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3）

03

与此同时，桐生寺律吉的办公室

经常负责保护桐生寺律吉安全的保镖“刀疤”正站在桐生的桌前等待着老板发布任务。

而此时的桐生正站在由防弹玻璃制作的落地窗前，从高处俯视着整个城市的夜景。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对外宣布这个城市实际上是他的所有物。只可惜，从伦理法律道义等角度上讲，这么做都不会让他讨到好处。

明明拥有了一切，却始终在假装什么都没有得到。

“——BOSS，您找我？”刀疤向桐生寺律吉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啊，那个小子回家了么？”

习惯上，桐生寺律吉在自己的属下面前把折原奏叫做“那小子”，自从那小子搬到雨山居住之后，他就已经被桐生寺律吉手下的人盯上了，从早晨起床，到晚上睡觉，折原奏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桐生的监视之下。而现在，桐生寺律吉把刀疤就在自己面前，就是为了得知有关那小子的最新信息。

“已经回家了，现在应该和他的妹妹在一起。”

“那小子参加了活动么……”桐生寺律吉若有所思地沉吟道，“他之后有再出去过么？”

“据我们所知，没有人离开那栋房子。”

“啧，他也真是一点都不着急呢，弄得我心里怪痒痒的，啧，应该怎么办呢？”桐生突然回过头来望向刀疤，“北川和磨——”

“我在，老板。”当然，“刀疤”只是一个代号，他的真名正是“北川 和磨”，从桐生草创之时就开始追随桐生寺律吉，在桐生寺律吉成为犯罪之王的这一路上，见过不少血，曾经因为保护桐生受过重伤，脸上的疤痕也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而且，北川和磨不止是脸上留有疤痕，全身上下都有着或轻或重的疤印。

“你就开始进行我之前吩咐给你的计划吧，得让他快点去寻找自己父亲的真相啊，这样才能让他好好的帮助我们，你说是吧？”

“谨遵您的吩咐。”北川鞠了一躬，“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么？”

“啊，那小子最近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么？”

“特别的人么……”北川和磨点了点头，“他曾见过古川学，还有生田孝之及长泽智久，不过我们在这件事情上监听的并不顺利，他们所在的地点安保等级很高，我们没有特别的消息。”

“啊，圆场和军警？哎呀，这小子的交友圈够广的啊。”

“事实上，我们经过调查，发现古川学早就已经脱离了圆场，听说，目前是以‘军警顾问’的身份活跃在黑街……拜他所赐，军警在这段时间抓到了很多本来不可能被抓住的犯人……这一次他接近折原奏，真正的动机……”

“我么？”玻璃上映出桐生自信异常的微笑，他不止一两次受到军警的针对，那边的人早就想抓住自己了，即便不是抓住，杀掉也可以，只不过，每一次桐生都能够“巧妙的解决”军警对他的袭击，“就像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想抓我？恐怕有点异想天开了吧？”

“他们的目标……也有可能是柘木白桦。”北川和磨回答。

“哎？……真是的，本来最近就被莫名的攻击弄得焦头烂额，现在还来这种事情……真是苦恼啊。”桐生不满地咂咂嘴，“这件事情我会再考虑考虑对策的，还有什么要汇报的么？”

“除了我们，还有人在监视折原奏。”

“还有人？监视者会？听说监视者会最近被柘木白桦的手下折腾的不惨，还有个女的跑到了柘木那边去对吧？”

“是的，叫青木水雅，目前正在和五十岚正谷对监视者会进行报复，如果长此以往，监视者会就要关门大吉了。”

“哈，我嗅到了商机哦北川君！”桐生寺律吉笑着说，“这件事情就随他们去好了，我早就想接手监视者会的生意了，那么好的生意落进废物手里难免有些浪费。再说，这种生意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情报收益，对我们组织而言利大于弊——不过，监视者会真的在监视折原奏么？”

“我们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您要知道具体的细节么？”

