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捻着被子睁开眼,看着他正在擦汗,脸色可真不怎么好看。
他方才若是敢侵犯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可他忍住了,大冬天的喘着粗气,流着汗。我反而有些愧疚。
平日里,我完全不计后果地去魅惑他,其实他一直都在苦苦忍耐。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而言,这点确实很难做到,对他身体也不好吧。
我如今究竟算什么呢?空虚,寂寞,心里爱着元飞,手里抓着宗弼。这样的我,不是方勉,也不是赵嬛嬛,而是一个结合失败的怪胎,一个因为对将来感到茫然,便通过抓住身边任何一根救命稻草来让自己活下去的溺水者。
我毫无人性地撩拨了宗弼几个月,直到现在,我无法再冷眼旁观他的付出和纠结。如果是方勉,他肯定会骂我,妇人之仁,作茧自缚。如果是赵嬛嬛,她会觉得我是一个恶毒的坏女人。
然而,谁能告诉我,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我早早便失去了与元飞琴笛和谐,岁月静好的可能,却始终斩不断这份牵挂。我从心里鄙夷女真人的粗鲁和野蛮,却在朝夕相处中产生了对宗弼的信任和依赖。
也许是因为我受伤了,我生病了,所以才会那么脆弱,那么感性。
小时候跟着二哥一起玩,和邻村的孩子玩打仗。我总是能相出很多鬼点子,可有几次狭路相逢时,我还在想着穿插迂回,避其锋芒。二哥就不管,直接带人迎上去,针尖对麦芒,两军相遇勇者胜。
所以他总是说我:善谋不善断,行事拖泥带水,过于谨慎。
想起二哥,我脆弱的内心变得更加柔软。这时宗弼站起身,低声道:“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我抬起眸子看他,可怜的男人,眼睛里都是血丝,刚才悬崖勒马,这滋味。。。
我支起身子,朝他微笑道:“谢谢你了,兀术。”
他摸了摸头:“谢什么,太见外了。”
我戏谑地看了看他身上某点突起,娇笑道:“这里不好受吧。”
他满面通红道:“这不能怪我,你也知道,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你那样。”
这回轮到我脸红了:“我哪样了呀。你说给我换药,我也信任你,谁知,唉,不说了。”
他痴痴地看着我,面色诚挚道:“嬛嬛,如今健康,临安已破,赵构仓皇出逃。还记得你在马家渡大营里答应我的话么?我们一起回会宁,然后,你嫁给我,好么?”
什么跟什么呀。我哪会答应他这种事?一定是他会错意了。可现在又不好再拒绝他,毕竟在一条船上,以后还见不见面了?
于是我苦思冥想,只能做出一点牺牲了。
我从被中缓缓伸出纤细的手臂,十指轻柔地缠上了(整改),他被我的动作惊呆了,立刻忘记了刚才问我的话,只是结结巴巴道:“嬛嬛,你。。。在做什么?”
我柔声道:“你照顾我,替我换药,还为了不欺负我忍得那么辛苦。人家总要补偿一下你,不然憋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他云里雾里的,(整改)忍不住握着我的手道:“嬛嬛,且慢些,别太快了。”
我羞得俏脸通红,用手(整改),换了以前的方勉那是死也不肯做的事。现在可好,对方都向我提伺候的要求了,我居然还真就听话地慢了下来。每次(整改),我便再缓一缓。说起来,我如今和怡红楼里的姑娘有什么区别?当初还跟曹氏兄弟说自己不是这楼里的,现在这份清高早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嬛嬛。”这厮眼看着真忍不住了:“我想。。。”
“你想做什么?”我媚笑着问他,伸手将那块帕子捏了过来,准备一会为他(整改)。
“我想。。。(整改)你脸上。”
我没听清楚,茫然地看着他,结果脸上一热,(整改)顿时视线模糊起来,下意识地用手一摸,(整改)。
“啊!”我尖叫一声,才明白他(整改)。心里又是惊惶又是愤怒:“完颜宗弼,你欺人太甚!”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跳下床去与他拼命。他狼狈地(整改)又跑又跳,还直嚷嚷:“嬛嬛别恼,我是真没忍住。我不是有心的。”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我如今跟个泼妇也没个差别,把他堵在墙角一顿胖揍。他抱着脑袋求饶:“别打了,姑奶奶,会出人命的。”
我啐骂道:“就是要打死你,老娘好心为你(整改),你倒蹬鼻子上脸了,一会说嬛嬛慢点,一会说嬛嬛快些,这些我都忍了,居然还想(整改)!不,你已经(整改)啦!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又捶了他几下,累的娇喘吁吁,满头大汗,看他肩膀抽搐,抱头不起,以为他被我打哭了,便恨恨道:“你倒委屈了。”
他松开手,却是满脸笑意,敢情刚才是笑得抽搐了。
“是啊。”他笑着说:“已经(整改)。嬛嬛,我好高兴。”
这厮皮厚,估计是打不死他了,我往床上一坐,指着他道:“帮我弄干净,还有,帮我换个房间,这里难闻死了。”
他系好裤子,屁颠颠地去打水。我出了身汗,烧居然退了。把脸擦干净后,又很奢侈地泡了个澡,出来吃了点东西,精神头好了许多。
宗弼脸皮再厚也不敢在我面前晃了,这几天我都没给他好脸色看。后来他又道歉了几次,赌咒发誓那次真的是意外,以后再也不会了云云,我才勉强与他和解了。
之后的海面变得平静许多,天空也难得放晴了起来。站在甲板上,视野开阔,能望出去很远,可总也望不到尽头。
这一日我站在船头,看着一轮红日从海平面上升起,霞光万道,一片金黄。突然觉得心胸开阔,愁绪尽消。
前几日我们终于发现了建炎号,于是分三路包抄了过去,可是建炎号完全没有和我们缠斗的意思,扬起帆,乘风破浪地跑了。三艘船竭尽全力也追赶不上。
我询问了几个船工,才知道海上航行靠的是风和帆,风越劲,帆越大,船就航行得越快。建炎号虽然个体庞大,但它同样拥有超大超多的船桅和船帆,在海上拥有无可比拟的速度优势。
后来果如他们所言,我们再没有追上过建炎号,而更糟糕的是,我们携带的补给已经不多,必须返航进行补充了。
对这样的结果,我自然无法接受,躲在船舱里几日,心情郁郁。今日宗弼好说歹说地把我劝了出来,说是想让我宽宽心。
看着蓝天大海,红日当空,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的,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这次不能一举灭亡赵宋,不等于将来也不能。与其闷闷不乐,懊悔不已。不如想想将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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