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钦的手,松开了。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答案,那么接下来,就是将这一枚拼图放进这几乎已经快要成型的房间里,将事情的真相,完完全全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但……还有最后的一个问题。
魔术。
那的确是一个魔术,但却是一个令人实在是想不透的魔术。
为什么……当时要那么做?
这样做的好处究竟是什么?
做了这些事,那个人是能够让自己彻底的被摆脱在嫌疑人之外吗?不是。是因为这样做才更方便吗?显然也不是。
他实在是想不出,那个人之所以要这么做的理由。那包含了两把钥匙,用两个封印之阵锁住两扇大门,形成双重密室的谜底。
洛钦抱着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拼命地想。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很可能真的会遭遇很大的危险。在那个危险真正形成,并且实实在在的产生作用之前,洛钦必须尽快搞明白这里面所发生的每一件事。然后,才能根据发生的事来做出最恰当的对策。
那位魔术师看着洛钦,原本,他是想要逃走的。但在目睹了洛钦的这种沉思之后,他想了想,还是来到洛钦的旁边,坐下。
“那个……你别急。反正接下来只要我们全都聚集在一起,食血魔应该就不会来攻击我们了吧……”
“……”
洛钦的冷淡让克劳泽有些尴尬。他想了想后,突然从怀里取出一叠扑克牌,在手掌上稍稍摊开,笑道:“在这种烦恼的时候,不如来看看我的小魔术吧。对了,肯尼迪先生。您相不相信,我的这些纸牌可都是活着的生物哦~~~它们可是很听我的话,会自动的按照我的意思行动呢。”
“……”
“不信?那这样,你在这些牌中随便选一张,但是不要被我看到。你自己看到之后,记住就行。”
克劳泽将所有的牌都背面朝上放着,任由洛钦挑选。洛钦挑了一张之后,看清楚。
黑桃k
克劳泽等洛钦挑好牌,笑笑,将剩余的纸牌合起,伸手接过洛钦手中的牌,放在最上方。然后,他开始极为流畅的切牌。直到切了近二十次之后,才放手。
“好啦,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刚才的牌到哪里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您才知道牌地正确花色和数字了,对不对?”
克劳泽晃动着脑袋,将切好的牌举起,背对自己,用双手缓缓打开。
“现在,您能够看到整幅牌。自然也能看到您当初所选择的牌究竟是在什么位置。不过您知道吗?除了您以外,刚才的那张纸牌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被选中的一员呢。而且,这些牌还很听我的话。肯尼迪先生,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克劳泽神秘的一笑,捏紧牌地双手再一次的张开。同时,他的嘴里也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来吧,我忠心的仆从。遵从我的命令,从你的同伴们之中脱颖而出吧。来,服从我的命令……服从我的命令!”
这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这些牌中,黑桃k的那张牌竟然自动地,慢慢地,从所有的牌面中升了起来?速度虽然慢,但的确,是在自动上升。
“哈哈好孩子,就是你!”
克劳泽将牌一合,拉住那张牌猛地拔出,放在洛钦的面前。
“黑桃k!肯尼迪先生,刚才的牌就是这张,对不对?”
“……”
只可惜,和克劳泽的热情相对的,却是洛钦一如既往的冷场。
克劳泽笑着,笑着……渐渐地,喜悦的笑容变成了干笑。最后,他终于觉得再笑下去就和一个傻瓜没两样了。他缓缓的收起扑克牌,瞥了一眼洛钦,说道——
“我知道,我的魔术其实真的很没有意思……这种小把戏也不算什么。刚才,在整幅牌最上面的那张是红桃7。虽然正面看来这张牌和其他的牌没什么两样,但背后的花色稍稍有些不同。然后,你的牌放在红桃7上,不管我怎么切,最后,我只要背对着牌,找到花纹稍有不同的红桃7,那么在它上面的那张,就铁定是您挑选的牌了。至于让它自己升起来嘛……则是在背后,用手指轻轻挑动,将它顶起来而已……”
“……”
“……果然……我果然没有什么天赋。我一辈子也只是一个没用的小魔术师而已,永远都不可能出人头地的。”
就在克劳泽完全溃败,站起来打算泪奔的时候,洛钦却是突然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很有趣。”
“……啊?”
“我是说,很有趣。”他支着下巴,缓缓说道,“不管是双重密室的尸体大转移的大魔术,还是你这种小魔术。都有着有趣的一面。”
得到夸奖,克劳泽脸上再次堆出笑容。他重新坐下,开始卖弄起来——
“这个嘛……其实魔术看起来,就是为了让人觉得有趣嘛。不过你不知道,练习的过程可就不那么有趣了。为了将神奇的那一面展现在观众面前,我们魔术师暗地里可是要不停地不停地练习,练习好久呢!”
“……手法?”
