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发，破碎沼泽

三匹红棕色马平稳地拉着一只诺大的马车厢，这是个能容五人乘坐的中型马车厢，然而却只坐了三个人。

李元背着斜布包坐在左边，青颜坐在最右边，小圣则不安分的坐在中间，小圣不停地左顾右盼，一会儿看看青颜，再过一会儿瞅瞅李元，不时偷笑两声，有时又像是在想些什么似的，正襟危坐。

青颜则要文雅端庄得多，她靠在右侧的车窗边缘，柔荑轻轻托住粉腮，另一只纤纤素手安分的放在那双玉腿上，青色杏眸注视向远方，嘴角勾起一缕烟雨般朦胧的浅笑，墨色长发随风轻舞，她偶尔撩开垂至耳边的乌发，好似画中仙子。

李元也极为罕见的没有被青颜的美色所迷惑，此时他正在一脸认真地反复召唤、收回自己的星魂，现在看来已经是相当的熟练了。

“小圣，你们没带行李？”

感受到体内的星力已经消耗一半了，李元打量了一番马车厢，发现只有自己背着包袱，青颜和小圣什么东西都没拿，一身轻松。

“嘻嘻，当然带了。”

小圣调皮悦耳的声音挠得李元心里痒痒的。

“在哪里？”

李元轻声问道。

“这里啊。”

小圣指了指自己正前方。

李元顺着小圣的指向看去，结果，什么都没有，或者说是只能看见马车的褐色遮布。

“什么都没有啊。”

李元模仿着小圣的语气说道。

“看好了。”

小圣伸出双手在自己正前方沿顺时针方向画了一个圆圈，没有星力波动，也没有星魂显现，更谈不上上什么魂技，没有任何征兆。

空间被割裂了！

像铁圆规在薄纸上切下圆那样，空间被平滑地切下来了！

怎么可能！

李元第一时间就要去否定眼前的这个事实。

别说是徒手，就算是我前世那个空间科学相当发达时代，打开空间都需要完备而且极度精准的超级设备，还要计算维度动向、空间曲率、空间引力斥、暗物质轰击量等等等等，不说爱因斯坦—罗森桥存在得极度不稳定，关键是如此打开的还只是“时空洞”，而不是一个可以储物的“空间洞”。

如果要打开一个稳定的“空间洞”，先不说让空间开裂衍生新维度所需要的庞大能量，单说空间定标也是个难题，宇宙尺度上让两个近乎独立的三维空间相互接触连通，又不发生重叠混乱和连锁崩塌。

怎么可能！

而且其位置还精确到这种地步，那必须完完全全确认“奇”的位置，确认那曾经宇宙的起源，去确认零维，去确认宇宙的中心位置？

这怎么可能！

李元大脑飞快运转，前世各种猜想假说被一一提起，紧接着又被直接否定，李元觉得自己建立了30年的科学世界观都快被小圣这随手一个空间圆给彻底粉碎了。

“没，没事吧。”

小圣把白嫩的小手往李元眼前晃了晃，一脸担忧。

“怎么可能！”

李元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大声吼道。

青颜也转过头，一脸惊讶地看向李元，对于小圣面前出现的储物空间倒是没显示出怎样的惊讶，只用有些责怪意味眼神看了看小圣。

“不，不，我没事，我没事。”

李元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显得有些憔悴，认知世界被颠覆的感觉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我在做什么，为什么试图用科学的理论去解释异世界的现象，我真是傻了。

但是一旦涉及到时间、空间、宇宙维度，心情总是难以平复，太令人震惊了。

他双手抱头，片刻后慢慢抬起，夜色的瞳孔瞄向小圣打开的空间洞。

里面的这个小空间像是个储物间，有各种炊饮用的工具，各种各样李元见过或者没见过的食材，还有一旁被精心呵护的书籍、手记、草稿。

“难怪，难怪。

难怪第一次见到青颜和小圣的时候，她们在烧竹筒米吃，原来是有个储物空间洞，我当时命悬一线，而且饿得快死了，所以压根就没去想她们的食材是哪儿来的。

李元啊李元，你可真是后知后觉。”

李元眼中浑噩色逐渐消失，重新恢复清明。

瞳孔逐渐聚焦，完全清醒时却看见小圣储物空间洞中的衣物，素白色男式衣装是小圣的，小圣不仅外衣是男式的，好像……咳咳……好像连内衣都是男子样式的；另一旁的衣物就不用猜了，淡青色为主调，端庄优雅，清冷孤绝，一定是青颜的。

李元看着看着，不自觉伸手想要去摸一摸青颜衣物，究竟是丝绸，还是布料，或者说是什么其他的材料，异世界的衣料应该会有所不同吧，真的，李元可以对着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发誓，这一刻，自己是真的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青颜本想靠过去看看李元的情况，没想到他一脸痴相地伸向小圣的储物空间洞，她顺着李元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李元手指向……自己的衣物！

青颜脸色一黑，青眸一撇，手放在十字竹剑上，根据李元下一步的动作，似乎随时会**。

“咳咳咳，星魂师还有这种能力？”

李元看见青颜的神情动作，急忙转移话题。

“这是小圣自己的能力，别的星魂师不可能有。”

