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这一天的早晨。
“今天没什么事呢。感觉有点无聊啊~”安丽娜伸了个懒腰。
“这不是好事吗?”,塞恩斯喝了一口咖啡,“我可不想满帝都地找杀人犯。”
“那你来普拉克菲斯的意义是什么啊?!”
“当然是摸鱼吃空饷喽。”
“尸位素餐说的就是这个吧。”平淡的女声响起。
“啊,是赫莉啊,佩斯特也在呢。”安丽娜站起身向门口的二人打招呼。
“呃,是你们啊。”塞恩斯眼睛偏向一边,单手托额。
“早上好,安丽娜小姐、塞恩斯先生。”佩斯特鞠了一躬,向二人问好。
“哎呀,大家都是同事,没必要这么客气的。”安丽娜笑着摆了摆手。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队长把调查杀人犯的事情交给艾森和格伦特他们了。所以今天我们又无事可做呢。”
“要不要...去商业区玩玩?”安丽娜提议。
“啊?那样不算旷工吗?”佩斯特露出惊讶的神色。
“不会啦,我们又不是行政部门,没必要值班的。”
“也好,前几天结界固定的工作完成了,我也想出去透透气呢。”
“喂,不是吧,你们来真的?”塞恩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也得去哦。”安丽娜的眼神犀利起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我妈吗?”塞恩斯有些不高兴,准备起身离开。
“你要是不去,”安丽娜露出坏笑,“我就把你上次喝醉酒打碎队长花瓶的事告诉他。”
“别别别,我去还不行吗。”
“怎么样,赫莉,这下你也有塞恩斯的把柄了哦。”
“嗯,我记住了。”
“啊,可恶,安丽娜,你算计我!”
“嘿嘿。”
于是乎,在格伦特等人忙着调查杀人案的时候,佩斯特、赫莉、安丽娜、塞恩斯四人绝赞逛街中。
啊,虽然塞恩斯一副要死的表情就是了。
“啊,难得的假日啊。”塞恩斯换上了便装,头发向上梳起,看起来颇有不良少年的风范。
“塞恩斯先生,不要抱怨了,偶尔出来就当团建了。”
“佩斯特,你,不会那件事说出去吧。”
“嗯?什么事啊?我当时什么都没听到哦。”
“在这方面你还真是深得格伦特的真传呢。”
“啊,这个商业区是帝都最大的,总共有十五条街啊,早知道这样我就申请调查了。唉,也不知道安丽娜肚子里都是什么坏水,这算什么?破冰活动吗?”
“哈哈,塞恩斯先生果然很幽默呢。”
“这话很刺耳哦,佩斯特。”
“佩斯特,你过来看看这件衣服适不适合我。”
“来了。”
佩斯特把塞恩斯扔在一边,向赫莉的方向跑去。
“...我忽然有点理解格伦特了,”塞恩斯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糖果,细致地剥去糖纸,把糖扔在了嘴里。也许很难注意到,塞恩斯的腰间有一处凸起——那是他的手枪,即使这里不是战场,他也会时刻保持警惕。
因为,
他永远忘不了当初在清理战场时,那些被疯掉的预师班魔术师杀死的战友们。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天已经黑了,街上的路灯悄悄亮起,华灯初上的帝都也有着别样的魅力。
“该回去了吧,你们的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不要,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本小姐要玩到天亮!”
“你是小孩子吗?!”
“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啊呀,赫莉也这么说。”,安丽娜露出遗憾的神情,“那我们就顺小路回去吧。”
“““好。”””
说实在的,夜里没有人的小巷走起来还真是有点吓人。
佩斯特等人行走的路线穿过一片不大的古代建筑群。破败的石制建筑记录着历史,残垣断壁间依稀可见当年的繁华。
“还好今天是满月,不然这条路走起来可就费劲了。”塞恩斯没好气地跟在最后。
佩斯特抬起头:皎洁的圆月高悬夜空,明亮的月光让星辰也相形见绌。
“哇,真是太美了。”
“嗯,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景色呢。”
佩斯特看迷了,但他视野的中心可不是月亮。
银色的月光照在赫莉的金发上映不出原色,却显出一洗神秘的银色,天蓝色的连衣裙、精巧的皮靴。一切都是那么的纯洁美好。
“嘿嘿,怎么,看赫莉看迷了?佩斯特真是纯情呢。”
“啊!”佩斯特脸涨的通红。
赫莉的脸上也擦上一抹绯红。
“啊,我是老了吗?”看着前面的三个人,塞恩斯发出无奈的叹息。
“嗯?”就在这时,塞恩斯注意到了异常。
“这是...雾?”
