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起源「Chapter.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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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Monitor model】XX

“我还以为我不会见到你了呢……”柘木白桦将消音手枪发在桌子上，作为一个震慑对方的物件，没有比手枪更有用的东西了，“我倍感期待。”

“你终于还是来了啊……”男人坐在座位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看来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杀掉我，抹除我的存在，上面下达的命令？”男人笑着问道。

“恩，上面还说你还有一份文件要交给我。”

“是的。”男人弯下腰去，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抽出最后一份文件，端正地放在自己面前的办公桌上，“这是上面下达的文件，从今天开始，圆场特殊处理组第二小队就不存在了，你们的档案会在圆场中消除，取而代之的，‘S.Team’，这是你们新的名称，你们成为了真正的幽灵，但依旧还在圆场的管辖之内，你们死了，柘木。”

“听到这个消息总是令人难过啊……明明是活人但是却要像死人一样受到悼念。”

“我的工作完成了，现在你可以完成你的工作了。”男人用极为平静的口吻说道。

“不。”柘木白桦摇了摇头，“圆场那边可以等，我想和你聊一聊，请你不要站在圆场的角度，只是站在一个……战士，或者是罪犯，站在你真正认可的一个角度和我聊聊吧，向来都是我的队友去找你，但我从来没和你真正‘交谈’过。”

“哈……”男人笑了起来，“既然你这么要求的话——你想要聊什么呢？”

“理想，目标……或者，我们的明天，我的明天。”

“你的明天？”男人思考了片刻，“依旧奔波，工作、工作、工作，仅此而已。”

“真是真实啊！”柘木笑着说道，“这份工作连假期都没有，真是的……”

“你为什么会离开安保队，柘木？你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作为两位死者，我想，你应该可以告诉我答案。”男人看了一眼柘木的反应，他露出一副不情愿说什么的表情，所以男人只好死心，“或者，你可以跟我说说，我真正的理想是怎样的，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仅仅情愿做一个受人摆布的罪犯的。”

“你感觉着世界公平么？”柘木反问道。

“不，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公平，昨天，今天，明天，他不曾公平过，但也就是因为这种不公平造就了你我。”男人回答。

“你是对的，这个世界是残破的，他只会无限接近圆满，但永远不会到达圆满，人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他们有着欲望，心怀着梦想，‘更多’，这是他们想要的，更多金钱，更多权力，更多享受……他们奔波一生都在追求着更多，但是最终物质的东西只有那么一点儿……所以我们的世界是不公平的，处处布满了欺骗，诡诈或者是其他的一些肮脏的东西……”

“零和博弈么……等一下……”男人的表情十分的诧异，“你不会是在渴求着平等吧？你忠于共产主义？”

“不，那都是虚假的，只不过是人类为了掩饰肮脏的东西编织出来的花哨词语罢了，我忠于自我。”柘木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枪，“我想要的是‘合理’，总会有人多出一点东西，总有人少一点东西，这个所有人都能理解，但是这仅有的一点东西，应该有一个更……就像是我们的天赋一般……”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像是一种简单的归类一样，质数放在一起，合数放在一起；又或者是无理数放在一起，有理数放在一起，人也是如此……但是这种分类法则将会更为复杂，擅长同领域的人能力的高低，年龄，性格或者是其他东西都是不尽相同的……如何能有一个准确的归类呢？”

“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理想，”柘木笑着说，“但是，当所有人能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些资源的时候，这个世界才会变得真正合理。人一出生下来就可以知道他擅长什么，他有什么疾病，他的性格，他的野心——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种严密而精准的技术一般，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安排好……”

“你说你忠于自我，但你的理想却是‘接受控制’。”男人说着，“再说，这个世界真的能够按照你所说的一样有条不紊的运行，需要的是一种能够改变一切的力量，这不是换一届两届领导层就能达成的那么简单的问题，这是一种能够改变世界的能量……”

“嘿……确实，”柘木丝毫没有什么因为很难达成愿望而严肃的表情，“不过呢——我在努力嘛。”

“对我来说，‘合理’是一种奢望。”男人毫不犹豫的否决了柘木的观点。

“我们行走在黑暗之中啊，”柘木扬了扬眉毛，“我们本不存在，不存在的人哪里应该有这么多的奢望呢？”

“不过说起来——自由和受控又是怎样的关系呢，小森？”柘木叫出了男人的姓氏，“自由，人人开心，但会衍生出不公；受控，人人不满，但是却相对均衡，正如我所说……”

“这个世界无法真正圆满，对么？”小森点了点头。

“你有家人么，小森？”

“我有一个女儿，比你小一岁。”

“她在上学么？”柘木询问对方。

“是的，和你一样。”

“你感觉，她会和我们一样，走我们的老路么？”

“谁知道呢，我只寄希望于她能活得比我长久一点。”小森笑着说。

“哼，你这个老东西还真是省心。”柘木正了正身子，长时间以一个姿势坐着，确实会让身体不舒服。“聪明的选择，圆场将细川真央安排进我们的队伍里面，现在他不可控制了，谁是第二个被安插 进来的人呢？”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毕竟过了今天，我就可以放松一下了。”小森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最后有一个请求，在我的墓碑上，刻上我的名字吧，我不想被冠以一个假名沉睡下去，就当是我的最终请求。”

“这是自然——你这么一说，我也应该先找一块地方，最近地价涨得很快的。”

“什么？”

“我也已经死了啊，小森，你可不要忘记……”柘木举起自己的手枪，“你是一个好人，尽管你对银说出了那样不负责任的话，但是你也是忠于自己工作的可怜的家伙，你的工作完成得很好，在某种方面你和我还是蛮像的……我曾，闪过不杀你的念头，但是我也有我的工作，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当然，我们行走于黑暗中，而且总是孤单一人。”小森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大喊了一声，“等一下，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你的理想能够实现么？”

“也许吧，但有很大可能不会在我这一代实现了，就把它当做一个念头吧。”柘木收起自己的笑容，“愿你得到安息……”

柘木用手指扣动了扳机……

小森在露出了一副安心的笑容之后就沉睡了过去。

“哈——”柘木白桦长呼了一口气，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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