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对不起

“首先您清楚了只有与原罪粒子签订契约的人才有使用能力的条件，对吧？”

我点点头。

“按道理，您要是签订过契约，我们一见到你一定会看出来。但偏偏您现在根本就没有签订契约，神狐血脉也只会增添您对魔法等一切技艺的亲和力，但您，偏偏就这么使出了魔法。”

我嘴一抽，嗫嚅着：“好像，是这样？”

“妾身想要再看看你是怎么释放魔法的，可以吗？”

“我也得知道怎么放的啊！”我哀嚎。

“我觉得，我们可以情景重放。”毕方忽然说了一句让人感觉很不安的话。我正警铃大作想要拒绝，喊出来的女声先让我一愣，随即就看见希手里的剑对着魍魉就是一刺。

“轰！！！！”

“我觉得有点后悔听你们的了，要是他生气了怎么办？”九命在我旁边心虚地嘀咕着。

“我，我也不想要那块大鸡腿了……”魍魉低着头说。

我赶紧把魍魉拉过来，看着她确实没有一点伤，摸了摸鼻子后说：“所以你们都是商量好了？”

“还请见谅。”希朝我深深一鞠躬。

我叹口气，点点头：“我原谅你们了。那么，有什么结果吗？”

“和妾身想的差不多。你的魔法熵值大到惊人，用古神狐的量衡来算你刚才那一炮已经有五十只湮灭魔的量了。真是惊奇你是怎么接受这等魔法反噬的……”

“还有，他需要女装——”

“这是不必要的！”我冲憋着笑的九命吼：“再说我跟你翻脸！”

“夏至，你拥有这样的能力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希一脸正色地对我说：“以前你的力量没有觉醒的时候还好，但现在，你自身对傲慢粒子的亲和力令妾身汗颜，但要是你再不学会一些驾驭这些吸引过来的原罪粒子的方法的话，恐怕没几年你就会成为跟那只怪物一模一样，甚至更糟的魔物。到时候妾身也只能亲自将你了断。”

“什么？！”死亡的威胁让我一时没有回过神。

“总之，周末还请回青丘一趟。我正好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一个千亿年来从没有人踏上的修行法，一定适合你。”

————

“夏至大人，你想要来青丘我们一任欢迎喵，只要踏上这个最高的阶梯，默念你最喜欢的诗句什么的就可以了喵。”

“就这么简单？”我诧异地望向站在我后边默不作声的那群狐妖。他们大多是老者，但不缺年轻的孩子。他们都双目湿润，噙着一种我不明白的感动与信任就是目送着我的离去。刚才那几个小狐妖还抱在一起哭了。

“心诚，举头三尺有神明。但如今这个年代，谁还会怀着真正虔诚的心去登上这么一座山去呼唤神明呢？”

我哑然。须臾，我对着那颗巨大的树就是一鞠躬。

也许是对着那些纯朴的居民们？亦或这般仙境？亦或全部？那些狐妖们在一位持着权杖的老妪颤巍巍地行礼后，一个个跪了下来。

“让他们这么做吧。”九命制止了我的行动，忽然抱了抱我后转身：“九命，很期待下次的相遇喵。可别死了。”

明明到了明天就能见到我……

我怀着一种从未有的矛盾心情走下山。我记得这座山叫狐落山？

我打开家门，边脱着鞋子边说着“我回来啦”，却并没有听见妹妹一如既往的回应与怪罪声。阳光懒洋洋地趴在窗前的插着桂花的骨瓷瓶和座机，整个家空荡荡得我生出了几分落寞。

“沫？”我走上楼，却发现妹妹的门在半掩。她向来不是这么冒失的人。我打开门，发现无数不知道哪里来的花草物品洒落在地板，至少有几个我认得出：龟甲骨，墨汁，黄符纸。

这是在搞什么东西？我看见打开的快递包，上面写着的“占卜入门整合包”，忽然就笑了。

你真的变了好多啊小沫，不过一样讨人爱就是了。

她枕着一本书，睡容安详静谧，安静下来的她确实宛如堕入凡尘的仙女，只是唾液都流到书上了，小傻蛋。

但是为什么有泪痕？她皱着眉头，又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哥哥……哥哥你不要走……”她忽然说起梦话，急切而带着哭腔：“沫，小沫以后都听你的话，对不起对不起……”

我心一缩，为什么这么熟悉？

我取来湿纸巾，擦去了她的泪痕，感到饿意不断涌来，便下楼去冰箱取芋头糕拿来煎了。

我正煮着，忽然门后一声巨响，就看见眼瞳紧缩的妹妹出现在门后，抠着门栓用一种抓着最后一丝希望一般绝望的神情紧紧盯着我。

“怎么了？做噩梦了？边吃边说给我听听吧。”我把芋头糕正要拼盘，她忽然一瘫，坐在地上豆大的泪珠猛然就落下来。

“夏沫，夏沫你真是个世界上最蠢的大蠢蛋……你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啊……”她眼泪和鼻涕交杂在一起，冲过来紧紧地抱着我就是搓。

靠，她绝对故意的。又被这家伙摆一道了。

但她功力愈见长了啊，我竟然眼眶也有点湿润了。

——————

“抱歉……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就是被大家一直安利，加上心血来潮……不对！”妹妹叼着芋头糕一拍桌子：“说！一整个晚上不见人是怎么回事！你跟那个大姐姐都干了什么！”

“呃，真没什么大事，就是……”

“让我猜猜？要帮学姐的忙？跟学姐玩了整整一晚上？还是帮了学姐一晚上的忙？！嘶！”

“你受伤了？”我抓住她的手，手腕上面果然有一道还没结完痂的创口。

“刚才，刚才来箱子弄着的嘛……喂！我都——”

“最新报道，碧芳园403三口杀人事件出现新疑点，怀疑是他杀……”

“什么！”我望向电视，看着上面熟悉的公寓场景下一个老妇夸张地哭哭啼啼地哭诉的样子，心里一跳。

恐怕，我得去那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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