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确好多了。话说回来,我还应该感谢你”一个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的男性声音传来。身着黑色西装的他,脸上带着一丝疲倦和习惯性的疏离,但却丝毫没有对刚刚那个执行员生命的消逝流露出一丝哀痛的意味“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被那个无能的家伙压在底下多久。”
他突然立起身,声音虽没有起伏,却像一柄尖刀。从他脸型来看,他并不属于俊美那型,线条冷硬,五官如经刀削,刚毅冷漠,那双黑眸太过锐利,让人不太敢和他相视太久,那一身的冷厉雾气更是慑人,虽然冷漠,却又有如猛虎,让人畏惧。他重重地弹了弹衣角,慢步走向神秘人。
“哦?不愧是姓冷的,”神秘人身体微微绷直,但却并不显得如临大敌,只是撇了一眼西装上淡金色典雅胸牌上的“冷助理”三字,便有换了个姿势,躺了下去“不过我看你不过是柳家的旁系,怎么?就这点些微的血脉就让你如此冷漠了吗?”
冷助理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却因为他眼皮的低垂,除神秘人外并没有什么旁人看见。他的嘴微微张开,隐隐露出一条尖细的分叉的舌头。
“哦?怕被我看出底细,想杀我灭口?”神秘人突然轻笑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为可笑的东西“是什么给你的勇气?难道你以为比一般旁系浓一点的血脉就足以不详的拉进我们间的差距吗,柳家的小子?”
冷助理并不回应,也不再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冷哼一声,右脚点了点地面,一道墨绿色的气体凭空出现从大厅的地面开始蔓延。
起初还只是一小点,一旁的紫大小姐还觉得是眼睛花了,这光滑的大厅里怎么会有一撮小草?可那“小草”一下就成了“森林”,直接覆盖了大半个大厅!一个来不及后退的特招员好奇地碰了一下那道“雾气”——
整个人恍若泡进了什么高强度的酸液中,皮肤咕噜咕噜地开始起泡,刹那间就化为了一滩脓水,唯有那洁白如玉的光滑骨架还留在原地,保持着那个伸手的姿势。若不是知道哪里先前还是一个人的话,保准人们会将它看作是远古人类死后留下的化石,或是什么奇异主题的展览。和他一起来的同伴见状赶紧想后方跑去,生怕下一秒遭殃的便是自己。
紫大小姐开始尖声尖叫起来,那只那睁园的双眼,配上一副落难的样子,活脱脱一只被捏住了喉咙的鸡。不过,任哪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遇上这一幕都会因恐怖而叫出声来吧,随之而来的不是救难的骑士,就是爱慕公主的王子,只可惜——
只可惜她此时的形象实在有悖于公主这个名词,先不谈那身有着淡腥味的衣物,光是那因为恐惧而睁圆的双眼就使得她不再复先前魅惑泼辣的形象,而是活脱脱一个童话里的巫婆样子,怕是不会有瞎了眼的王子看上她。
所以这次她的尖叫声招来的是魔鬼。纵然不是魔鬼,那想来也是和魔鬼一样的存在吧。
毕竟她戛然而止的声音便说明了一切。一把刀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是一把怎样的刀?
