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坠落

小队长维罗死了，震惊与恐惧包裹了这些没有见惯死亡的少女。

“Jamine-01请回答！Jamine-01请回答！发生了什么？维罗你怎么样啊？！”

Fairy-01慌乱的对着通讯器大吼，在天上的她看的见发生的一切，看得见挚友身下溢出的巨大血斑。但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无能为力，但即使如此，她仍抱着小小的希望，那个温柔的栗发少女会用柔和的声音回答“我没事。”

“Jamine-02，发生了…什么…”

Fairy-01的声音平静了下来，但任谁都能听出那声音中的悲伤与愤怒。

Jamine-02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启了公共频道，

“Jamine-01阵亡，由我Jamine-02代理指挥。Fairy-01，请进行精密狙击。”

“Fairy-01收到，早就想杀了它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牙齿间却像咬着钢铁，那对泛着血丝的栗色眼睛死死的盯着造成了这一切的逝者。

“我们要为维罗队长报仇！”

还几个女孩大叫，但在她们扣下扳机之前，逝者就开始了移动，它完全不把紊乱的电流声放在眼里，迈着钢铁般的步伐以诡异的之字形前进，三发术式都被它甩在身后，而逝者已然冲到了少女们面前。

“该死，”最前面的少女抱怨了一声，横过机剑展开了剑柄处的小盾，但贯透盾牌的冲击直接把她砸飞出去，机剑差一点就从手中坠落。

“散开！快散开！”Jamine-02大声说。

“Fairy-01，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了解。”

Fairy-01端起了咒式步枪，为了免于友军伤害，她选用了光学追迹术式。对于这个杀害了挚友的家伙没有任何留手的必要，她连续扣动扳机，弹夹中的十发7.62mm彻甲弹全数倾泻而出，划着优美的弧线追踪着逝者。但那名逝者却再一次发挥了令人惊异的机动动作闪过了大多数子弹，唯一打中的两枚子弹也被厚重的金属外壳弹开。

惊讶，甚至是恐惧涌上了Fairy-01的心头，拥有如此恐怖性能的逝者不可能没有轻易击落自己的能力，但为什么它不发动进攻？唯一的解释就是它在玩耍，并在玩耍的同时等待其他的逝者已完成包围网。这个设想让她猛地一激灵，不能这么下去，不然她们全员都会葬身于此。

但在她出声之前，逝者改变了动作，不知是否是和这些小姑娘玩腻了，还是已经等到不耐烦了，背负在逝者身后的一个组件把一把武器递到了它的手中。

“Fairy-01通告全队，全力攻击逝者！全力攻击逝者！它要认真了！”Fairy-01对着对讲机大吼。

以她开头，各种各样的攻击下雨一样灌向逝者，烟尘覆盖了它的身体。

“什么？！怎么会……!”

“Fairy-03报告，7.62mm子弹没用！请换用重型武器！”

“这里是Fairy-01，重火力许可。”

“Fairy-01，可是这样…”

“没有犹豫的时间了！”，Fairy-01咬紧了下唇，这是唯一的办法，“Fairy-05，重火力支援！”

“Fairy-05收到，武器锁解除，目标已锁定，请地面人员尽快后退。3秒后发起攻击。”

Fairy-05的声音平淡而冷漠，就像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机械。这个梳着灰色纵卷双马尾的娇小少女的背后飘着一具跟她差不多高的机械，那具机械就像是只有上半身的其实铠甲，但在背后搭载了两具22mm六管机炮以及两组四联装火箭弹发射装置。两具机炮缓缓从背后展开，笔直的指向逝者，机炮开始了旋转。看到这个的陆战魔导士们立刻从逝者的身边散开，只有那个金发少女还抱着维罗的身体。

“你在搞什么吗？！快走啊！”她身边的少女大声说。

她只是看着维罗还残留着微笑的脸，不发一语，就像什么都没注意到一样。

“3”

“你这样算什么？！那维罗队长不就是白死了吗？你这家伙！”

少女向拎小鸡一样拖着她的衣领跑，但还是太慢了。

“2”

“什么？”她就像是回过了神，看着拖着她衣领的少女。

“如果你死在这，那维罗队长做的一切都没意义了！所以给我振作起来！”少女顿了一下，“为了维罗队长！”

“为了…维罗队长！”

