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几个小时,这封带着信用支票的信件就被送到了位于王都西南角的某个寂静的修道院里。当送信员到达的时候,只见几个沉默的花匠打理着花草。
送信员个人觉得这里的沉默里似乎有一丝不一样的气息,但他不敢多问,只是老老实实的把信件送到对方的手中,然后再牧师沉默的眼神下悄然离去。
但当大门紧闭的那一刻,那位牧师却忍不住狂奔起来,绕过几个弯后快步进入地下的图书馆里,他大口的喘着气,向着几个不像是牧师的人激动的说道。
“公主来信了!”
牧师举起了手里的信件,“她说当今的皇帝是个残忍的暴君,以杀人为乐,希望借助我们的力量限制这个疯子。各位,你们怎么看?”
“好机会。”穿的像老师的人立即跟着说道,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莫兹兰现在王都空虚,我们可以轻松的组织人民,占领王都推翻暴政。这可是我们费尔斯学会难得的机会!”
费尔斯学会,主张人人平等的结社组织,主要信条为“平等,仁爱,和平”,希望推翻各种暴政的君主,以及用各种方式欺骗人民的民主国家。
“不要急躁,我们需要着急我们所有的成员开一次会议,仔细的讨论这件事。”另一个大腹便便的,像是商人的人摆了摆手。
“愚蠢的王室成员闹了内讧,还希望利用我们来制约对方,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
“好了,别急!”
没过十几分钟,费尔斯学会的主要成员们都来到了地下室里,他们聚在一起,脸上都不同程度的染上了一丝兴奋之色。
“终于啊……时机终于来临了吗?”
“谨慎为妙,不能全信这群王族。”
费尔斯学会中的主要想法分为好几派,主要有支持仁慈之君,支持大商人,支持小商人三派,当然,某个贵族子弟所属的支持工人的并不是主流。
有的时候成员们都很奇怪,为什么像汉斯这样一个大贵族大官僚子弟会支持那些低等的,肮脏的,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的工人们。
“那么汉斯先生,您是贵族,您先说说您的看法吧。”主持的牧师喘了两口气后,向坐在角落沉思的汉斯说道。
“……”汉斯抬起头来环顾了下左右,眉头紧锁着,“我觉得有些问题……如果是那个公主,她肯定有一些剩余的党羽可以使用的,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要求我们去参加她的政变。”
“我觉得有道理,她没有理由让自己有可能被我们控制住,即便可能只是契约的束缚。”另一个商人跟着说道,“我赞同汉斯先生的观点,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别把他们想的太过聪明!他们只是一群骑在人民头上的蛀虫,自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一切,却永远意识不到他们只是为了自己!”在房间的另一边,一个学生模样的,穿着贫寒的青年愤然站起,指着汉斯与那个商人,“你们这群软弱的家伙,为什么就不懂得危机就是危险和机遇的总和!”
“贝利先生,请冷静。”汉斯保持着他的贵族礼节,“您要知道,我和贵族打了十五年交道,我对他们的手段还算了解……他们特别喜欢使用欺诈的手段来掠夺彼此的权力。”
“他们以为能够控制我们,这就是他们的愚蠢之处!别再犹豫了!”
汉斯因为这样激烈的话语不得不停下了劝说,他把头转向主持,“还是您来吧。就我而言,我更愿意相信这有可能是一次陷阱。”
“……”牧师犹豫着,目光里带着两分疲惫,他看了看那边似乎已经打算撸袖子冲出去的贝利,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贝利先生,冷静。就算我们真的要去抓住机会,也不能就这样毫无准备的冲出去。”
“好!那么我们商量下什么时候动手推翻暴政!我可真的受不了莫兹兰被愚蠢的贵族们统治!”
汉斯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有了和艾撒利直面的经历过后,他对君主有了些更多的看法。以前,他所认知的君主只有前代国王。
那是一个不好说的男人——加冕不到一年就将闹得轰轰烈烈的宗教动乱彻底解决,外国的谍报网也被连根拔起,执政五年将政敌满门抄斩,解决了莫兹兰内部矛盾。
但,老国王在与杰罗姆王国一战中痛失爱子,虽然割走了几片领土,但之后几乎一蹶不振。老年后与阿比尔汗国之战更是其一生败笔,王都险些被攻陷,还赔偿了大笔赔款才议和。此后,国内政治乱象丛生而昏暗腐败。
由于汉斯生的晚,只见到了最后的几年,他只觉得国王昏庸。但看到一个几乎看不懂的,近乎丧心病狂却又十分理智,更加残暴却在某些方面宽仁的有些吓人艾撒利时,他似乎懂了些什么。
他并不赞成这次冒险。
但是他们已经通过讨论,并且决定好了……
(啊啊啊,后天就要考试了……好烦啊,最近疯狂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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