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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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9: 57 A.M. Monitor model】XX

“令人吃惊，你竟然还留有一手。”柘木白桦笑着称赞道。

两个人依旧暴露在暴风雨之下，水流从两个人的身上不止地流下来。

“我现在恨不得将你撕碎了丢进大海喂鲨鱼！”石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袖珍手枪在雨中不停地颤动着，想必他现在依旧十分的激动吧。这种激动的心情当然可以理解，毕竟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自己的队伍里，在蒙骗自己的同时毁掉了自己所期待的一切。

毁掉了自己最后的奋力一搏。

这个年轻人，这个该死的年轻人毁掉了自己的一切。

“你他妈到底是谁？”石田的眉毛也因为雨水拧在了一起。

“我和你一样，都是一名战士，我们都在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柘木白桦用双膝跪在水泥地面上，斜着眼瞥着石田的脸，“你不知道我，但我了解你，你是一个军人对吧，不是那种真正上战场打仗的军人，不是去中东，而是那种在其他和平国家内部做工作的人物——你是一个间谍杀手吧？”

“你是怎么？”

“强 奸、诈骗……像此类的罪名，是让你们消失的最好的方式——毕竟没有人会会以一个本应该在监狱的人，只要你们改名换姓生活在其他的国家，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你们。”柘木白桦将口中雨水和血水的混合物吐到一旁，“我见过很多像你一样的人。”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我确实不知道你在那里潜伏着，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来，更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对抗你的国家，不过想必是被背叛了吧？被你的国家背叛，被你最信任的人背叛？”

“我为这个国家工作了8年，八年期间，我在某国为了他们拼死累活弄出来一点情报，我在某国为了他们双手溅血，但是现在呢，他们转头来就被判了我，计划被某国人识破了，我们逃了出来，但是他们想要彻底封住我们的口，我命大，活了下来，但是我的队友，他们都死了，死在异乡……他们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这个——”石田用另一只手拽开自己衣服的领子，柘木白桦看到了一道明显而又丑陋的伤疤，那道伤疤拧在一起，上面还有被针线缝合过的黑色的痕迹。

看起来他曾经被人割喉，想必是政府的特工为了灭口做的吧。

“我知道这种感觉，但是你的复仇毫无意义。”

“你知道么，不管你是谁，我有一个弟弟，我日夜都想去看他，但是我忍住了……八年啊，他们怎么可以他妈这么对我？我一次回国授勋，路过了自己的家，我看到了他，但是我没有去打招呼，不能和家人接触，这是我们的工作——为了工作，我让我的弟弟，唯一的弟弟，独自一人生活了八年……”石田咬着牙，“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着我弟弟说我是怎么死在监狱的了，无法想象，那群垃圾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他们只会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这群狗娘养的东西！”

石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说这些复仇毫无意义？不——它有，我要让这群上级知道没有了像我们这样的人，他们能做成什么事情，没有我们这一群像失了智为了所谓的国家工作的人，她们还能不能转得下去！”

两个人的灵魂正在此处疯狂地碰撞，但是任谁也无法在暴雨之中直接驳倒对方。

“那你还真是选了一条最错误的道路啊……”柘木白桦用嘲讽对方一般的语气说道，“国家背叛了你，你同样背叛了他们……但是你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而且错误地把无辜的人牵扯到了这件事里，假设你失败了，你的档案只会越描越黑，哪怕你受过什么勋，见过什么功，他们也会统统抹除掉，他们会对外宣扬你是个失败者；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你赢了，你当着全世界的面强 奸了雅鸢殿，全世界为你而轰动，但你还是一位罪犯，他们不会公开你的档案，你就是一个强 奸犯，没有人会记得你对国家做的贡献，他们只记得你是一个世界级的强 奸犯……”

“你给老子闭上嘴，懂了么？”石田激动地吐出了口水，“你对复仇一无所知！”

“不，我非常了解复仇，你，不，你不知道复仇这个字眼的真正意义，”柘木看着自己膝下在水泥地面上聚成的水洼说道，“但是凡是成功复仇，都是耐心和细心的产物，在黑暗中蛰伏只是为了等待最后一步的惊蛰而出——复仇是一种艺术，它永远是最后一个步骤——至于你，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在玩泥巴罢了。”

