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聚首

很快，教会就顺藤摸瓜地找上了门，却发现他们的家早已人去楼空。

他带着子女逃回了故乡，这个世世代代与世无争的桃花源。

凭借着自己的魔法造诣，他很轻松的获得了村里人的认可，当上了村长。

在研究村里代代相传的古籍中，他发现了复仇的资本，那便是一本记载着能够将人类血族化的魔导书，据说是魔界的血族们为了在战争中增加战力而研发出的将自己的血奴改造成血族的秘术。

被仇恨支配的他们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他们的年龄定格在了那一年，维利亚的心智也停止了成长。

瞒着村里人，他们一天一天向着真正的血族迈进着，直到灾难发生的那一天。

他花了整整一年用自己的傀儡在城里悄悄地埋下召唤阵，此间，他还用不少无辜的人的血液招待了处于这个世界的落魄血族，并邀请他们一同参与自己的复仇计划，而报酬也很简单，取之不尽的血液还有自由生活的领土。不少流浪在这个世界的血族都并非是萨拉那样的贵族，荣誉对于他们来说并非必需品，他们都协助了他的计划。

灾变发生后，从城里搜刮来的大量的血液涌入了他的身体，他终是迈出了最后一步。

当村民们听说了城里发生的事，十分愤怒地来找他对质，却被他的傀儡们悉数囚禁了起来。已经失去人性的他毫不犹豫地对着村民们使用了血族化的禁术，把他们都变成了和维利亚一样的杀人魔，成为了自己的部下。

如今，他拿着妻子的照片，却发现了自己早就忘记了“爱”。或者说，他连“恨”也一并忘记了，复仇，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必须做的事，而在那背后的意义，他已经找不到了。

看着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的维利亚，他的内心竟产生了一丝内疚。

自己的道德观早已不复存在，可为什么心会痛呢。

自己，早就是一个怪物了不是吗？

“你是说，村民们都变成了那样的怪物？”

杰西接到了少女已经苏醒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与之通了电话。

“是的，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少女的声音依旧虚弱。

“难怪，只有极夜村这边没有遇难报告，看来他们也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道理。”

“糟了，得去阻止萨拉姐才行！”诗雅第一反应就是萨拉已经将那些无辜遭罪的村民悉数屠杀的场面。

“阻止谁？”

萨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诗雅的身边。

“哇啊，萨拉姐你什么时候来的！那些怪物呢？你不会都杀了吧？”

“哼，我不滥杀无辜，只不过打断了他们的腿而已，以他们的生命力不需要多少时间就能复原的。”

“萨拉姐。。。你已经知道来龙去脉了？”

“嗯。”萨拉点点头。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她和奈茵就已经调查好了人造血族的事情，只不过为了抓到幕后黑手而一直没有打草惊蛇。而奈茵也一再强调不要让她向任何人透露她们曾去过魔界事情，所以现在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还有两个不知道干嘛来的人，一并给你带过来了。”萨拉指了指站在远处的杰维斯和克丽丝。

“这不是。。。谁来着？”诗雅总感觉眼前的人很眼熟，但是脸盲让她完全想不起来。

“姐姐，是那天的‘立志打倒魔王的勇者大人’。”诗雨提醒道。

“哦哦哦，有印象。”

“刚开始以为他们会和那些骑士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攻击我，不过他们还帮我处理了一下那些东西，就顺手带过来了。”

“哟，这不是那时候的小子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杰西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两人。

杰维斯讲述了前因后果，自己是怎么收到通知和克丽丝赶过来然后半路遇见了和血族化的村民战斗的萨拉。助其获胜后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一路跟随她来到了这里。

“嗯。。。是这样啊，谢谢你们来支援我。”杰西有些感动，却又有些失落。原本并肩作战的战友无一人前来支援，反倒是一位被停职的修女以及一位半吊子的年轻勇者连夜赶来了。

“不用客气骑士大人，这都是我们的义务。”克丽丝的语气中有一些不满，并不是因为骑士和异教徒勾结，而是来到这里支援的人和她想的一样，只有他们两人。

自从遇见了杰维斯，她发现自己和教会的价值观矛盾越来越大了，但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虔诚有出现瑕疵。

“嗯。。。”杰维斯盯着诗雅他们看了好一会，“那个，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诗雅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喂我说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杰西站到了两个人的中间将其隔开，一脸不爽的表情。

“比起这个，骑士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和魔法师们在一起？这应该是触犯骑士戒律的底线了吧。”克丽丝不解地问道。

“只是碰巧遇见。。。而已。”杰西红着脸说。

“无聊的话题一会再说，现在我们线索断了，该怎么办。”安娜将话题转回正题。

“不见得。”萨拉闭着眼似乎在感应着什么，“刚进这座山脉我就感觉到了，这里的魔力比外面的要充沛的多。”

“不对啊，为什么我们都没有感觉到，而且这里也没有发现灵脉的报告啊？”准也试着去感受了，没有丝毫感觉。

“大概是血族才能感觉到的吧。”诗雅虽然也能凭借契约的力量多多少少感觉到有些异样，但是却没有萨拉那般敏感。

“不好意思，虽然这么说你们可能不乐意，但是我觉得我们再探索下去的风险很大。”杰西说道，“你们也见到了，那两只吸血鬼的实力，虽然诗雅小姐似乎有着奇特的力量，但是我们不保证之后还有更凶险的敌人。我提议我们先行撤退，做好作战计划以后再继续探索这里。”

杰西说的话不无道理，诗雅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太过于不稳定了，这点她自己也是最为明白的。

“可是就这么走掉，那些人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可能会有更多人遭到袭击的。。。”小梦担心地说。

为什么这个恶魔会如此替人类操心？杰西心里很是不解，在他的认识中，梦魔都是一些靠魅惑人类吸取他们的生命的银荡的恶魔。但是眼前的这位少女所向他展现的，都是再纯洁不过的善良。

“小梦是好的恶魔哦。”诗雅笑着对杰西说，她很明白杰西心里的困惑，“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是我也不想就这样虎头蛇尾地回去。”

“诗雅小姐。。。”

杰西现在才想起来，诗雅吸引自己的，并不是她的外表或是偶像包袱。

“大家好，我是新晋的vtuber，希亚子。很高兴见到大家。”

那也是他第一次尝试着去跟着主流文化，而点进了一个没什么人气的新人直播间。一个女孩面对着基本为零的观众在直播间里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却又热情洋溢地聊着天。

那一天，他认认真真地看完了全部。屏幕那边的女孩也至始至终都十分认真地在直播。

之后，他也看过许多别的主播，但是只有诗雅的直播间能够让他在忙碌的工作后感到一丝幸福与满足。

渐渐地，这个女孩的热情成为了他工作中必不可少的兴奋剂。

但是现在，这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自己曾一度厌恶至极的异教徒的认知。

“明白了，那就请让在下来保护您的安危吧。”

“骑士大人。。。”

“你是叫克丽丝吧。我听说了你的事迹了，也明白你的困惑，因为我也曾迷惘过。”杰西看着克丽丝胸前的十字架说道，“但是就在刚才，我已经做好了觉悟。所谓骑士，理当平等地守护所有人。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人，即便是恶魔，也未尝不可出手相助。”

“哦！大哥你的觉悟很高嘛！”杰维斯仿佛是看到知己一般地开心。

“那就拜托你了，骑士大人~”诗雅送给杰西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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