淡淡的雾气自遗迹的四面八方悄悄汇聚,如果不是塞恩斯观察力惊人,他也不能注意到这细节。
“是晚上起雾了吗...但帝都的气候干燥,很少听说会起雾啊。”
渐渐,塞恩斯发现了不对劲。
轻盈的雾气看似没有规则地弥漫,其实却不停地向四人,尤其是佩斯特靠近。
塞恩斯嘬了一下手指,悄悄感受起风向。
不对,这雾是从下风向来的!
塞恩斯猛一抬头,雾气已经汇聚成了手状,悬在佩斯特的头顶!
“佩斯特,快躲开!”
“嗯?”
塞恩斯掏出手枪,那是一把造型简朴的左轮手枪,枪管偏长、口径偏大,是一把不起眼的大杀器。
快速反应,塞恩斯从拔枪到射击只用了0.7秒。
塞恩斯连开三枪,三颗子弹都精准的击中了那只雾手。
然而,
雾终究是雾,子弹怎能伤到虚无缥缈的雾呢?
大口径的子弹穿过雾气,重重打在后面的石壁上,在上面开了一个大洞。这要是让考古学家看到,准会气的昏死过去。
三人吓了一跳。
“塞恩斯,你发什么疯?”
直到佩斯特被雾手抓起,脖子被狠狠扼住,她们才注意到身后诡异的雾。
“这是...”
“操纵雾气的魔术吗。”
没等二人做出反应,雾气就限制住了她们的行动,把她们也举了起来。
“看来施术者在下风向,我因为站的比较远才没有被抓住吗...不对!”
塞恩斯急忙俯下身,向侧面滚去,巨大的雾手扑了个空,打在地上化作了虚无。
等塞恩斯再站起身,周围的景象就发生了变化。
浓厚的雾气像是某种液体,顷刻之间就覆盖了整个区域。
雾很厚,严重影响了视线,塞恩斯的视野中满是诡异的雾,另外三人早已失去了踪影。
“既然视力受限,那我就用听的。”说完,塞恩斯闭上了双眼。
在黑暗中,塞恩斯屏住呼吸、仔细地捕捉起声响。然而,周围却是死一样的寂静,充斥着塞恩斯听觉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简单的雾可没有办法消去声音。
“是可以阻碍感官的魔术吗?还是一个设置好的结界?看来对手不好对付。”
能见度虽然很低,但还保有五米左右的水平。
“竟敢小看我塞恩斯,那我就让你尝尝魔偶的厉害!Reload!”
塞恩斯打开左轮手枪的弹仓,三个弹壳随着塞恩斯的话语弹出,另有三颗子弹从他的口袋中准确无误地飞了进去。
言灵魔术,通过特定的语言发动,可以让物体做出简单的固定模式的动作,可以说是换弹癌的福音。
“仁慈的大地之父,请予以子民肉身。”
塞恩斯又开三枪,但这次打出的是后放进的弹药,目标也不是迷雾的另一侧,而是他眼前的大地。
就在子弹入地的一刻,地下传来一阵阵声响。
瞬间,三个足有三米高的石之巨人自地底爬出,站在塞恩斯身前。
“感官共享完成,Mode searching!”
三个巨人应声而动,向三个不同的方向跑去。
“这个该死的混蛋,看我不用魔偶砸扁你!”
然而下一刻,
“嗯?正前方的一号魔偶失去了连接,怎么回事?连魔术形式的通讯也可以阻挡吗?可是二号和三号还正常啊。”
一阵利风吹过,塞恩斯感到了不对劲。
“怎么,感觉右手好轻...不对,怎么感觉不到右手手中的枪了?”
塞恩斯低下头,看见了脚旁握着手枪的右手。
“搞什么嘛,右手怎么会在地上...”
鲜血从手肘处的断面溅出,剧痛这时才充斥塞恩斯的大脑。
“啊啊啊啊啊啊!!!”
塞恩斯发出惨叫,跪在地上,用左手捂住伤口。
“怎么会这样?敌人是怎么发起攻击的?”
“你问我怎么发起攻击?”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紧随而来的是沉重的脚步声。
塞恩斯抬起头,正前方的雾散了不少。
眼前是一个身高细长的男子,装束很奇怪,穿着这个时代少有人穿的皮甲,他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罩,看不到脸。
但最令人在意的,是他左腰间别着的一把刀。
那是一把有着优美弧度的长刀,长度在一米左右,收纳在一个镂空的刀鞘中,从孔洞间可以清楚看见刀刃逼人的寒光。
此刻,男子左手握住刀鞘,拇指抵住刀镡,右手垂在身侧。
“我这次只是要带走佩斯特而已,如果你们乖一点,我不会取你们的性命。如果你再试图操纵魔偶,就不是丢掉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很清楚了,迷雾就是这个男人搞得鬼。从言语中推断,敌人只有他一人,但他的攻击方式尚且不明。在失去右手的情况下,贸然攻击胜算不大,现在首选的方案应该是听从他的说法...