“你这个该死的，我将要杀了你，我会杀了你，我保证会让你人生的最后几分钟变得漫长无比！”石田四处寻找着能让柘木白桦痛苦万分的刑具，但是始终没能有所收获，堆成一堆的木板、连接着石柱的铁链或者是一些散落在一旁的铁管——剩下的便是雨水。

满天的雨水降落到这个地方，无情地击打着两人的内心。

“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会得到怎么样的刑罚么？”柘木白桦的太阳穴顶在枪口之上，但他依旧恶狠狠地说，“你会被判绞刑，就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当众把你绞死，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涨红的脸和肿胀的眼珠，让人们看见死人该有的模样！”

“开枪杀了你实在是对你太仁慈了！妈的……”石田咬着牙，就像一个恶魔一样用瞪大的眼珠盯着柘木白桦。“不过管他呢，能见到你脑浆涂满一地的感觉也不错！”

“你不该生气的，”柘木白桦继续刺激着石田，“你难道忘了么，用枪指着人的时候，千万不要盯着别人的太阳穴——”

柘木说完便侧过了脑袋，与此同时，石田也扣下了扳机。

子弹蹭过柘木的皮肤，然后深深地镶进了水泥地面里。

柘木白桦躲过了这一枪之后，用右手猛地将石田的手向石柱上一撞，袖珍手枪被弹到在地上，在水泥地面上划了一圈之后落到了里两人不远处的地方，受了一惊的石田被柘木抓住机会一脚撂倒在地，但他再次爬起来，不计后果的和柘木白桦扭打起来。

他们几次接近钟楼顶层没有任何护栏的地域，两人都曾险些跌落下去。

柘木趁着石田去看手枪的一瞬间踢翻了一旁罗列起来的木板，像小山一样的木板滑落下来将绊倒，石田挣扎了几下逃离危险区，但是柘木已经靠近他的身旁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利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将其摔在地上，石田拼命地扭着腿挣扎，柘木转而用自己的腿死死地压住石田的腿。

石田依旧在挣扎，这次的挣扎是为了生存。

但是柘木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答案是否定的。

柘木拽出木板底下压着的铁链，看起来这条铁链的连接段应该是石柱那边十分结实的部位，他用手一圈又一圈的将铁链绕在石田的脖子上，起初石田非常奋力的抓着铁链，但是自己的挣扎并不能影响到柘木的杀心，柘木在将铁链绕到石田的脖子上之后甚至还确定了一下铁链的结实程度，在确定他不会自己的打开之后，他笑出声来。

“看到了，这就是我们两个的差距。”

石田依旧想解开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铁链，柘木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用力将石田的身体抬起，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量对着他的背部猛地推了一把，着急解开卡在自己脖子上铁链的石田自然没有注意到，他滑落到一块长木板的最底端，他的一半身体已经悬空，而下方便是卷着波涛的昏暗的海洋。

“下地狱去吧。”柘木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移开自己压着木板的身体。

木板瞬间失去平衡，而石田也自然的落了下去。

当然，他不会掉进海里，连接着石柱的铁链发出了闷响说明了这一点。

铁链延伸到了最长的状态，将石田活活的吊死在了钟塔之上。

柘木白桦走到石田掉下去的位置向下张望，看到石田的身体剧烈的晃动了一阵，看来他还在挣扎，但是很快，他就不再挣扎，终于老老实实的认命了。他的身体由于暴风的缘故在钟塔悬空的位置来回晃动，就像钟摆一般……

柘木给了他应得的绞刑。

雨水从柘木的脸上滑落下来，他扶着水泥地面慢慢地在顶层边沿坐了下来。

“唔……”

远方便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但是此时的海洋没有了平时碧蓝透彻的模样，反而和现在的天空一样，昏暗无比。

昏暗的海洋和灰暗的天空在远方地平线的地方连为一体，更让人感觉到一种无言的恐惧……

柘木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跑步声。

他向后转过头去。

折原奏站在楼梯间的位置，眼睛直直地看着柘木白桦。

“见到你总是很高兴！”看见折原奏带着一脸成功了的表情，柘木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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