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日 9:00
孙海将小米粥盛进碗里,从蒸笼拿出肉包,正欲享用早餐,门铃突然急切地响起来。
一开门看到高大的男人,他顿时愣了一下。
“老先生,是我呀,沈振宪,路有曜的朋友。”
“啊…哦!振宪啊,请进请进!”
“抱歉,下次再登门拜访,今天有急事。路有曜来找过你吗?”
“没有。”
看着年轻人焦急的样子,孙海意识到有事发生。
“进来坐下慢慢说吧。”
孙海是路有曜曾经的上司,已经退休六年了,平时在家带带孙子溜溜鸟,过着安闲的生活。今天难得一个人在家,因为儿子一家带着老伴旅游去了,本来的计划是全家集体出行,孙海一开始没细问就答应了,以为去那么远的地方默认坐飞机,后来才知道竟是自驾游,那简直是要他这个严重晕车的老头子的命,于是出发前临阵脱逃,自个儿在家等收纪念品。
沈振宪迫不及待地给孙海看了早晨的新闻。新闻里没有关于那个触目惊心的符号的描述,但老警长的直觉已经明白了当下的情况。
“小路什么时候出门的?”
“不知道,我睡眠质量超好哒。”
“……”
“昨晚12点不到我们上床休息,然后今早6点半起床,他已经不在家了。”
“那时候新闻还没报道,更没说关于X标志的事。小路有自己的消息源。虽然他已经离开警方,但依然能得到最新内部消息,如果能知道是谁向他透露……”
“那也只能知道时间吧。警方尚未追踪到犯人,不能为我们提供路有曜的去向。”
“你说得是。”
“他当年如何抓到犯人的?现在会不会用同样的办法?”
说到当年,老警长想了想。
“当年,小路还是个正直又开朗的小伙子… …那时候,他第一次遇见手段这么残忍的凶杀案,别说是他们这些年轻人了,就连我也只不过从电视上看过类似的事情。小路非常愤怒,他发誓一定要将犯人绳之以法,当时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可是,现场的调查几乎一无所获,犯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提供目击证明,仿佛他不仅自己有办法、还能让被害人在到达被害地点之前都完全隐藏自己的踪迹。
我的经验告诉我,如果现场调查绝望到这般地步,以后也很难发现更多线索,大概率是悬案了。正当我想灰心时,小路突然说,他闻到铁锈和古龙水混杂的味道。”
沈振宪惊了:“虽然我知道他嗅觉很好,但那也太夸张了吧!?难道他就是这样……?”
“是啊,我也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后来我想了想,也许是理想和现实的冲突让他的潜能觉醒了吧。他一心想抓住犯人,可犯人是那般狡猾,于是他不得不调动全身的感官和能量,竟发现了意料之外的才能,最后真的凭此找到了犯人的住所。”
“不可思议。”沈振宪没想到自己竟然对枕边人知之甚少,他有那么厉害的技能,自己却全然不知。要不然下次要他给自己秀一段?先把火腿藏在柜子里,然后请他靠味道找出来。
仿佛看出面前的年轻人在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孙海无奈地提醒他,路有曜只是对血腥味尤其敏感而已。
“等等……这对我们而言完全没有参考意义啊。”沈振宪突然意识到,“我们可没有那么灵的鼻子,怎么找他?”
孙海让他别急,拿出自己的老人机,眯着眼睛点了一通。
“你看这张图。”
沈振宪凑过去,看见一张不甚清晰的地图。地图上面画了四个圈,中间用线连接,形成一个矩形和四个端点。
“这是H市的地图?”
“没错。这个地方……”孙海指着矩形左上角那个端点处的圆圈,“就是当年凶杀案发生的地方。”
“其他三个圈呢?”
“我们推测这是犯人原本预定的下一次行凶地点,但是他没来得及实施。对了,这张地图是当时我们冲进犯人住所时,在犯人桌子上发现的。”
“请将它发给我!”
沈振宪明白该怎么做了。他必须将昨晚那起案件的事发地在地图上标出来,然后比照这张地图上的矩形,找出犯人下一步要去的地方,虽然不知道犯人这么做有何意义,但那一定也是路有曜可能前往的方向。虽然目标有三个,但相比之前全无头绪,已经够明确了。
临走前,老警长抓住沈振宪的手:“拜托了……一定要把小路带回来!”
他终于找到机会说出一直以来心底的不安:“这些年来我只放心不下他,又不敢经常去见他,我觉得每次我出现在他面前,都会令他想起那个悲惨的晚上。我非常很内疚,如果那晚我不约他出来喝酒……”
“这不是您的错,犯错的终究是那个杀人犯。而且您放心!我一定带他回来!”沈振宪向老人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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