“手法倒是其次。关键是怎么控场。要怎么把观众的注意力转移。或者说,让你们以为在最重要的地方留下过多的注意力,而让真正重要的地方可以避开你们的视线。”
克劳泽重新举起那张黑桃国王,递给洛钦,笑道:“就好比这个小魔术。观众在摸到牌的时候一定会将自己手中的牌记得非常牢,可能还会翻来覆去地看。可是,对于整幅牌最上面的那张最为关键的红桃7,却绝不会去多瞄一眼,也不会要求去检查。事实上,我在魔术过程中要找的根本就不是黑桃k,而是红桃7。这,就是注意力的转移,也是我们魔术师和观众的侧重点的不同。”
注意力的……转移……?
那一瞬间,洛钦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猛地抬起头,开始再一次地将脑海中的所有拼图都拾起,再一次地进行拼贴。
密室,失血,传说,幽灵,一日一具尸体,奇怪的敲门声,月笙的杀人……
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在洛钦的脑海中归结,而归结到了最后……
“这……就是谜底?”
就连洛钦,也被自己脑海中所能想到得唯一的一种可能给震慑,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谜底?什么谜底?”
克劳泽收起扑克,表情疑惑。
但是,洛钦却没有再说任何话。因为如果自己脑海中所能构思出来的这个答案就是最后的“真实”的话……
那,还真是一个必须被掩埋,绝对不能公开的事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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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深夜。
外面的暴风雨,似乎已经减轻了许多。
可是,船身所停止的晃动却并没有给船上的人们带来些许的安心。因为在《魔海传奇》之中,一旦暴风雨停了,那么幽灵船……也会出来迎接他们,让他们也成为那支幽灵舰队中的一员……
残余的电光划亮了远方的天空。洛钦回到了月笙的房间,只见蕾妮,面包和月笙依旧在这里。月笙的精神状态尽管还是没有能够恢复到以前的那种阳光,但至少,她已经安静了许多,缩在墙角,不动弹。
“暴风雨……要过去了……”
月笙也终于听完了蕾妮那有关幽灵船的故事,天生就很怕这种事的她缩在角落里,紧紧的裹着被子。
“那么……这艘船……也终于……终于……”
蕾妮连忙过来劝慰,说道:“公主,请放心吧。说到底,那也只是一个传说故事,做不得真的。而且仔细想起来,我们身边发生的事和传说也不是百分百相等啊~~~第一个失踪者不是在船上,而是在列车上。第二个遭受过性侵犯,这一点就和传说不同。第三个,传说中也没有什么被封印的大门一说。所以,这可能完全都是巧合啦~~~”
洛钦走了过来,慢慢的在桌旁坐下。小面包立刻跑过来跳到他的大腿上,享受这安心感。
月笙依旧很害怕,看来,她的稳定精神也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可就在洛钦思考到底要不要将事实全部说出来,好稳定月笙的情绪的时候……
“是你……果然是你!”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打斗声,伴随着喊叫声响起的,还有乒乒乓乓的兵刃撞击声。
蕾妮听到之后,立刻和洛钦两人贴到了门前,两人相互点头示意之后,洛钦才稍稍拉开一条门缝。从这条门缝中,很清楚的能够看到,安德鲁手中拿着大刀,而欧文的手中则握着那把匕首。两个人的身上各有伤痕,显然,在交战的就是他们。
“怎么回事?”
泰兰从自己的房间内探出头,可看到两个交战者之后,面色一变,立刻走了出来大声呵斥。而听到兵刃撞击声的克劳泽也是从那边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这边。
安德鲁哼了一声,举着大刀,指向欧文,大声道:“这家伙……就是这家伙杀了人。刚才,他竟然想要杀我。如果不是我反应够快的话,就要被他杀了。”
“住口,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
安德鲁的话立刻遭到欧文的反驳,他举起匕首,直接对准安德鲁,同样大声的回应:“凶手百分之百就是你,你还想狡辩?”
“哼,说我是凶手?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想到,我竟然会招了你这么个大副?简直是岂有此理!”
安德鲁愤怒的甩着刀,双眼怒睁。欧文也是毫不示弱,眼看,两人马上又要交战起来。
“好啦吵死啦!”
正当此时,一向温和的泰兰却是突然间大喝一声,走到两人的中间。他伸手阻拦两人,严厉地道:“大副先生,说任何话都需要证据。现在,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那你必须对你刚刚的诬陷和攻击进行道歉。”
“我……”
欧文欲言又止,看得出来,他是想说什么,却始终因为某些原因而说不出口。他想了想后,突然瞥到了那边偷偷开门看的洛钦和蕾妮,立刻指着月笙的房间,说道:“好啊!你想知道答案吗?我告诉你,但是,必须是在公主的面前。”
安德鲁一愣,哼了一声,但没有吱声。泰兰点点头,转而对不动声色的安德鲁说道:“船长大人,既然您的大副希望公主来担当见证人,为了证明您的清白,和让事件更清晰,我们有必要听一听他究竟想说什么。”
既然泰兰劝,安德鲁也不得不同意。他没好气地点点头,率先一步走向a-2号房。兴许是刚才被偷袭和被诬蔑,胸中多了一口恶气吧。所以现在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把门推开,让后面的蕾妮和洛钦迅速后退。
克劳泽想了想后,终于也是好奇,一并跟了进来。终于,所有人都到齐了。而欧文口中的真相,也要在这一刻,降临世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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