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不善（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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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二〇一七年九月十五日

代号：藍の青

地点：フランス パリ

“晚上好……”靛蓝微微睁开眼睛，发现柘木白桦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样子他刚刚洗完澡。

“刚醒就说这么低趣味的话？”

实际上靛蓝说的并不错，因为现在的的确确是晚上，而他们还有一小时左右的时间准备接下来的潜入任务。不过此情此景下说一句“晚上好”对于柘木实在有些违和。

靛蓝坐起身，掀开被子，然后忍着疼痛跳下床。

“还好吧？”

柘木似乎也看出来靛蓝在忍耐着身体上的疼痛。

“不，没事。这点还算不了什么。”

进入然后再撕破。靛蓝感觉从那个时刻起，自己就失去了什么。

但同时也获得了什么。

她说不清楚。

“先去洗个澡吧？昨天晚上没有洗吧？”柘木白桦穿好衣服，然后就开始打点装备。

“恩。”

“你还吃饭么？”

“不是有巧克力么。”

“那种东西还是少吃。”

“你亲自做料理？”

“怎么可能。”柘木将手枪拆解开，开始查看各个零件的情况。

“那我还是吃巧克力吧。”靛蓝一边说着，一边光着身子走进浴室。

柘木白桦背对着浴室的玻璃，擦拭着枪支的硬件。此时的他和靛蓝不同，经过了翻云覆雨的一晚，他并没有任何的感觉，他做的只不过是机械般的迎合，除此以外，他没有什么其他的感受。

“喂。”靛蓝突然拉开浴室的帘子，手指打弯敲了敲玻璃。

柘木转过头去，目光抓住了正在向他招手的靛蓝。胸前的两只白兔贴在模糊的玻璃上，勾勒出令人垂涎三尺的完美轮廓。

“确定不进来么？”她刻意问道，如果还可以的话，她还想和柘木贴在一起。

“抽什么风？时间快到了。”柘木回过头去，开始组装枪支。

“枪比我还重要？”

“时间比你重要，赶紧洗完出来。”

“切，无聊鬼。”靛蓝不满地嘟起嘴，猛地拉上了帘子。

紧接着传进柘木耳朵里的便是水流的声音。他顺利装上套筒，扣好了保险。

大概浪费了十分钟左右，靛蓝才肯从浴室里走出来。穿上连帽衫。

“任务好麻烦啊。”靛蓝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着，“如果没有任务就好了，我能抱着你睡一整天。”

“在此之前我肯定忍不住先杀了你。”

“干嘛这么暴躁！”

“天性使然。”柘木白桦反复使用昨天晚上制作好的两张磁卡，以确保两张磁卡能够顺利使用。

“绝对没问题的。”

“不一定。”

“难不成你不相信我？”

“一点也不信。”柘木回答。

“为什么？”靛蓝拉长了声调，“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完全不可信。”

“这么说来，你想知道我的名字？”靛蓝穿好袜子，“——秘密。”

“如此，所以你不可信。”柘木白桦将磁卡叠放在一起，“差不多都准备好了，就差你的遗书了。”

“哎？你写好遗书了么？”靛蓝有点吃惊，她认为柘木白桦并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认定自己会死掉的家伙。

“没啊。”

“那为什么就差我的？”

“是你不想从工厂里出来的，我还不想死在那里。”柘木白桦耸了耸肩，然后穿上了自己的战斗服。

“哎……我现在也一点都不想死。”靛蓝笑着说，虽然柘木的话并不让她觉得好受，但是在此情此景下，靛蓝也改变不了自己开朗的本性，“不过，如果我能活着出来的话，我的名字就交给你了。”

“我一点也不想要。”柘木白桦回应道。

“哎？？？不想要么……遗憾至极。”靛蓝的情绪有了很大的起伏，“不过我还以为你很想知道呢。”

“与任务无关的事情，少知道点为好。”柘木回答。

“那真是遗憾。”靛蓝叹了口气，她没想到柘木竟然这样铁石心肠，想到自己被冷遇，靛蓝心里就很难受，“那小银那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柘木靠到墙边，眼神落到了靛蓝身上。

“我们的事情，我们昨天晚上的事情，要告诉她的吧？”

“你要告诉么？”

“我才不要。”靛蓝摇摇头，“要是激起仇恨的话就不好了——你呢？”

柘木摇了摇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么？”

“装傻？”

“这种事情，告诉她有什么好处么？如果你能想出一条的话，我也许会取消我的打算。”

