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做错了

离开了港口，准开着车往城外开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一片看上去像是农村的小镇。在将车藏好后，他招呼大家下车。

“我们今天要在这里留宿吗？”卡卡问道。

大家看了一下小镇的环境，并不觉得这是一个留宿的好地方。破落的房屋，风化的广告牌，只有一些老年人在村里唠着嗑。

“我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突然就和接头的人撕破脸了？”麦林一脸问号。

“诗雨姐姐，发现了什么了吗？”麦琪也有相同的疑问。

“那些人身上穿的是我做的装备，这么一说你们懂了吧。”诗雨简单粗暴地阐明了自己的理由，“身为国家暴力机器的猎手为什么会受公司指示来接我们？除非，撒提纳集团已经变成‘国企’了。加上一直联系不上的姨夫，这些猎手很可能是凯瑟琳派过来抓我们的。”

“你是说，整个公司都已经被凯瑟琳控制了吗？”

“至少C国境内的，是的。好在公司的研发中心在世界各地都有，他们一时半会应该无法掌握我们所有的技术。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们的处境依旧不容乐观。”

“凯瑟琳。。。为什么要这么做？”妮姆芙问道，即便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答案。

“也许是将我们也变成她所能控制的傀儡吧。。。就像姨妈那样。”说道奈茵，诗雨不禁又担心起了诗雅。

“总之我们先在这里休整一下吧。我想电子通讯也已经受到监控了，虽然我们的通讯都是经过公司加密的，但是不保证现在公司内部没有把我们的通讯给送到凯瑟琳那里去。所以现在只能使用电话以外的通讯手段了。”

准双手紧握，吟唱了一段咒语后，像变魔术一般从手里变出了一只魔力构成的奇妙生物。它的身体圆滚滚软乎乎的，像一个糯米大福，眼睛大大的，像两颗嵌在上面的葡萄，背后有一条细细长长的小尾巴，背后有一双鸟类一样的翅膀。

“好，好可爱啊，这是什么！？”妮姆芙两眼放光地惊叫道。

“是使魔。”准抬起手，那个小东西便扑腾着小翅膀飞走了，“我要联系一下我的一些同学，我觉得他们应该会知道一些关于老师的情况。”

“嗯，姨妈的弟子们吗？我见到的并不多，但是听说都是杰出的魔法师。这的确是个好办法。那在使魔回来前，我们就先在这里找家民宿住下吧。”

与此同时，菲利亚敲开了一家教堂的门。根据新闻，C国虽然已经命令禁止修习圣灵术，但是一般的教堂还是允许人们做礼拜的。然而眼前的这个教堂和许许多多的教堂一样，已经是冷冷清清的了。

“请问您是。。。？”门内的修女探出头，看着门外包裹的像绿教一样的菲利亚，就想关门，“抱歉，我们这里不是清真寺。。。”

“等等！”菲利亚拿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十字架，那是她作为主教的身份的证明。

“主。。。主教大人？！”修女就好像见到了活生生的怪物一般，眼中充满了害怕与惊奇。

“总，总之先让我进去吧。”菲利亚用着有些生硬的外语说道。

修女思考了一下，还是放菲利亚进去了。

“抱歉，虽然这里是教堂，但是您不能在此久留，请见谅。”

修女告诉菲利亚，现在的C国只允许一般的圣职者做一些最基本的宗教仪式，一旦发现主教及以上的，或是能够使用圣灵术的圣职者，那个教堂的所有人都会被抓进监狱。

菲利亚阐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且给修女看了自己已经长满了鳞片的手臂。

“原来如此，您是外国来的主教吗？关于这些病症的治疗每个城市的医院都有专门的科室，我这里有本市的地图，您拿上就赶紧离开这里吧。只要您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应该就不会有危险的。”

菲利亚拿上地图，谢过了修女。她自己很清楚，一下船就遇上猎手的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隐瞒身份的一说，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赶紧治好自己的恶魔病，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怎么逃跑，她根本没有计划，她现在只是一心想把这股污秽的魔力从自己圣洁的身体里赶出去。

她已经明显地感受到魔力开始冲击自己的大脑了，有时自己的脑中会出现很可怕的念头，而且自己对这种念头的抑制力正在日渐降低。

屠龙的勇士最终变成了龙，也许有朝一日，自己会变成真正的恶魔。

光是想到这点，她便会害怕地坐立难安。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是害怕变成恶魔后的自己侮辱了自己的虔诚？还是说会有和自己一样的主教来制裁自己？她不知道。但是她很明白自己不想被圣灵术杀死，她不是什么舍生取义的圣人，身体运行圣灵术后的那种剧痛是她绝对不想经历的。

每天晚上，她总会想到，每个被她所消灭的恶魔，都会经历比这还要强百倍千倍的痛苦，她的内心不禁陷入了迷惘。

我这么做是对的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个孩子，她还这么小，在被圣光消灭的时候心里一定充满了对世界的仇恨吧。

还有那些被火刑的女巫们，她们也有自己的孩子吧。

难道那个魔女想让我思考的，就是这些事吗？

要是在以前，设身处地推己及人地为恶魔着想，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造化弄人，她现在不得不站在恶魔的角度思考这些问题。

也许我，做错了吗？

不，不不，我怎么会也这种想法，难道我的灵魂已经被恶魔侵蚀了吗？

它们可是恶魔，魔王的子民，是神明大人所厌恶的存在，也是人类的敌人。拔除它们是我们圣职者的职责与使命。

但是，今天我所见到的一切，那些与恶魔和平共处的人，还有那么多像我这样的患者，他们不就是在证明着人类是可以和恶魔共存的吗？人类的敌人，真的有那么绝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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