是从胃里涌上来带有腥气的味道，让她有点想知道自己在昏迷期间被喂下什么。

糟了，舒服过头了，甚至有点想跳槽。

魔王将自己从濒死中拯救回来，这件事不论他的起因和目的，姑且也能算是吊桥效应。麦明哲并不算太丰富的杂学知识，只能这样解释自己对那个死人脸男人升起的莫名好感。

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病房内的安静。

“你已经醒了吧。”

下意识想要继续装睡，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自己和对方至少有一个会陷入“被揭穿”或“疑似中二”，总之非常尴尬的境地。鉴于麦明哲自认是个不喜欢轻易与他人结怨的阴谋……政治家，经过很短的思考，就平静的从病床上坐起来，好像已经醒来很久等待很久，饶有余韵的平静样子。

——装模作样。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我就直接说明来意了，麦明哲·门萨，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无终城的追猎团。”

来自一个穿着相当时尚前沿，蒸汽朋克……看起来像是“比较有钱打扮自己的街头流氓”，这样外形的短发少女，靠在病房的门框边，并用手压低自己的帽檐。

麦明哲保持沉默，保持冷酷——这并不简单，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抑制住自己下意识询问“那薪金怎么算？”的冲动。

沉默很棒，这一态度自带中立的象征性，以及根据表现的态度有“你继续说我在听”的意思，而且如果对话发生预料外的糟糕转折，还能立刻矢口否认，自己并没有表示出认同的意思。

总之就是很狡猾，很方便，普遍用于对等交涉的方法——不建议对上司使用，因为上司不会时时刻刻关注你的神态和肢体语言，于是没有语言的回应就会让上司产生“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的负面印象。

——以上观点来自于看到一个虽然前卫的外形无法认同，但是已经厌倦接待超凡存在，对于至少同为人类这一点而感到安心的麦明哲。

“你一个人能在那么追猎团和执法队的包夹之下，拿到那份证据已经算是很厉害了，虽然也有团长和我被陛下招过去不在场，以及龙退冶阁下的帮忙的缘故，但我相当欣赏你的勇气，还有武力，于是希望你能加入追猎团。”

“这是来自于追猎团的次席，菲特的亲自邀请。”

——所以说你能给的待遇到底怎么样呢？

麦明哲此人完全没有被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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