那刀长一尺二有余,刀刃略微向外弯曲。刀背随着刀刃而弯曲,在刀的两侧,各有一条血槽,血槽有着暗红的底色,不知是什么时候沾染上去的。隐隐间,冤魂的诅咒弥漫上场上所有人的心头。
这把刀直让人有什么不详的预感刀上还有两条纹波形指甲印花纹,异域风情显露无疑,像是苗刀,可又稍显平直了一点。
刀面上满是奇怪的纹路,乌黑发亮,就像是涂抹了什么极端的毒药,想必很快就可以见证她的毒性了。刀刃异常犀利,或许薄如蝉翼都无法形容,见血封喉的传说或许得以在这把刀上体现。刀柄长四寸,用材却不是普通的木料,而是百锻钢,一种特有的冷芒在刀上闪动,直教人心中发寒,就连站一旁的几个执行员也不敢多看。
刀被一只覆盖着些微鳞片的手攥着,她刚要伸脖子去看,却发现自己的视线不由自己控制地向下偏移,她越是抬头,就越是向下偏移。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身子,却发现正中间有一条黑色的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衣服怎么脏了?不行,要赶紧擦干净」她如是想着,却听见手的主人说到:“聒噪。”这也是她所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那刀正攥在冷助理的手里。而她,也在冷助理话说完的一刹那分裂开来,直化作两团黑色的污血,在地砖上腐蚀了两个大洞,无比诡异,就连骨头都没能留下。
“惊寒一瞥!”冷助理并不理会身后发出的窃窃私语,而是转身面相神秘人,冷冷地道出接下来要出招式的名称后,手中的长刀一甩,一道亮光从刀上冲出,简直要凝为实质,径直直飞向神秘人。
近了,才看出那原来是一根小巧的针,散发着光亮,直刺向神秘人,只可惜这根针被神秘人夹在手中,那手上散发着惨白的光,看不太清楚。神秘人的实力依然不显山不露水。
“故弄玄虚!”只见冷助理的小腿上鼓起了几块肌肉,就连宽松的西裤上都流露出几分胀鼓鼓的即视感,长刀一举,让身子做出一副诡异的螺旋样,身子转了何止一圈,想必就连柔术宗师都无法做到这一点罢。
“哦?傲寒六诀?想要靠着身体带来的天赋用螺旋劲来压制我?”神秘人嗤笑一声,并不躲闪,只是稍稍抬手,那手上闪着奇特的光辉,“若是真正的螺旋劲,那你今天还真有可能伤到我,只可惜……”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起手,手指微微活动了一下,也不施放法术,就是那么伸着,也没有什么动作,甚至连身子都不动一下,但大家都觉得他要将那把刀夹住,因为刚才正是这双手夹住了那根针。
大厅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如此精彩的斗法可不少见,大街上或许有着一些御剑打斗的把戏,但想来不过是利用锂磁铁做到的吧,真正能御剑的修玄者可能并不存在。
那把刀近了!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可看到的只有那刀穿过手指的瞬间,直劈在那把藤椅上,把那把做工精美的藤椅仿佛经历了一场龙卷风的侵袭,一个螺旋形的洞豁然出现在扶手上,直通向椅子深处。
难道那个神秘人就这么不堪一击?不可能,刚刚那个变成球的执行员还在那里,难道是他太过于轻敌了?
事情并不那么简单,那个神秘人所在的位置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死死盯住那个地方的人不禁都稍微眯住了眼睛,但只能些微看见一个身影立在原地,是那个冷助理,他的西服炸开了,露出了胸膛,一道烈焰在其上烧灼,他却并没有移动丝毫。
有一条蛇向后飞出,一双手接住了它。
而那个神秘人却不见了。
“阁下如此嚣张行事,不觉得太过于目中无人了吗?”接住那小蛇的是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她白晳的小脸带着几分娇媚,却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一双秋眸清澈,却只有阴沉的黑白二色,就像是蹩脚的画家所绘制的美人眼,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她望向另一个角落,神秘人正站在那里,站在小蛇后飞的轨迹上。他的指尖隐隐透过一道光刃,想必要是小蛇不被拦下的话,一定会被洞穿。
那个“人”还留在原地,但火焰已经消弭了,可上面却并没有被灼烧的痕迹,难道刚刚那一幕都是幻术?可有什么幻术如此精妙绝伦?没有人知道。
她的瞳孔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可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样子。他的瞳孔中并没有他的模样,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在和那个神秘人说话。话语中带着一丝询问,但唯有那个神秘人听出来了。
“或许吧,但又有谁知道呢?”神秘人并不急着回答,斜倚在墙上,右手的光刃消散在空气中,自然下垂,修长的五指轻点在小腹处,另一只手则以一种奇怪的节奏敲击在那块棱晶上,没有声音,却有着一种诡异的美感,几乎让人挪不开眼。
他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轻抿的薄唇,粉嫩晶莹。举手举手投足间,清冷优雅,却又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闪着细小水钻的黑色吊带短裙搭着一件小巧的牛仔披肩,雪白的足胫配着一双黑色的抽折高筒靴,更显得她如九天玄女般的出尘气质。
“所谓的力量谈何卑鄙”那神秘人不紧不慢地说着,并未因她的出尘气质而有什么改变,他轻轻点头的样子好像看见的并不是什么气场惊人的美人,而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罢了,“更何况只是微不足道的戏法罢了,和刚刚的毒雾和祭刀的手段,哪个更卑鄙还未可知呢。”
他轻笑起来,脸上却并无表情,一种诡谲的沉寂气息弥漫在空中,唯能听见那略有些笑意但却更显得无所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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