“不必，只用说你知道的。”桐生寺律吉摆了摆手。

“这帮人监视折原奏的时间比我们要早，手段也很多，更像是全方位的监视，运用的监控手段也十分的先进，像极了……”

“军方？”

“没错……关于此事，用去警告柘木白桦么？”

“不用告诉他，让你们潜伏在折原奏身边的人看紧他，这么重要的时刻，我可不希望因为奇奇怪怪的人毁掉。”桐生转过身来，“北川君，你还有其他要汇报的么？”

“没有了BOSS。”

“你做的很好，下去吧。顺便把在外面的那位新手叫进来。”

“BOSS。”北川和磨对桐生寺律吉鞠了一躬，然后离开屋子。不一会儿，一阵敲门声之后，一位穿着整齐的正装的短发女星从廊道里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关好门，虽然隔着桐生寺律吉老远，但是这位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儿还是标准地向自己的首领鞠了一躬。

“樋口小姐对吧，樋口千夏小姐？”桐生寺律吉上下打量了一番呆站在门前的女孩儿，询问道。

“是的，BOSS。”

“啊，你不要站那么远，走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桐生寺律吉离开落地窗，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是第一次见到我吧？”

樋口千夏快走了两步，站在老板面前，“是的，BOSS。”

“感觉怎么样？”

“哎？”樋口千夏本来就已经被自己的BOSS吓得不行，桐生寺律吉又问出了这样一个让人满头雾水的问题，樋口的心脏正在狂跳。“BOSS……？”

“吓坏了啊，我就是个老头子而已……”桐生寺律吉指了指樋口身后的座位，“樋口小姐，你坐下吧。我们一会儿要聊的话题比较沉重……”

沉重的话题……樋口千夏深吸了一口气，听老板这么一说，她全身的骨头都好像在嘎嘎作响，樋口坐下在椅子上的动作十分僵硬，就像是一个零件出现故障的机器人。在被BOSS的秘书官通知要来这里找BOSS之后，樋口千夏就一直在思考被叫来的原因，她对这个原因也清楚一二，只是……

“樋口小姐，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怎样的，这是我刚才的问题，也许你坐得舒服一点可以有助于你回答我这个问题……”桐生寺律吉一边微笑一边说。也许桐生是为了缓解樋口心里的紧张，但是实际上，BOSS的微笑让樋口千夏心里更加没底了。

“BOSS，我没有……没有权力评价您。”樋口千夏在组织里只是区区一名下级成员，她是在参谋谷河真嗣的手下打打下手，是职衔低的不能再低的成员，面对组织的最高老板，樋口根本不敢开口。

“不是评价，就是说说，你的第一印象——如果不想的话，你可以将这个问题视为一条命令，如果是命令的话，你还能拒绝回答么？”桐生寺律吉无论如何也想听到这位下级成员对自己的评价，“嘛，你已经有了我交给你的权力了，现在来说说吧。”

“啊……”樋口握紧双拳，她害怕自己说错话，又害怕自己说谎会被惩罚，究竟该怎么回答呢，没想到放在平常非常简单的一个问题，搁到现在却这么困难，樋口不能让BOSS再等下去了，于是她张开嘴，“大概，很厉害吧……”

“厉害？”桐生寺律吉的表情现实很惊讶，然后又变的很平静，最后桐生干脆哈哈大笑起来，“厉害？哈哈哈哈哈哈！真有趣！真是个有趣的评价啊！”

“啊，BOSS！万分抱歉，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万分抱歉。”樋口不安地站起身来，连连道歉。

“嘛嘛，樋口小姐，我只是因为你给我的评价而高兴罢了，不知为何，我曾经也听到过一位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给我做出相同的评价，真是久违了呢，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现在的成绩呢……”桐生清了清嗓子，娱乐的时间过去了，接下来才是正事，“嘛，请你坐下，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啊……啊。”樋口点了点头，又像老旧的机器人一样僵硬地坐了下来。

桐生寺律吉双手交叉握拳，表情没有了刚才的愉快，“咳咳，樋口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一个严肃的问题么——你，适合你现在的这份工作么？”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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