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朗的心

月明星稀。

终于渐入冬日，瑟瑟北风从霍伦米萨的高原上吹来，刺透了艾撒利的礼服，吹在那具冰冷的身体上。

“陛下。”

恍然间，爱丽丝来到他的身边，将一件厚厚的白色皮袄覆盖在艾撒利的身上，并为他一一系上纽扣。

“……爱丽丝。”

“是，陛下？”

“下次别穿这么点出来。”艾撒利面色平静的将衣服脱了下来，把这件厚厚的皮袄给爱丽丝披上了。

“陛下！您不能这么吹着！”爱丽丝有些着急的说到，不过她却被按在了原地。

“还没什么关系……在霍伦米萨的时候，那里的天气要冷的多，一年到头也只有生长在雪地里面的白色花朵，连草都很难生长。站在高楼上，一眼望去就是隐逸在昏暗的雪天的重重山脉……”艾撒利仰着头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

“您去过霍伦米萨吗？”

“嗯，十一岁的时候，在十二塔学习了有半年，陪着一位……学姐，到她的家乡去看看。”

“诶……这样吗。”爱丽丝不知为何，心情略略不太舒服的说到。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艾撒利随口问道，“我应该没有说过你需要在这种大冷天的时候给我找衣服吧？”

“……不知道，就是觉得陛下可能需要，所以，所以……唔。”爱丽丝低下头，和艾撒利保持着二十厘米的距离，“总之，就那么做了……”

“真是傻瓜。”艾撒利浅笑着，心情莫名的好了几分，挂在嘴角的笑意比往日更浓。“你越这样，我就越舍不得让你离开了啊。”

“唔。”爱丽丝默默的回答道，双手互相搓着，像是无法决定一样，纠结的眼神被艾撒利看在眼里。

“你的善意，对于我来说，就如同是清水浇灌给一棵枯萎的朽木一样，只会让我更快的朽化，倒算得上是一种恶意了……”

“……”爱丽丝茫然无措，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感觉。在艾撒利的面前，爱丽丝是那么的无助。

“但是，我明白你的心意的啊……即便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灵魂已经破烂不堪，我依然明白你的善意，我依然甘之若饴……”

“陛下……”爱丽丝紧紧的咬着下唇，忽然间伸手去抓住了艾撒利的手。温暖的小手覆盖在艾撒利也算不得大的手掌上。

“……这可不是女仆所为啊。”

“陛下，我想……”爱丽丝固执道，按常理来讲她本是相当软的性格，艾撒利一旦说什么便都听，但是今天却出了奇的偏执。“可以吗？”

“我倒是无妨，但是你确定吗？”

“……什么？”

“你确定，你所想的真的是这些吗？”艾撒利的表情从未如此柔和过，异色的眼瞳像是在看一个孩子一样的看着爱丽丝。“你想要的，你自己清楚吗。”

“我……我不明白……”爱丽丝心乱如麻，自己居然在做这种事情。

——我在奢求什么？

——是想要撒娇，还是想要陪伴陛下？

“你还不明白呢，所以，今天算了。”艾撒利叹息道，伸出手想要抚摸爱丽丝的头，但是手却在瑟瑟北风之中，停在了空中，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回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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