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幽灵的少年（五）

女高中生是人类的瑰宝。我的老爸曾经如此感叹。

时间是我上初三那年的国庆节，老爸和母亲难得一次回家。

为了不浪珍贵的家人团聚时间，吃完饭后我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待在客厅看书。

“你在看什么书？”

老爸凑到我的身边，我把书举起给他看封面。

“罪与罚……下册？你居然能看得下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

我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文学素养很高的样子。其实我压根没看懂这本书，连里面许多人名都记不住。

“我上高中的时候看过这本书，用了快一个月才读完。想不到再次见到它已经是三十年后，这些年来我有不少时间，但却一本书也没有读，现在想来十分后悔。”

老爸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窗边眺望夜景。

我被他惆怅的背影所触动。

互联网时代的来临使得许多娱乐都来得太容易，但人的心也更加浮躁，容易陷入选择的漩涡，难以体会到学生时代坐在书桌前静静读书的乐趣。

“你很喜欢这本书吗？”

想必这本书一定给老爸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以至于三十年后他仍然能够记起。

“啊？谁会喜欢那种东西啊？晦涩又难懂，人名还记不住，是垃圾啊，浪费我时间的垃圾。”

“那你刚才在感伤个什么劲啊？！”

“就是难受啊！”老爸冲我大吼，“为什么我要用宝贵的高中时间，看这么一本烂书啊！”

“这不是烂书！是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著！放在初高中生必读读物列表里的！”

“全都是放屁！高中阶段没有比欣赏青春洋溢的女高中生更有意义的事了！”

“女、女高中生……？”

我陷入迷茫，不能理解话题为何会跳跃到这里。

视野里，正坐在另一只沙发上，边玩手机边看电视的姐姐抬起头来，她冲我露出微笑，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对，没错，就是女高中生。”老爸说着抽走了我手中的书，“人的一生又臭又长，在将来你会有很多时间来阅读这种又臭又长的书，但是能跟女高中生一起相处的时间就只有高中而已。在你老爸我所出生的时代，校服都很保守，没有现在那么华丽漂亮。所以现在每每开车路过放学后的校园，我总是在感叹我们这一代人是不是成了牺牲品？没有良好的物质生活，被房贷掏空积蓄，承受着沉重的压力，甚至连青春都被贯彻中庸之道的校服所污染……”

“女高中生即便成为大人以后也能看见吧？”

“不，那已经是隔岸的风景了，是别人的窗户，装饰着别人的梦。”

老爸又转悠到窗户边，背手眺望窗外皎洁的明月，就像古时那些对月吟诗的文人，而此时母亲也恰巧从厨房出来。

“好想穿上漂亮的高中制服和穿着漂亮高中制服的女高中生约会啊。”

老爸被打了。

之后的几天当爸妈不在的时候，姐姐就会偷偷穿上校服来我房间，像炫耀一般在我面前转着圈：“去约会吧，跟姐姐去约会吧。”

“咿呀！你、你们……哈哈……不、不要……这样哈哈哈哈！”

悲鸣声在整个走廊回荡，打断了我的思绪。

陆彩依正被比她高一头的女生从背后架住，另外两人用手不断挠着她的侧腹。陆彩依满脸通红，因为拼命挣扎的关系，她的上衣被慢慢往上提，露出光滑洁白的小腹来。

这一幕让周围不少男生都停止交谈，视线开始似有似无的往陆彩依所在的方向飘去。

女高中生真的是人类的瑰宝……时隔一年，我确认了老爸的假说是正确的。

这场女生间的捉弄结束后，被放开后的陆彩依弯着腰，用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小小的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捉弄她的三名女生中，一人正帮她整理着衣服，一人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和背，剩下的一人像在占便宜般，趁机用双手捏着她脸颊的两边。

这种状态维持近半分钟后，陆彩依才缓缓直起身子，她气得鼓起脸颊，两只小手握成拳头，像只生气的松鼠。

当我以为她要做什么来反击的时候，陆彩依却像愣住一般停下动作，向朋友告别般挥了挥小手，然后“啪嗒啪嗒”的小跑着来到我面前。

随着陆彩依向我靠近，附近人们的视线往我身上聚拢。

那些目光上仿佛有刺，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吴铭，你也是来参加志愿者活动的吗？”

陆彩依脸上挂着笑容，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对，我的运动能力不行，所以就只能当志愿者了。”

“运动不好的话没关系的。从劳拉纺纱机的出现开始，第一次工业革命解放人类双手开始，人的身体素质就不重要了。”

“是珍妮纺纱机，是它把人类的手从劳动中解放出来，也标志着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开始，你记混了。”

虽然听上去都差不多，但考试就会判错，应试教育就是这么麻烦的东西。

“是、是吗……等等，好像真的是考点！”陆彩依的小手捂住脑袋，“呜呜……昨天明明背过了，结果全记错了吗？”

“你说昨天背过了，是在刚刚说的学习会上吗？”

陆彩依先是“嗯”的一下点了点头，但又像是想到什么，双手迅速摇着：“我、我真的只是参加学习会而已！虽然确实有几位男生，但女生的数量更多！我们不过是认识的关系，请你不要误会！”

哦哦，看来陆彩依是采纳了我的劝谏，开始努力学习了吗？

老实说听到学习会三个字，最开始还会有些排斥感，认为这不是正经的学习方式，只是受欢迎的现充打着学习的旗号变着花样开展娱乐而已。

为了不打击她的自信，我鼓励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把成绩提上来的。”

“是、是吗，谢谢你……（怎么回事？这种心里莫名的不甘是怎么回事？唔啊啊啊啊啊！不想被误解但是又希望被误解后多再乎一些的情感正在少女内心绞紧再绞死纠结再纠结，唔啊啊啊啊啊！）”

陆彩依抱着脑袋，整个人像条蚯蚓一样扭来扭去，嘴里嘀咕着我听不清的话。

（最近生病发烧了。

本来只是小感冒，后来又出去到处嗨，导致变成发烧的重感冒。后面会恢复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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