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七月,和往年一样的闷热难熬,或许唯一不同的就是江南地域最近较为凉爽的天气。
清早的路上依然人影寥寥,酷暑消磨了人们的斗志,唯有几个健身爱好者穿着负重的身影出现在钢铁森林的反光面上。
夏蝉的声音还未及时响起,唯一的生气来自几在城市上空划过的鸟。几年前城中林区的划分使得野生动物得以在这逼狭的城市角落苟延残喘,极端追求利益的当局也少有地做了一件只亏不赚的生意。
有一只迷失在钢铁森林里的喜鹊疑惑地在天空低旋,新时代的生活与之而来的是悠闲的缺失,曾经最受人喜爱的鸟儿也少有人投食。
它随意找了个对着水洼的黑色绸缎样落地窗,抖了抖翅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窗面开始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隐隐听得见落地窗里传来一个有些尖细的女生「历时多年的多方会谈在今天终于告一段落,238个国家代表中,有234个愿意进行资源共享,从此各国合作,推行星际时代的到来,所有人这是属于我们的新时代……」
空旷的房间正中有一个红黄交错的盒子,稍微突出的一边上有一个不怎么规则的凸起,在房间内投影出一道光束,形成一道投影,投影微微抖动,颇有种鬼怪的感觉。
盒子上有几道裂口,露出了里面闪着微光的元件。一边的角上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虽说它缺了一角,但从它的轮廓还依稀辨认的出它原先其余四角也被磨去了棱角的五角星模样,这是十年前纪念玄国成立第三世纪的老款式了,虽然型号有点老旧,不过除了投影少了一小块外就再没有没有其他问题了。
此时正好是早间新闻的播报时间,屏幕上的女主持人正通告着新时代。今天的她有一点失态,播报新闻的声音颤抖的音调而变得有戏奇怪,像是在唱什么奇怪的歌。不过,在这样跨时代的宣言下,换做是谁,想必都会变得有点奇怪,毕竟新时代的宣告人大抵都会因此而获得一些虚名,只可惜她并没有什么口才,播报的内容不仅没让人热血沸腾,反而让收看早间新闻的人有些昏昏欲睡,她还准备继续说些什么,不过——
不过,一只手悄然出现在盒子上方,这是一只让女性都为之嫉妒的手,直让人想起“腕白肤红玉笋芽,调琴抽绵露尖斜。”这句诗,可即便是这样,也无法道尽其形态的万一。
他轻轻按压了一下盒子,房间里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分。盒子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不受重负的模样。一层冰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手指按压的地方开始向整个盒子扩散,连房间光幕都开始涣散,闪烁再三,终像耗尽了生命的蜉蝣,消逝在房间内。
整个房间唯留黑暗,只有一点点残余的发光元件闪烁点点微光,就像狼的眼睛。房间里温度低的吓人,不想是人住的,反而像是一个冷冻室,但偶尔的呼吸和仿佛忍受伤痛的轻哼声,显示着这是住人的房子。
“呵...”本是对伤痕的忍耐,却发出了轻蔑的意味“新..时代..么?”房间的主人低喃,一道白汽随着他的话语喷出。这白汽不同寻常,就像是几个世纪以前的武侠小说里所描述的奇门暗器,它径直砸在落地窗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喜鹊被吓了一跳,也不顾自己的羽毛尚未梳理干净,就扑棱棱翅膀飞走了。
房间内的气温仿佛又下降了几分,落地窗传来清脆的声音,就像掉落的玉器挣扎着想要恢复保持原状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悲哀。
光束透过裂隙照亮房间,几经反射,终照亮房间。在房间里……覆盖着——不,这里根本无法称之为房间,称之为「绝地」也不为过。嶙峋的冰层覆盖在整片区域上,一层盖一层,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开始堆积的,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厚,唯一的装饰品只有正中间那个刚刚还不是冰坨的五角星光幕盒和墙上几个不明意义的图案。
“吼...”一声低沉的吼叫,仿佛饿着肚子的野兽在拼命忍住自己的食欲,冰层微微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冰而出,几道裂痕出现在冰层上。但随即,墙上的一幅图突然闪过一抹幽光,一道冰层凭空出现在房间内,和原来的严丝密合,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唯有那黯淡了几分的图案,和更坚实的“冰狱”才证实刚才诡异的存在。
冰里有一个“人”,只有半边身子露在外面,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简直要将他整个人劈成两截。他是白色的使者,惨白的衣着,银白色的长发,灰白的眼睛,仿佛其中有着修罗地狱,就连他流出的血液仿都带着惨白的光。
他身材嶙峋,却仿佛背负着被整个世界所背叛的悲痛,一种悲伤的气息在他的身上弥漫,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悲伤,但这种悲伤简直要化为实质——墙上的图画像接触到了什么,终于彻底消散了,掉下一张有点陈旧的黄纸,上面有几道不明意义的线条,一个“封”的字样出现了,但又悄然隐去,整张纸化为一缕青烟。
“就要...快了...”他低吟,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叹息,似是在悲叹着自己,又似是在哀悼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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