青颜本来稍微温和的目光再次变回冰冷。

“啊，哈哈，哈。”李元尬笑两声，心中反而松了口气，要是所有星魂师都能轻易打开空间洞，李元觉得自己极有可能会接受不了，要是只有小圣一人能做到的话，倒还可以勉强接受。

“小圣，老师不是说了，不要随随便便在别人面前打开储物空间的吗？”

青颜逐渐逼近小圣，目光如炬，青光灼灼。

“唔~我，我忘了。”

小圣缩了缩脖子，一脸弱气相，雪白的狐耳也耷拉下来。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李元适时替小圣解围。

“什么问题？”

青颜侧目，小圣趁时把储物空间洞关上了。

“我的书星魂，应该也算是战星魂吧。”

“应该算，不过这种星魂确实不好说，没有先例，老师可能知道的更多。”

青颜坐回原位，轻声回应。

“战星魂的话，大部分都是武器、防具、植物或者兽形呢”小圣说，“书的话，也可以是战星魂，主要还是跟据星环魂技来确定。”

“具体怎么说？”

李元有点小激动。

“星魂是书的话，就没有普通器星魂或者兽星魂获取星环的七大限制、六大禁区，也就是说星魂书是全能型的，既可以走纯攻击、纯防御或者纯辅助路线，也可以保持走全能路线，甚至可以选择不成为战星魂。”

小圣顿了顿，看李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禁狡猾一笑，语气一转。

“但是但是，若是走纯粹的攻击、防御或者辅助路线的话，是比不上其他星魂的，虽然书可以跟很多星环不冲突契合，可单就契合度而言，却是要逊于其他星魂，魂技效果相应要弱化，所以……当然，这些都是恩师教我的。”

“所以全能路线是最好的选择。”

李元当然不傻，小圣的意思很明显，自己的混沌之书在纯粹路线是走不远的，要想有所成就，最好走全能的路线，同时对小圣恩师（即青颜的老师）也是感恩戴德，李元并不讨厌理论大师这种称呼。

“星力饱和的话，就可以获得第一星环了。”小圣点着嘴唇说道。

“第一个星环是什么最好？”

其实李元从星魂刚刚觉醒时就感觉到自己的星力达到饱和了，无论自己怎么按照小圣教的方法吸收星力也不见一丝增长，但自己又不能胡乱获取星环，此时小圣主动提及，李元自然要问个明白。

“全能型啊，第一星环，第一魂技，什么好呢？”

“碎星怎么样？”青颜的声音浅浅传来，杏眸中无一丝波动。

“对哦，碎星，碎星太适合全能型星魂了，青颜姐好聪明。”小圣一拍手，满脸惊奇，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碎星，那不是爆发型星魂必备吗？”李元记得小圣曾给自己讲过这个魂技，碎星，破碎星环，通过暂时破碎星环获得短时间的增幅，既可以选择强化肉体或者星魂，也可以选择增强魂技效果，增幅程度视星环品级而定，是爆发型星魂师的不二选择。

“当然是爆发型星魂师必备的，但是书形星魂本身强度要弱于一般星魂，更多依赖高环魂技，第一魂技的话，就算是单一型也发挥不出多大效果，碎星倒是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尤其是在增幅以后的魂技上面，但……怎么说，可能会让你在四环前都比较弱。”小圣说。

李元算是听懂了，按照小圣的说法，自己的混沌之书若是选择碎星作为第一魂技，四环之前会很菜，比方说三环时，别人有三个真正的魂技，而自己只有两个魂技和一个增幅，孰强孰弱一眼明了。但要从长远来看，第一魂技碎星的效果在成为称谓星魂师①后依然有效，不可谓不诱人。

“嗯，就选碎星。”

李元坚定的说道。

“确定？”小圣嘴角一勾，竟有万种风情。

青颜也微微侧目，樱口微张，似乎没想到李元会如此快、如此坚定的回应。

“就选碎星，决定了。”李元重复道。

“我看你的星力已经达到饱和了，心动不如行动，我们暂时先不去帝都了，嗯~让我看看。”小圣伸手掏出一张羊皮卷，空间洞在小圣手下竟温顺得像个孩子，看得李元眼皮直跳。

这时，车底传来一阵骚动，听起来又不像是颠簸，专注于自己星魂的李元没大在意。

“老伯伯，先不去帝都了，先去破碎沼泽。”小圣白嫩的小手定住羊皮卷地图，最终确定了地点。

“唉，小祖宗们啊，去帝都已经是要老骨头的命了，破碎沼泽，哎，这是要把我这把老骨头往坟头里推啊。”马车夫的声音苍老而悲凉。

“先去破碎沼泽，然后再去帝都，嘻嘻，会加钱的，加五个银币，怎么样。”小圣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车夫会拒绝。

“唉。”

马车夫深深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些什么，算是默认了。

“小圣，破碎沼泽是……”李元往小圣手中的羊皮卷地图看去。

从地图上看，小圣手指的地方同样是罗兰帝国的边缘，似乎要向南走，直接与星空王国接壤，好像是块不小的沼泽地。

“到了就知道了，哼哼。”小圣轻笑。

青颜也侧目注视向李元，眼中意味深长。

青颜在看着自己，要是几天前的李元肯定会乐得忘乎所以、飘飘欲仙了，但今天不知怎地，心里居然毛毛的，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不管怎么说，第一星环，我李元来了。

出发，破碎沼泽！

①五环及其以下为星徒，无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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