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

“怡心，对于魂兽，是不是只有养着用来给人们使用的？就像有些小森林，里面的魂兽甚至都是私家圈养的。”

“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在确认前辈那边根本没在意这里之后，我继续问到，“姐，你知道什么事是宠物吗？”

“宠物？那是什么？”安怡心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好奇。

而在一旁的雪帝听到这个名词之后，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怎么说呢，就是将幼年的魂兽养在身边，将它作为家里的一员，像是对待家人一样，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一直到它病死，或者自己老死，都会不会轻易抛弃，不会为了将它变成自己的魂环，也不会为了它忽然伤人逃走而担忧，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魂师和魂兽，而是像家人一样。”

“就是说，在你的记忆里面，魂师和魂兽是可以生活在一起的吗？”安怡心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扭过头去，若有所思。

“不对不对，”忽然，我看见了一旁两眼放光的雪帝，在我刚才说着宠物这个观点之后，她就一直是这样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我感觉她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注意关键词啊，是无害阶段的魂兽，而魂师作为一起生活的人，并不是像那些圈养在森林里面那些魂兽，为了被魂师杀死生的，而是与主人平等的存在。”

“虽然幼兽并不知道那些人类想要做什么，但是在我的记忆里面，人类魂师从小就有这样类似的教育，就像教育自己孩子一样，即使那魂兽的幼兽不明白，也不会轻易伤害那个收养它的人，即使那个人不是魂师。”

“当然，我和说了这么多，并不是为了告诉你，魂师在看到魂兽之后，不能将它变成自己的魂环，因为这样想的魂师，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变成了魂兽嘴里的肉里。”

“而幼年的魂兽自己不会明白抓走自己的魂师，他们要做什么，所以不要指望那些魂兽来配合你，你能做到的，只有好好待它。”

“宠物一词的含义，其实并不只是单纯将魂兽的幼兽养在身边这么简单，魂兽和武魂不同，它们不是工具。”

“虽然很多时候，魂兽在魂师眼中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魂兽和魂师要相互依靠，要变成伙伴的关系，请不要在心里埋怨，它们和人类一样，都有着一颗纯净的灵魂。”

“而人们在养宠物的时候，因为有着陪伴和依靠，也不会轻易迷失自己的方向，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地方，是为了在与宠物朝夕相处之中，明白感情的重要，不管是它发现你的变化，还是你观察它的成长，甚至都不需要你明白它想说什么，只要有一个用来倾诉的对象，那就够了。”

“不过具体是倾诉日常，还是投入感情，甚至是无怨无悔得为了它放弃生命，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现在，雪帝看我的眼神已经出现回归平静，她好像明白了，在之前讲述的过程中，我流露出的那种感情。

而安怡心，她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大概是想起了愛莉雅和小彩，她现在微笑着，却看向了天空。

至于一旁的冰帝，她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我那样，微笑中流露出一丝惊奇，不过怎么看也不是会生气的样子。。。

好吧，雪帝走到了我身边，将我从座位上按下了去，指着我的眼睛，然后对我点点头。

虽然没有身体接触，但是冰帝还是有点不高兴，我不知道的是，就刚刚那一瞬间，雪帝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我想都不敢想的决定。

而与雪帝相熟识的冰帝看出来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所以给了我一个白眼，希望我用一个不成熟的建议打断她。

只可惜的是，当初我忙着揉眼睛，保证了眼泪不会留下来，却没有注意到冰帝的这个信息。

或许是我的状态感染到了她们，有或许是之前讲述的事情，让她们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在说话。

冰帝在雪帝身旁，手拉着一起，眼神坚定好像在给雪帝打气，毕竟对于雪帝，冰帝可以说是极度纵容了的了。(就像是当初她宠溺她一样)

安怡心坐在我的身边，思索着我刚才想要问她的是什么。

她可能会想明白 可能永远都不会理解，为什么在我这里，魂师与魂兽之间会有这样的羁绊。

她终究不是我的姐姐，而我也再不是那时的孩子了。

不然，她现在不会这样陷入沉思，而会握住我的手，拥我入怀，任由我的眼泪打湿她的胸襟。

而我也无法放松自己，连嚎啕大哭都不存在记忆当中。

我坐在这里，却无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悲伤，仿佛看到了凄美的花朵，在我的眼前凋零，而我又无能为力。

很纯粹，面对生命的消逝，我的内心连无力感都没有了，只有单纯的，对于生命的悲伤。

忽然，冰灵弓出现在我的手上，它轻微的颤动在，仿佛想要告诉我 : 不要悲伤，至少你还有我。

我轻轻的抚摸它上面的花纹，告诉它，不要为我着急，我已经没事了。

过了很久，雪帝忽然走到我的身边，而我那时已经将冰灵弓收了起来，以防那个叫 ‘哀’ 的领域给我的思维方式造成影响。

“小洁洁，你要不要完成我的宠物？”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雪帝就回到了冰帝身后，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本来冰帝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我，但是现在，雪帝躲到她身后，她的眼神也开始向看垃圾的角度转变。

而一旁的安怡心，则是彻底低下了头。

她们三人就这样陷入了奇怪的沉默当中，共同等待着我的答复。

犹豫被盯得有点发毛，所以现在的我，忽然想明白了冰帝为什么这样看我了。

可能对她来说，宠物什么的都无所谓，而我之前的描述，实在是有点太过了。

什么终身的陪伴，什么一直照顾它到有一方生命消逝，什么什么都不要想，单纯的好好带它，这些话语对于现在的雪帝来说，可能有点难以理解，但是她在对照自己之后，发现自己绝对能当个好主人。

而对于安怡心来说，雪帝的这番话，结合我之前的感情投入，一点也不亚于纯粹的告白。

可能雪帝并不那么想，她只是希望有一个人类来陪伴她度过一点时间，以便她来感受人类之间的感情，哪怕是以养宠物的方法，也无所谓。

但是不管她们这么想，我都是不可能答应的。

不只是因为我已经老了(内心)，还因为我与雪帝的关系，我更希望是朋友而不是宠物，即使那样能投入更多感情，但结果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对不起，我拒绝。”我对着雪帝微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为什么？”雪帝有些不解，而冰帝不再眯着眼了，也不再用杀人的眼光看我了。

“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是伙伴了，不是吗？”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冷静，我已经将那股悲伤压了下去，“朋友之间可不必其它关系差哦。”

如果亲属是各种关系的最后，那朋友就是各种关系的开始，虽然无中生友是不好的，但是能真正没有约束而安然交心的朋友，可是很不容易呢。

“小洁洁，你的气息，回来了。”忽然，雪帝这么向我说到。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哀伤完全压制了杀气，导致我现在是相当平静(感性)。

“你看，前辈笑了呢。”一闪而逝的微笑，出现在了冰帝脸上，然后被我抓住。

虽然出现了一下差错，但是好像这样也不错。

雪帝没有再去深究那个大胆的想法，而冰帝也笑了。

安怡心抬起头，她看着我，眼神里面充满了不解，哪怕是她都无法完全明白，我之前的悲哀来自何处。

不过她也笑了，因为她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朋友，而是更加亲近的一种关系(可这亲疏远近，真的有如此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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