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心魔

环顾着四周，这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就在英林虚转头之时，一双暗金色的瞳孔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不由往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

“想要活下去吗！”

那双眼暗金色的瞳孔盯着英林虚，充满了笑意。

英林虚呆呆的望着黑暗中那双眼睛未吭声，他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漆黑的空间中出现了理子抱着凛的画面，而焚天那巨大的手掌正抓向她们。

“看到了吗！现在唯一能保护她们只有你，只要你拥有了力量，她们就不会死。”

暗金色的双眼微微虚了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英林虚并没有回答那双眼睛的话，而是大吼着反问起来。

“这里是天堂，这里是地狱，谁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但我却知道，你要是在不醒来，那母女将会死在你面前！”

那双眼睛的主人在黑暗渐渐显现出一个轮廓，它仿佛是一团黑死，在这个空间中漂浮不定。

“你是想让我献祭自己的身体！”

英林虚盯着这个怪物，它的声音让英林虚回想起在Z5会议厅内那个神秘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忽远忽近。

“你要搞清楚，你现在已经死了，能站在这里也是因为我在你将死之时护住了你的意识，只要我让你离开这里，你马上就得死。”

怪物上下飞舞，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你不是还要去找你爷爷的吗！哈哈哈哈哈！”

怪物靠近英林虚，双眼中充满了嘲讽。英林虚举拳打去，被怪物轻而易举的闪开，并不停嘲笑着。

黑暗的世界突然旋转起来，英林虚站在原地注视着周围。原本漆黑无比的空间，画面一转，变成了此时的码头。

码头边上尸体堆积如山，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焦臭味灌进鼻腔，鲜血染红了整个码头，这里的一切，无不刺激着英林虚的感官。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造成这一切的是谁呢！是谁啊！当然是你啊！哈哈哈哈！”

怪物在尸堆上飘动，如同在跳舞一般。

英林虚不敢相信的看着这里的一切，那群罗汉应该被脉冲炮轰成了渣才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有谁！！”

理子绝望的吼叫从背后响起，英林虚转身望去，只见焚天抬掌打向了正抱着凛的理子。

“不！！”

少年立马往理子那里冲去，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她们一般。

一声巨响，溅起无数沙尘。

少年定格在原地，瞳孔微缩，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抬着手一动不动。

烟尘散去，原来理子所在的地方已被焚天巨大的手掌代替。

“呃！啊！！！”

少年仰天怒吼，随即死死咬着牙冲向焚天。

怒火，淹没了他，此时英林虚脑海里只有一件事，撕碎它，撕碎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要剥了它的皮，将它活生生的撕成碎片。

“阿尼陀佛。”

一句佛号，焚天的手掌往英林虚的方向移动，只是用手指轻微一弹，少年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裂了。

他如同炮弹一样弹射出去，不停在地面翻滚，最后撞到怪物身下的尸堆下停住。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渺小得像是这沙滩里的一粒沙，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办不到。”

怪物围着少年不停转圈，不停嘲讽着他。

“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看那里！”

就在英林虚想要爬起来时，伴随着怪物的话，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的脑袋给掰了起来，让他的视线正对着理子那个方向。

当看到那里的场景时，英林虚想要闭上双眼，那股力量硬撑着他的眼皮。

那是一团血肉模糊的尸体，怪异的是脑袋却没受到任何伤害。

是理子与凛。

她们的双眼怒睁，死死的盯着少年，那两双眼睛内充满了怨恨，责怪，不甘。

“看到了吗！是谁害死的她们，是你，是你啊！！”

听到怪物的话，又看着理子与凛的尸体，英林虚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崩溃的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过懦弱！是我太过渺小，对不起啊！！”

沙哑的声音，少年已泪流满面。

看着两人的尸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手指抓进身下的黄沙中，少年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牙齿咬穿了嘴皮，鲜血从嘴角顺着下巴滴落到黄沙之中。

“不，不止是她们，再看看你的周围！”

怪物的双眼中充满了冷笑，那股无形的力量又一次控制住英林虚的脑袋，让他看清了那些死状异常惨烈的警员与绯樱家的人。

“闻闻！闻闻那人肉被烤熟的香味，闻闻那鲜血被烤干的气味，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你！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懦夫！”

“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的，我没想过要害他们，我没想过要害他们啊！”

英林虚跪在那一具具尸体前抱着脑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睁大着双眼，不停往地面磕着脑袋。

“你不是？”

怪物略带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还记得你第一次被未知生物袭击吗，那个女人，她应该是望着你说出了救命吧。”如同黑气的怪物缠绕到英林虚身上在他耳边继续低喃。

“她临死前那双看着你的眼睛你还记得吧，就跟她们母女俩一样喔，哈哈哈哈！”

英林虚浑身颤抖，充满血丝的眼睛望向前方，巷子内，那个化为黄沙的OL女郎此时似乎就站在自己面前。

她的脑袋呈九十度扭转了一圈，正抬起手向自己，嘴中不停念叨起来，向自己一步步靠近。

“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我还年轻，我还有好多事没做，你为什么不救我！！”

说到最后，女郎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英林虚则扯着自己的头发不断磕着脑袋，嘴中大叫着。

“码头上的这些人也是，他们还有妻儿孩子，却因为你的自私死在了这里，你！就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一个杀人犯！！”

怪物借这个机会继续在他耳边低喃。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英林虚将自己卷缩的跪在地面，脑袋埋在黄沙中，不停哀求着。

“你本就有那个能力一举灭掉那些未知生物，可你没有，你害怕，你害怕献祭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力量！你自私，你自私的将这力量藏了起来！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个结果！！”

怪物越说越激动，它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简直就是咆哮。

“现在他们全部都死了，一个没留呢，哈哈哈哈！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少年仿佛精神失常了一般，不停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也不停在重复着这句话。

“你说不是因为你的自私与胆小害死了他们，那么你告诉我，他们的死是不是你造成的！当时你的想法不就是如此吗！！”

怪物怒嚎。

同时，少年突然直起身子仰天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他用双手抓破了自己脑袋上的皮，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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