“对我来说的话？获得你的承认？这算不算好处？”靛蓝穿好特制的靴子，一边说一边系好鞋带，“别沉默啊，你让我说好处的。”

“原来如此，你是这么想的啊……那我就告诉她好了。”柘木耸了耸肩，表示出自己无所谓。

“不要。”靛蓝突然冲过来拽住了柘木的袖口，“千万……不要告诉她。”

“你什么……”

没等柘木说完。靛蓝就从背后抱住了柘木，双手搂在柘木的胸前。

“把这件事情，当做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吧？”

她凑在他的耳边，带着就像是央求般的声音轻声说道。

“为什么？”

“不行么？”

“总要有个理由。”

“心血来潮，这个理由可以么？”

“好吧。”柘木点了点头，“可以放开了吧？”

靛蓝紧紧地抱了了一下柘木，然后慢慢松开双手，低着头向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靛蓝轻蔑的一笑，“切，本来以为你会像电视剧的男主角一样转过身来抱住我的，真是没用。”

“少说废话了。”柘木从墙上取下枪套佩戴好，催促靛蓝赶快准备。

“好好好，少爷，我马上就好。”说完，靛蓝一下子跳到了床上，“你先去退房吧。”

XX

【现在】

XX【2:02 P.M. Monitor model】XX

柘木白桦和谷河真嗣到了102号大楼下。桐生寺律吉在此正有一个重要的商业会谈。而在不久前，伊藤义泽将自己的车停在了102大楼附近，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伊藤的目标就是这里。

柘木一行人登上电梯，前往顶层的大会议室。

“桐生已经从会议室中出来了，但是我们目前还不清楚伊藤义泽到底想要干什么。”

“估计目标只有桐生一个人吧？”柘木瞥了一眼谷河，虽然他也不是这么想说出来，但是分析目前的局势，伊藤义泽来到这里只有可能是想杀了桐生寺律吉。不过柘木想不明白，既然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桐生寺律吉，那又为什么大费周章的破坏桐生的枪支生意呢？直接到这里干掉他不是更方便么？为什么还要搞出破坏吸引人的注意？

再加上伊藤此前“十分不专业”的将自己暴露在监视摄像头之下，这一切都一些蹊跷。

柘木相信谷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谷河并不打算相信这些一点背后另有隐情。

“叮——”

电梯到达楼顶。

在身材壮如牛的保镖的簇拥下，柘木一行人经过会议室，来到了一间用作接待重要客人的休息室。再被门口“光头”和“刀疤”检查之后，三个人被放进了休息室。

桐生一个人站在窗户边，看样子是在看窗外的街道。

“您不应该站在窗边，很危险。”古河走上前去，希望自己的老大不要冒险。

“这是钢化玻璃，不要紧。”桐生寺律吉回答，“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很抱歉……我们查到了伊藤义泽的行踪，但是目前……”

“你知道我很讨厌什么么？”桐生寺律吉怒目看向自己的参谋，“这是我的地盘，该不如说整个日本都是我的地盘，我在我的家里竟然还要躲来躲去。”

“是，是属下的无能……”

“再无能也要有个限度——川口君死了，因为别人威胁他，管人事的那群人只会吃干饭么？你们到底是怎么管理的？连自己属下的情况都不知道么？！啊？”桐生寺律吉将自己手中握着的手机狠狠地甩到墙上，可怜的手机顿时四分五裂，零件四散。

“万分抱歉，我会负起责任的。”谷河低下头。

柘木相信谷河事先也没有想到桐生竟然会这么生气，到底是什么点燃了桐生的怒火呢？

“不用你负责任，我让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并不是希望你负失败的责任！”桐生抓住谷河的肩膀，“我已经忍耐够了，现在就让事情收场。”

“我们有理由相信伊藤义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您。”谷河不敢直视桐生的双眼，在桐生的威压下慢慢地低下头。现在，他个人的面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BOSS的命。

“好啊，他已经来找我了对吧？”

“是。”

“那好，我去当诱饵，把他引出来。”桐生松开抓住谷河肩膀的手，“正好柘木君也在，你们两个把他给我抓住，然后给我把他碎尸万段！听明白了么？”

“是。”

和谷河的回答不一样，柘木白桦只是轻轻地鞠了一躬。

桐生寺律吉深呼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谷河慢慢地站直身子，看向桐生的背影。

桐生寺律吉走到门口，和小银擦肩而过。

他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柘木君，拜托了。”不知何时，谷河走到柘木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也打开门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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