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月光照在王宫的长廊上,透过干净的玻璃窗子泼洒在大理石砖上,如同一层薄薄的冰霜。琉璃的吊灯每五米一盏,从天花板上垂下,烛火在折射之下显得格外迷人。
安卡娜身披半透明的淡紫色长袍,丰盈饱满且凹凸有致的身材裹在白色的裙子里。一头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海蓝色的双眸里带着一缕疲倦。她靠在窗户前,望着逐渐熄灭灯火的万家黎民,微微的有些出神。
——我做的对吗……
——就这样下去。
站在皇室的角度,她应该趁机叛乱,宣称皇位。
站在人民的角度,她应该趁机叛乱,消灭暴君。
站在姐姐的角度,她应该趁机叛乱,阻止弟弟。
但是……
她在犹豫。
艾撒利没有奥利弗那么温柔耐心,像个小孩子拿着利剑一样,见谁不爽便拔剑就砍。但是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尽管艾撒利一再表示安卡娜并没有参与迫害年幼的他,但是安卡娜并不那么认为。
当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罪,但其实每一片雪花都不是无辜的。
安卡娜并不打算逃避自己沉默的罪孽,正因如此她才会对于艾撒利进行妥协,甚至成为他的附庸,向他效忠,协助他清剿国内潜在的反叛势力。
“艾撒利……你真是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流浪的雄狮不是雄狮,而是一头莽撞的野兽。只有身边拥有狮群的雄狮才是一位真正的统治者。
“真是的……总是要姐姐帮忙,这算哪门子的皇帝啊?”安卡娜叹息着,无力的靠在了墙上。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伴随着月光的爬升,安卡娜感觉到有些困顿,于是她睁开眼睛,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但是当她来到门口时,却发现了门口放着一个小小的信件。信件的火漆十分完好,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动过手脚。
“……诶……”
安卡娜四下环顾了两眼,不动声色的将信件捡起来揣在怀里。随后扭动门把手,将门死死关好。靠在门上的安卡娜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情来,完全不似刚才的缄默。
“原来真的有不干净的仆人啊。果然我没猜错,这要是放任他们就这么闹起来……局势还真有可能控制不住。”
“嘛……无妨,留给艾撒利收拾家好了。”
拆开信封后随便看了两眼,安卡娜心情略好,踢掉鞋子后扑倒在柔软的床上。打了个几个滚后翻过身来看着天花板,安卡娜能够清晰的听到萦绕在自己的耳畔的呼吸声。
“啊,忘了熄灯了诶。”
尽管安卡娜陷在床铺里后一动都不想动,但是无奈的她还是爬了起来,把床头柜上烛台熄灭。随后再度躺回了床上。
“好热啊……”
“回头记得拿点冰块吧。”
呢喃着,安卡娜闭上了眼睛。
……
……
“诸位,我们的命运就在不久的将来改写!我们将成为国家真正的主人!暴君终将被人民推翻,被狠狠的唾弃!”
“没有人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
高昂的欢呼着的,是那一个个狂热的青年。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身处不同的阶级,却因梦想相同而聚集在一起,在城市的阴暗角落煽动着人民。
聚集在他们的黑暗阴影之下的,是那些因为皇帝的新政而流离失所的人们——冗余的官僚,懒散的工人,瘦弱的农民,靠着背诵成功的学生。在皇帝的帝国雄心之下,他们的生计荡然无存。
如今,他们被各地的费尔斯学会号召着,溜到了王都外的小城市埃德蒙特里。城市的灯火在深夜喧闹了几个小时之后,暗夜的老鼠们聚集在角落中开始了他们的低语茶宴。
不同于其他人,汉斯·耐沃伊德并没有参加这次城外的狂欢,而是在府邸里陪伴着看书的姐姐。
“汉斯……你最近是不是又和那群工人鬼混了?都染上那种味道了……”汉斯的姐姐——温蒂·耐沃伊德偷偷的抬眼打量着旁边看书的汉斯,低声埋怨着他道。
“……那是劳动的气味。”
“总不能不洗澡吧?就算那群工人再穷,洗澡水总是能用上的吧?”
“……”汉斯哑口无言,从个人卫生的角度上工人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尽管他强调无数次一定要讲个人卫生……
“我们是贵族啊……出生就比他们要高贵,无论从物质上还是灵魂上。和他们混在一起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啊,汉斯。”温蒂抱着书本,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汉斯道,她眨着蓝色的眼睛,“姐姐不希望你被他们伤害到啊,听听艾瑞克哥哥的话吧。”
“……姐姐,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汉斯看着温蒂哀求般的眼神,叹息着点了点头。
(最近几天赶暑假作业没有更新对不起啦,已经开始高三补课了,平时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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