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瑟灰你醒了,你的病才刚好,怎么能到处乱跑呢?”说这话的人是我的妈妈,她的语气好像是嗔怪,但其实是心疼。
我勉强地想支起身来,她赶紧过来扶我。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有气无力的声音更像是呻吟。
“6月26号,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她说着去拉开我病床旁的帘子,柔和的仿自然光从帘子后面透进来。“我这就去叫医生。”
我开始稍微整理我头脑里的信息,那个梦简直真实得可怕。平时人做的梦由于慢波睡眠的消磨一般不被记忆储存,而是潜入了潜意识。我本来以为这份记忆会随着我的清醒慢慢消退,看来是我错了。更多的光线透进来,头顶的惨白由而变得雪亮,我的注意力开始转向屋内的陈设。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洁,是典型的下层世界的风格。床头摆着蛋壳一样的台灯,还有嵌入墙壁的电视。我用手轻点墙壁,墙壁立马被激活,弹出一个操作界面。我随意地操纵了一下,然后被我点中的地方冒出一个小芽,小芽迅速成长,沿着墙壁伸展开来,不一会就充斥了整个房间,显示出一派生机。籍由着墙壁发出的萤光,墨色的电视屏幕上反射出我的影子,屏幕里的我好好地坐着。头发?我摸了摸头,头发好像在我睡的时候被修剪过。果然乱蓬蓬的不讨人喜欢啊,我心里苦笑着。不知怎地,我对坐在那里的人总有一股不真实感,如同刚刚附身于这般躯体一样。是那个梦的缘故吗?我搞不清楚。
门被推开了,屋内如幻境一样的绿立刻消失不见。“医生好像去别的病房了,”来的人是妈妈。其实就在病房也有叫医生的按钮,她那样做是多此一举。
“说起来你要好好感谢你窥白叔了,他看到你暑倒下了就把你送到医院来,听到这个消息我还吓了一跳呢!那天果然很热呀,听说还有人也中暑昏倒了,只不过没有你这么幸运被人发现……”我不愿她继续叨下去,就随便找一个话题搪塞。
“晖红他有来看我吗?”我说的是我的死党的名字,他是在我患病时为数不多能让我依靠的朋友。我天生不善交际,又患了奇怪的病,而晖红乐观开朗,常常开导我,有这么一个朋友我还是挺让我开心的。
“他呀…”妈妈若有所思地说,“他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了,不过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比起这个,有其他人来过了。”
她从床底拿出了一盆绿植,我心里一惊,因为这盆绿植的枝蔓和墙上那如巨蟒般盘桓的巨大藤蔓基本如出一辙。我不懂我惊讶的神情会不会表露于脸上,不过即使表露出来妈妈大概也不会发觉,因为她好像沉浸在某件事中了。
“送东西来的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女孩呢!”
莫非是……岚青,我想到了这个名字。我从未想到过梦中的事是真实发生的,不过无论如何我想不到其它答案。就在我从沉思中抬起头时,看到了妈妈那带有暧昧意味的眼神,我的脸刷的红了。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了进来,他很高大,头发却不协调地打卷儿。在他的白大褂前面滑稽地飘这个一条红色的条带,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这原来是挂医师证的挂单,医师证正插在他前胸的口袋里。这样不搭调的穿着,刚开始我并不觉得十分可笑。我突然晖红曾经说过,现在养猪场的每一头猪都会戴有类似人挂在脖子上的证件一样的项圈,要是有一头猪来给我看病是什么感觉呢,它会哼着鼻子来嗅我的心跳吗?想到这里,我终于笑了出来。我突如其来的笑把医生搞得一头雾水,他低下头左顾右盼地整理衣着,终于不好意思地把那条随风飘动的挂带塞进了口袋里。
妈妈赶紧出来打圆场,“医生您来了,瑟灰已经醒了。”这句话显然是废话,我当然是醒了,否则叫他来干嘛。但是尴尬的气氛至少得以缓和了。
我按照他的指示重新检查了身体,然后他和妈妈小声谈论了一番后说,“身体基本上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考虑到你的体质较弱,需要长期疗养,这次的晕倒不只是中暑这么简单。”他说得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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