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明镜止水

“明镜止水之心……”

我听说过，让人保持绝对冷静的技能，但是这需要天赋的，能学来的人极少，而且学成了也不怎么厉害。

但是换个角度想，这些水滴对老爷爷毫无影响，而对我还有其它人则完全不是。当我被折磨的浑身不自在的时候老爷爷还能保持极正常的语气和我说话，他被绑在钟乳石上，却像躺在自家沙发上一样；无尽的冰冷的水滴滴在他身上，他好像在享受沐浴一样。

这都太不可思议了，这就是VR世界里顶级技能的力量。

“但是老爷爷，您告诉我也没用啊，我根本就不会这么高深的技能。”

“那只是暂时的。”

“？？？”

我是不是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什么东西？

老爷爷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

“不要疑惑，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领悟了明镜止水这项技能的。”

“这不应该是非常难学的顶级技能吗？”

“那是在一般情况下，人在逆境下是会爆发出无穷的力量的。”

原来如此，现在是极端环境啊。

“好，老爷爷您教我吧，我要试一试。”

“记住，千万不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你必须成功，否则在这里很快就会精神崩溃，给你的时间根本不多。”

说的对，我已经切实感受到了。冰冷的水滴刺激着我的大脑和身体，身上各处都不能移动，旧伤的疼痛似乎加剧了千万倍。根本无法想象老爷爷坚持了20天都没事，再这样下去我感觉自己连1天都坚持不了。

“我知道了……”

“很好，从现在起乖乖照我说的做，先从排除杂念开始。”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闭上眼睛，尝试放松”

闭上眼睛挺简单的，但是尝试放松……我去做了，但是感觉越放松越痛苦，每次刚开始放松就会有水滴滴到我的头上，剧烈的头痛就会把我的思想拉回来。如此尝试了几次，我的意识永远敌不过肉体上的冰冷和刺痛。

“哈！……哈！”

我睁开眼，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像出水的狗子一样甩着头上的水。不知道是因为水流过了我的眼前还是什么，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清醒过来！你一定要活下去！如果你自己不帮你自己的话，那还有谁能帮你！”

这是老爷爷第一次发出了吼声，他不顾自己将死的身体，用最后的力气激励着我。

我清醒过来了，咬了咬牙，努力把自己将要消失的意识拉了回来。

之后就是重复之前的过程，闭眼，并尝试放松。

不知为什么，这次比上次好了很多，因为刚才已经体验过这种痛苦所以有心理准备了吗？我不清楚。只是感觉这种痛苦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我指相对与上一次来说。身体似乎在进入一个适应期。

“看来你已经放松下来了。”

老爷爷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人声，我没有被吓一跳，也没有脱离放松的状态。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现在已经不想说话去破坏我现在的状态了。

“很好，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是你现在要想象自己就是这个洞的一部分，要把这里的钟乳石和水滴当成自己的身体器官，想象自己正在控制他们……”

我听从着老爷爷的指示，感觉心里像多了一根弦，但并不是紧绷的弦，似乎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何时水滴会落下，我的身体在这之前就会有反应，就像自己给自己挠痒永远都不会感到痒一样，我的大脑有了意识，这本应把我逼到精神崩溃的冰冷水滴就像是受我自己控制一样滴到我身上，我竟然感觉自然了起来。

而我背后的钟乳石似乎也不再是夺走我身体宝贵热量的凶手，虽然身体不能移动，但我似乎感受到了它正在替代我身体的作用，凉意好像受我控制一样向身上的伤口聚集，为我降温止痛。因为这里不能使用魔法，我无法用回复术治愈自己，就像现实世界中运动员会做的超低温理疗一样，这里提供的是更纯粹更天然的理疗。

如果不能改变现状，那就去适应它，和它融为一体，利用可利用的一切帮助我自己。这是明镜止水的境界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比刚才好受多了，这是切切实实的好处。

“看起来你已经领会到一些东西了？”

老爷爷的声音把我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回来。

“嗯，我想我可能成功了……”

我睁开眼，望向老爷爷，这几乎是我这些天第一次真正的笑起来。

在我为高兴而放松的时候，一滴冰冷的水滴到我的头上，让我又开始打冷战。

老爷爷摇了摇头。

“还是没有真正到达那个境界……”

“嗯，我也感觉出来了……”

我一边打冷战一边回答着。

“那就重复刚才的做法，你已经领会到这种感觉了。”

我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个老爷爷帮了我这么多，我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老爷爷，您是怎么被关到这里来的呢？”

“孩子，先说说你为什么被关进来，然后我再告诉你。”

嗯，询问别人时要先讲清自己的情况，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咳，不好意思，我忘了说自己的情况了……”

气氛还是有些尴尬的，我稍微想了一下就开始对他说明我的情况。

“我是最强公会的会员，我叫狗剩……”

“现在天府公会也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了吗……”

“不，我真的不是天府公会的，真的有个公会叫最强公会……”

“吼……”

我明显感觉到老爷爷看我的眼神诡异了起来，我已经习惯了，毕竟每次跟别人介绍时说这些他们也是这个眼神……不管了，继续说下去吧

“我的任务时护送皮尔斯王子回国，然后我被拜利抓获关了进来……”

“什么？你是护送王子回国的人？”

还没等我说完，老爷爷就打断了我的话，而且一向冷静沉着的他也激动了起来。

“是……我是护送王子回国的人……”

“那王子呢？王子在哪儿！……我知道了，你被抓了那表示拜利也一定抓到王子了吧？为什么！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

老爷爷一改之前的状态，而进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冷静下来听我的话。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老爷爷还是比较理智的，他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自己逐渐冷静下来了。

“我刚才失态了……你继续说吧……”

我点了点头。

“您不用担心，王子他们已经逃走了，起码现在拜利还没有抓到他们。”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拜利一旦找到王子他们就会马上杀了我，而我现在还好好的。”

“这么说你知道王子的下落？”

“我并不知道王子的下落，只是拜利认为我知道王子在哪儿，他们应该是想把我关在这里逼我招供吧……但那是白费力气。”

“这又怎么说？”

“我们护送王子一直到了维奥利伯爵的古堡，没想到拜利截得了消息，率大军围困了古堡，王子由我们公会的人和自己的护卫护送，从维奥利伯爵制造的秘密通道逃脱了，我们剩下的人几乎全军覆没。维奥利伯爵只带着少数精锐杀出重围，下落不明。我则是在古堡内部为他们逃脱争取时间，在拜利攻破古堡时我毁了通道，现在除了王子自己和护卫他一同进入通道的人，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他听了我的陈述，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摇了摇头。

“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你的努力也白费了。”

“为什么？”

“你不是王国的人吧？或者说你不是王室内部的人吧？”

“额，我确实不是，我是米德堡人。”

“这就是了，从你们接触维奥利开始就决定了这次护送是失败的，拜利这个老狐狸，这次是他赢了……他赢了我们所有人……”

“什么！”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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