“哈,我凭什么信任你啊!二号!三号!”
两个石之魔偶从男人身后的雾中跳出,各自挥出砂锅大的拳头,向他的头轰去。
“愚蠢。”男人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然后,塞恩斯看到了他的攻击。
男人迅速拔刀,刀身寒光一现,魔偶同时停止了动作,下一刻,魔偶碎成了大大小小的石块,事先打进大地的含有魔偶核心的特制弹头更是被切成了几块。
但塞恩斯没有因为失去魔偶而坐以待毙,他迅速用左手捡起地上的手枪,朝男人打出了弹仓里最后三颗子弹。
塞恩斯特意瞄准了不同的部位,为的就是不让他躲过去。
可弹头没有打中男人,而是在他身前大约2厘米处停下,然后被切成了碎块。
“啊,还真是无解的攻击和防御呢,一点也不像是魔术师的手段啊。看来我是栽在这里了。”
“我不喜欢杀人,你若是照我说的做,也不会丢掉性命。”
塞恩斯闭上了眼睛。
但是并没有感到头身分离的痛苦,而是听到了金属的碰撞声。
“哟~这不是北岛吗?别来无恙啊。那边的小哥,别闭目养神了,还不快跑?”
“坏劫!你这个混蛋怎么还活着?!”
塞恩斯睁开了眼睛。
一个同样陌生的黑衣男子用刀砍向被称作北岛的男人。北岛用自己的刀抵住这一击,和他对峙起来。
黑衣男子没有遮挡面容,略显杂乱的褐色头发,以及难以掩饰的、面对强敌时兴奋的眼神和冷笑。
“许久不见,你还很年轻啊,北岛。”,坏劫的冷笑愈发明显,“不论是心理、还是刀法。”
“你这个叛徒!走狗!”北岛向后跳去,拉开距离,然后开始收刀。
为什么要收刀?这不正是战况胶着的时候吗?
“哎呦,可不能让你如愿啊!”,坏劫一个箭步向前,手中的刀向头顶劈去,北岛不得已只能选择格挡“要是让你收刀可就糟糕了。”
两人战成一团,一时间刀光剑影,塞恩斯耳边只剩下金属的碰撞声。但即使是对刀很外行的塞恩斯也能看出,名为北岛的男人渐渐败下阵来。
“还有啊,说人是叛徒可真是过分,我从一开始,就是效忠佐恩大人的啊!”坏劫喊出声,一脚踢在北岛的腹部,把他踢飞出去。
“雾差不多要散了,”坏劫挥了挥手中的刀,“你已经没有胜算了。”
“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说罢,北岛向身后的雾跑去,转眼间遁去了身形。
“呼,许久没运动,身体未免有些迟钝呢。小哥,你倒是很冷静啊,伤口不止血可是会很糟糕的哦。”
“你是什么人?”
“我吗?至少不是坏人。按你们的说法,就是摄政王大人的眼睛吧。”坏劫把刀收进背后的刀鞘,塞恩斯这才注意到,他背后背着两把刀,另一把看起来颇为古老,刀鞘上满是复杂的花纹,“要是不信,你就看看这个。”
坏劫举起左手,腕甲上有着摄政王的纹章。
“你的同伴应该也没事。还好跟来了,要不然就糟糕了。”坏劫走到塞恩斯身前,“你先别动,我来给你止血。”
坏劫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止血带和一卷绷带,熟练地包扎起来。
“把断肢拿好,你们普拉克菲斯的‘巫医’还是能治好这样的伤的。真是的,你们怎么说也是精英,居然会这么狼狈。”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你说北岛吗?啊,孽缘,孽缘,是个活在过去的人哦,我也不能讲太多。”
包扎好伤口,坏劫站起身,“这样就好了,至少不会丢掉性命,带他们回去吧。如果他们渗透到帝都,摄政王大人应该会有下一步的打算了。”
“他们?”
“啊!又说多了。”坏劫拍了拍头,“总之,我就先行告退了,我的事你也没必要保密,反正你们队长也知道我。那么小哥,再见了!”
说完,坏劫走过雾气散尽的遗迹,在黑暗的深处消去身影。
只留下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塞恩斯和尚且昏迷的三人。
“啊...搞什么鬼啊?还以为,加入普拉克菲斯,就已经是最强了呢。”
塞恩斯喝下一瓶用于补充生命力的药水,捡起断臂,向三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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