她窜了起来，两人一起拖着维罗向前跑然后扑向了一处排水槽。

“1，攻击开始。”

一尺长的枪焰从炮口吐出，每秒数百发的彻甲弹朝逝者射去，金色的弹壳像瀑布般的坠落，转瞬间就把那里打的烟尘四起。与此同时，背后的两组四联装半制导火箭弹完成了锁定八枚半制导火箭弹带着哧的一声飞向了逝者的方向，在逝者半径两米之内掀起巨大的爆炸。爆风刚吹散的烟尘又被火焰的烟雾阻挡，但还是能看到那个黑色身影。

“陆战魔导士们准备转移！开始火力覆盖！”

Fairy-01对着对讲机下令，虽然这只是牵制，但希望能争取到撤离的时间。少女们取下了背着的7.62mm或12.7mm机枪对着烟尘中瞄准。

“开始射击！”

八个枪口同时轰响，数以百计的子弹射入烟尘之中，但她们都没有射光子弹。数十秒后，烟尘散去，楼顶上只留下一个被火箭弹轰出的大坑，而关键的逝者却不知所踪。她们当然不会傻到认为逝者被她们轰的渣都不剩，它只是躲起来了。

“各位小心！要来了！”

发射火箭弹的少女立刻开始了全功率爬升，其他人即使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将要发生但还是像她一样开始了规避，这救了她们一命。

就在她们勉强远离了一点的同时，剧烈的爆炸突兀的在半空中爆开。

“全员展开防壁！准备迎接冲击！”

即使立刻展开了防壁，但剧烈的冲击波还是让她们头晕脑胀，随之而来的无数金属破片疯狂敲击着刚刚展开的防壁。经验丰富的人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这是一枚空爆弹，用防空炮发射专门用来打击空中目标的炮弹，它会在设定的高度引爆并以大范围的破片击落空中目标。多亏了刚才的闪避，这枚炮弹没有把她们纳入必死的范围，不然即使展开了防壁也难逃被击落的下场。

“这里是Fairy-01，各机回报损失！各机回报损失！”Fairy-01的声音中满是焦虑，她们的生命刚才就像字面意义上的悬于一线。

“Fairy-02防壁六成损坏！”

“Fairy-03防壁五成损坏！”

“Fairy-04防壁全毁，失去战斗能力。”

……

“喂，Fairy-05呢？有没有人看到Fairy-05？！”

耳鸣声让她什么也听不清楚，耳机中好像有人在呼喊着自己的呼号，但自己已无力回应，即使是那片灰色的天空在她的眼中也有点刺眼。

“Fairy-05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Fairy-05请回答！”

她好像听到了中队长兼管制机的呼唤，但光一呼吸身体就疼痛不堪。

“Fairy-05，萨尼娅！你在哪？快回答！”

“萨尼娅！喂！萨尼娅被击坠了！”

偏了偏头，呼号为Fairy-05的萨尼娅银灰色的头发散落在地上，腹部的军装已经被鲜血浸湿，自己大概就要死了吧，就像维罗一样。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炸出的洞口，里面有一丝嘲讽般的红光闪过。

“Fairy-01，我们必须后撤！”，一个队员一边回避着不断在低空炸响的空爆弹一边说。

那个逝者正站在下一层，提着那柄形似微缩版野战炮的武器不断对空开火，狭小的洞口让夹击它变得异常困难，直冲洞口又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是要不管萨尼娅了吗？！佩瑞妮中队长！”，Fairy-03说，她的双眼满是血丝，“我们还不能确定她死了！”

“冷静些，艾拉。我们根本没有胜算！地面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佩瑞妮一边说一边开火，她手中轰响的12.7mm重机枪正吞吐着火舌，牵制着周围楼顶的逝者。

正如她所说，就在刚才，越来越多的逝者从附近数栋大楼的楼顶涌了出来，它们也不同于一般的逝者，经过良好保养的体表没有明显的锈蚀痕迹，机动性和攻击性虽然比不上洞底的那一个但还是远强于一般逝者。如果说一般的逝者是经过武装的平民，那现在涌出的就是一支整肃的军队！

“没办法了！现在立刻后撤！”

“可是萨尼娅她…!”

“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佩瑞妮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艾拉，“我知道你的感受，但，我们不能再死更多人了。”

“…是…”艾拉看了一眼地面，哽咽着，“萨尼娅…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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