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舞会的前夜,海岸线边一系列的爆炸声与魔法撞击的声音让人烦恼,然而第二天早晨的太阳升起时,人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大约是因为今天上午就要举行各方舞者大游行的缘故,街道上行走与忙碌的人比往常都要多了许多,被雇佣来的工人最后调整着街道上新挂上的彩旗,为路边的花环再浇上水保持新鲜,布置起美丽而盛大的街景,这些华丽的装饰亦是各方魔灵家族表现自己财力的机会,亦是对狮子家臣服与尊重的表示。
只单单从街旁盛放的鲜花,便能略窥一二,七彩缤纷的花篮中既有来自西北大荒中央的沙漠玫瑰,亦有来自紫荆草原的圣树枝芽,甚至还有龙族聚居的南方塞西利亚群岛上,只绽放在龙皇栖息的黑色火山旁的烈焰圣母,这来自天南海北,横跨无数个温度带的鲜花们一同盛放在魔神都的盛夏中,无一不是最高贵,最珍稀的品种,倘若没有提前数个月就开始精心栽培运输,便不可能出现在今日的街道旁,成为舞者们的陪衬。而平时这些走遍千里也难得一见的花朵,而今铺满这座海滨的王城,无边无际。
名贵而娇嫩的花儿,被齐聚于此,为了一天的绽放。
狼族的少年行走在太阳都还未升起的街道上,忽而,却被这缤纷花海中一点不起眼的色彩所吸引住,停下了脚步。
那是冰冷而瘦小,总被人遗忘的花儿。
他蹲下来,轻轻抚摸着那花篮旁一簇簇渺小的雪绒花。
法兰也没想到,魔都的花海居然也买来了这种只盛开在北方贫瘠之土的小草,也许只是为了象征魔界各地对魔神都的臣服之意,这种既不美丽,也不高贵的花儿就这样被埋在了花篮的最底下。
“先生,你也认识雪绒花吗?”
法兰的耳朵动了动,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那个站在自己身边的孩子。
那是一位与家里的小果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却不知为何已经满头白发,猩红的眼睛中似乎泛着一种稚嫩而又让法兰熟悉的光彩。
那似是——狼一般的狡黠。
可是男孩的身上,却找不到任何与狼家人有关的体征,他生得如此平常,未有魔灵的一点特征。
所以法兰不由得对男孩提起了点兴趣,好奇地说。
“你是,人类?”
“嗯,在这里帮忙收拾花儿呢!”
法兰点了点头,在临近人间界的魔神都,有人类的出现倒也不是很古怪的事。于是他回答了男孩的问题。
“在我的家乡,有很多这样的花。”
“先生是北境人?”
“对。”
“那可花儿们都讨厌的地方,真是可惜了。”男孩眯起眼睛,笑了笑。“除了雪绒花,对吧?”
说着,他也在法兰身边蹲下,看着那一簇小小的花儿。
“虽然很小,但是却很坚强呢。”
“那是当然,即便暴风雪来了,雪绒花也会开放。无论多么冷的冬天,都能看得见,好像永远都不会枯萎一样,可惜……”
“可惜它来到了魔神都,大概明天,大多数就会死掉了吧?”男孩很遗憾地说,怜爱地轻轻捻起一片雪绒花,在手心转动。“真美,像是能握在手心里的雪。”
早已经被斩断根须,远离故土,来到这片炎热干燥的都市,就算是这样不起眼却又坚强的花儿,终究也无法摆脱这注定的宿命。
“是啊。真遗憾呢……”法兰摇了摇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先生,我喜欢雪绒花,倒不是因为坚强这种无聊的原因。”
“嗯,那是为什么?”
“因为她们,可是很贪吃的哦。”男孩说着,将那一捧雪绒花从花篮中捧起。
只见那一簇表面上看上去温柔朴素,晶莹剔透的花儿下,却早已经生长出无数如同利爪般锋利而强壮的根须,刺进身边与它相伴的每一朵娇嫩的鲜花中,如同吸血鬼般啃噬与吸食着它们的养分。
狼族少年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几分,说实话,即便是他这匹来自北方的狼,也根本不知道雪绒花埋在土壤之下的根须竟是如此丑陋与霸道,就像是最无情的掠食者,汲取着贫瘠土壤里所仅有的一点养分。
“如果不每天都来剪掉她们的根须,只消一会儿她们就能把别的花儿吸得干干净净,我从没见过这样凶残的花儿。”男孩说着,拿起剪刀,将那丑陋的根须一并剪断,再将那可爱的雪绒花放回原处。“所以我很喜欢她们。”
男孩幽幽地说,抬起头,看了看狼族的少年。
“先生,在你们北方,如果不是肉食动物,就没办法活下去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法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男孩那对猩红的眼睛,突然这么问。
“对不起,不能告诉先生。”
“为什么?”
“因为先生会来找我们麻烦。”说完,男孩撒腿就跑,一溜烟就消失在了法兰的视野里,一时间让他有些懵逼。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快速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突然发现一直陪着自己的小钱包不翼而飞了。
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旋即,却又化作了狰狞的笑。
“不错。只是,选错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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