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良心与享受

坦德的运气很不错，在他活动的短短时间内，杰克就从魂牵梦绕的吸毒状态中醒来。

杰克晃晃脑袋，脸上还挂着痴呆一样的微笑。

他在享受毒品的余韵。

余韵过去，另外三个混混也醒了过来。

他们痴呆般看着同样一脸苍白的杰克，过了段时间也恢复了过来。

“妈的，鼻烟也不给我留点。”杰克骂了一句。

“操，这鼻烟多贵你没数？”

“我们三个人凑钱才买了一顿的量，你不是还有骨粉吗？”

“妈的，骨粉原料没了，老大现在就要我去取，现在这特殊时期，我怎么搞？去刨坟吗？”

一个秃顶的混混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

“我反正不管，你拿不到骨头你就不用吸。这是老大的最后通牒，明天必须看见骨头！”

另外两个混混也是点了点头。

杰克此时大为恼火，怒骂道：“你们妈的，你们三个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事？！”

“老大说了，明天没有骨头，就断你一只手。”秃顶混混面无表情的说道。

杰克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他的拳头颤动着。

他在挣扎。

“老大的意思是，让我去家里？”

“哎，我可没这么说。”秃顶无奈的耸耸肩。

“以往的骨头我可没有这样去拿的！老大这是要玩死我？”

“没办法，现在上面下来了一个人，老大能做的只有挡住他的眼，但是骨头该拿还是得拿，你在组织里最晚加入，所以这个任务交给你就是天经地义。”一直没说话的红毛混混开口说道。

杰克吸毒后的苍白脸色此时也被愤怒带来的血液填满。

“行，行！你回去告诉老大，这事我一定办成！让他等着！”

……

坦德蹲在阴影中，面无表情地目睹着杰克飞快地离开巷子。

计划，照常进行。

坦德摸出阴影，抓起了路边的野花迅速编制出花环与手环。

“……”坦德站在坦德身边，看着花环和手环，沉默不语。

“以前，我们也是这样做的花环送给米兰姐姐的。”

坦德没有回应，他穿上最后一根草，朝着福利院的方向跑过去。

坦德只不过失踪了半个小时，丽莎心里便已经炸开了锅，她皱着眉头，不断的询问着路人看没看见一个从未在霜蔷薇出现过的男孩。

“打扰一下先生，愿圣神庇护。您看见过一个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小男孩吗？”

路人摇摇头，丽莎也只能揉揉琼鼻，不让焦急的泪水流下眼眶。

“愿圣神庇护，感谢您的回答。”

这时候，掐算好时间的坦德出现在了丽莎的视线中。

“坦德，你这可怜的孩子，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声不吭的？你知道阿姨多担心吗？”丽莎将坦德拥入怀中，大把的泪滴滴在坦德脸上。

这女人的胸有些太大了……

有些呼吸困难的坦德皱了皱眉头。

冰川融化，明媚如春的笑容浮现在坦德脸上。

“看，丽莎阿姨，我送你的花环！”坦德兴奋地为丽莎亲手将花环戴在了她的修女帽上。

看着坦德为自己编织的花环，丽莎破涕为笑。

“谢谢你，孩子，我还以为你住不惯失踪了！可吓坏阿姨了，你这小坏蛋！”

丽莎刮了刮坦德的鼻梁，坦德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去吧，去和朋友们玩吧，阿姨有事出去一趟。”

丽莎将坦德放下，笑着摸了摸坦德的额头。

“嗯！”坦德乖巧地回应。

丽莎转身，冰川凝固，再度融化。

一身冷汗，浮现在坦德体表。

坦德的余光告诉自己，那个蓝发的女孩，此时就在门后看着自己。

她为什么要看我？她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因为我身上的手帕吗？她察觉到我离开了？

坦德紧紧握着兜里的蓝色碎花手帕，装作没看见女孩的样子走向水井旁，将盆里打满水，开始清洗女孩的手帕。

女孩仍旧在静静地看着坦德，眼中没有惊讶，没有恶意。

只有平静。

平静的令人惊恐。

足以令这只遍体寒霜的恶兽惊恐。

随即，便是冷静。

坦德已经清洗完毕这只碎花手帕，他手持碎花手帕，经过女孩藏身的门，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现在需要的，只有等待。

坦德心想。

坦德将手帕悬挂在宿舍窗台上，阳光散落，一股暖意在坦德身上升起。

随后油然降温。

寒霜遍体的恶兽，不需要温暖。

和坦德同宿的小胖子凑到坦德身边，问道：“你是叫坦德是吧？”

春水涌动，坦德微笑面对着小胖子，回答道：“是的，坦德，坦德·米兰。”

“我叫杜雷……你今天被他们欺负，我没帮你真对不起……因为我也天天被他们欺负，我当时也很害怕……”杜雷眼睛害羞地瞅向一旁，支支吾吾地对坦德说道。

“没事，习惯就好。”

“哦对了，我听说你是麦谷镇来的？”杜雷好奇地问道。

“嗯？是的，怎么了？”

“听说……麦谷镇的人全都死……”

杜雷说到这里便停下了，因为他看到坦德的脸上闪过了痛苦的神色。

“对对对对对对对对不起！”杜雷结结巴巴地喊着，手上也不闲着，他急忙跑回自己的床位，把床底的零食全都拿出来一股脑地摊在了坦德面前。

“零食给你吃，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坦德强颜欢笑，他看了杜雷一眼，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现在想出去静静。”

说罢，坦德便朝门外走去。

在踏出宿舍门的那一瞬间，冰川凝固。

……

“真是该死！”倒霉的杰克脸色发黑，他走在回福利院的路上发泄般地踢着石子。

“为什么什么活都要老子来干？老子刚进来年龄最小就要干这种活？你妈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杰克发了疯似的抓着一个路过的孩子大声怒吼。

他成功吓哭孩子并引来了孩子的家长给了他一巴掌。

猩红的五指烙在他苍白的脸上，他认命了。

彻底认命了！

“先掳一个吧……操……”

杰克找了一个拐角，他脱下鞋，从鞋子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用力的吸进了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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