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的后日谈1

“麦明哲小姐，您知道奴隶制度是怎样产生的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奴隶制度起源于‘物化’这一概念，因占有欲作祟而将另一个拥有自我意志的生物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哦，这里无意讽刺神圣的婚姻，人与人之间总是会相互交往相互影响，并无关于奴隶制度着重强调‘支配’这一概念。但这样的话又会变成探讨刁民是不是国家的奴隶，个人是不是集体的奴隶，人类是不是生命的奴隶，思考是不是电讯号的奴隶。形而上的问题暂时搁置，我们单独讨论奴隶制度，嗯，奴隶制度。”

“……”

“开心一点，至少您在无终城犯下如此恶行之后并没有死掉不是吗？”

“我现在觉得也许死掉会更好一些！”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您死掉之后就不会有翻盘的可能，我也能安心的慢慢思考怎样摆布您的尸体和灵魂。和现在这样需要尽快判决、执行，增加我的工作量情况截然不同。”

“……”

“总之，让我们继续吧，说道奴隶制度的起源，在我们的冷翠时代，与70年前，那个无终城的秩序仍然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的时机，我的主人提出‘死亡将会宽恕所有罪过，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罪过的代偿却应当由人来索取，之后才有资格谈论宽恕的问题’。您要赎买自己的罪行，补偿受害者的愤怒，补偿我们为了公共良俗而付出的努力，补偿无终城受损的风评，用钱，用财产，用工作，将一切偿还清楚之后才有资格迎来宽恕，迎接死亡。”

“疼……”

“没错，就是这样，如果您的资产并不足以偿还罪行，我们会为您安排偿还的工作，作为一个‘没有选择权力’的奴隶。这很合情合理对不对，付出就有回报，毁坏则当赔偿，伤害必有反噬。无终城给予人们选择的权力，但去选择最恶的结局，却与无终城无关，您不会以为只要‘有赴死的觉悟’就什么都说的过去吧？”

“轻点……好疼！放过我！求你了！！！”

“有觉悟是一回事，补偿是另一回事，两者有理由同时存在。我想您现在应该知道这是怎样的重量了，麦明哲小姐。”

“咕……杀了我……”

“您也经历过法庭的审判了，无终城对于所有罪行的惩罚都是以黄金计价，最终得到让除了您之外所有人都满意的金额。您应该庆幸，虽然菲特小姐出离了愤怒，但这是她对于害怕自己没能完成我的主人的委派而产生的恐惧，并不是针对您。所以她虽然对您骂的很厉害，但其实并没有要求补偿，可能也是对您产生了些许欣赏吧，类似于劲敌的欣赏。”

“……啊……啊啊啊……”

“并且事件当中，您从未有过伤人的念头或实际举动，因此只能归类到抢劫的罪名，再次减去代偿，最终的判决结果——您以为会很轻？麦明哲小姐，您在公然挑战无终城的权威，蔑视无终城的铁律，当街开枪影响外界对于无终城的评价，并且还是预谋已久，按理说应该把尸体制作成尸姬，灵魂用诅咒之火焚烧示众——”

“……不要……那里不要……”

“但很可惜，罪名不重所以无法判决死刑，只是影响大而已，所以您只需要补偿黄金就能得到自由，实在太可惜了。您必须活着，所以我只能绞尽脑汁思考能够让您生不如死的工作，以惩戒彰显铁腕。”

“……”

“好的，那么现在您愿意自己戴上项圈了吗？”

“……”

“……嗯。”

“不！不要！我戴！我会戴上的！就现在！”

“很好，看来刚才的调教是有意义的。那么接下来我将会对您进行身体检测，请站起来，双手抬起来，对，就是这样，转过身去……嗯，我觉得您的腰肢足够纤细，也许是平日锻炼的成果，只抽掉一对肋骨就好，当然这要看专业的测评师分析了……”

“……”

“胸部比较贫瘠，也许是营养不良？总之会有办法修整塑形的，只是脂肪而已，这不是很重要……当然毛发还是都除干净比较好，这瓶乳液，请自己涂抹到全身。”

“……”

“我喜欢您反抗的眼神，即使一度崩溃求饶也会无廉耻的迅速振作，很有调教的价值，但您不会以为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力吧？”

“没有……”

“这就对了。也包括腋下和脸颊。”

“……”

“鉴于您将前往的娼馆，客人都会比较重口味，当然他们也会支付与自己趣味相当的价值。只是我们的服务人员就相对来说……更容易损坏，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让您在偿清代价之前死于非命的，每次都会为您提供免费的，肢体修理服务……哦请等一下，请稍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想要询问……”

“没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个处女，至今还没卖掉或者被夺走，满意了吧！”

“……”

“呃，请原谅我……”

“不，没关系，我只是在重新评估您的价值，对先期投入和后续收益重新估算。”

“……”

“嗯，这样说吧，麦明哲小姐，您知道无终城并不承认旷野之国……我是说琥珀之国马伦图翁的奴隶制度吗？”

“不知道。”

“因为无终城的奴隶制度是以‘赎罪’这一概念为基础构造的，毕竟只有这样说，我们善良的女王才能够认同。但是在无终城之外，大多数奴隶制度都是以‘掠夺’为基础构造的。外界的奴隶大多是被抓捕的，由平民强掠而来，或者恶法的污蔑与独断而被套上枷锁——无终城不承认这是奴隶，反而奴隶主会被以‘恶意伤害’与‘非法拘禁’的罪名起诉。”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您能够如此的冷静，真是太……我现在反倒是很希望还有机会能够在奴隶名单上见到您，我会准备更好的折磨器具，但现在先说正事。无终城有一位雕刻大师，因为她把魔王抓来当小妾的翼人制作成了艺术品，和魔王闹得不可开交，所以来到无终城请求收容，并表示愿意将自己的作品交给无终城代为售卖。”

“嗯，我明白。”

“不，您不明白。”

“我明白，那位雕刻家是魔族，因为某些原因需要一个处女，比如我，作为助手提供帮助，大概没错吧。”

“差不多，但是并不是助手，而是作为作品。”

“……”

“那位雕刻大师需要的素材，是人体，或者说，是活着的血肉与骨骼。”

“……”

“她会用数年的时间，以人体为基底，划开血肉，展露骨骼，雕刻出枝叶与花朵的造型，或者说镂空又别致的造型，而伤痕被巧妙的缝合，只留下像纹饰一样的细痕。最后的成品，那是用锁链与环扣交织为衣物，活生生的艺术品，你无法想象魔界的魔王在疯狂的追捧她的杰作，不惜一掷千金。”

“我能选择去娼馆工作吗？”

“不，你不能。这位雕刻大师对素材的要求只有两个，第一是人类，无论是人族还是兽人族精灵族都可以，但魔族不行；第二是处女，未经人事的女性。但那些真正未经人事的好女孩，又没理由在无终城闹事到让自己变成奴隶，我们守着点石成金的宝物，却没办法提供变为黄金的石头，真是太不幸了，您不这样认为吗？”

“不，我不这样认为……喂喂，你不是说奴隶制度是为了赎罪才存在的吗？但这并不是永远才对！我绝对不要变成一个物件供人把玩！绝对不要！”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预订计划中，您一定会变成大师手下的工艺品，并且将在魔界巡回展出，问题在于这件工艺品能够租赁出去多久，能够为我们赚取多少利益。”

“……”

“简单来说，麦明哲小姐，您需要缴纳的代价是如此高昂，但是相比于这位大师的杰作又显得太少。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多补偿给您一些什么，换来您更长时间作为艺术品。”

“绝不。”

“‘永生’，这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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