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询问

秦雪的眸中涌过许多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恼怒，还有掩饰不住的悲伤。我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么复杂的眼神，一时间有点慌。

“如……如果很难办的话……”

“就只是这样？”秦雪突然说了句令我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只是这样？”

“你跟我说起关于失忆的事，就只是为了让我不要告诉她？”

我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对啊，就是……这个意思。”

秦雪没再跟我说话，转头就往前继续走。虽然她依旧面无表情，但我总觉得，她好像生气了。

我连忙再一次小跑追上去，拽了拽她的衣角。

“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委屈巴巴地说，“对不起嘛。”

秦雪停了来，定定地看了我好几秒种。

“我不关心你那些记忆还留着，”她说，“我只关心你丢掉的那些。”

啊咧，啥？我被这句话说懵了。

不是，你给说清楚啊，我虽然还算比较聪明，但这种程度的哑谜我真的猜不懂。

我愣在原地，秦雪则已经迈开步子走远了。过了好几秒种我才缓过神来，后知后觉地跟上去。

“那个，现在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你要不要先去哪里？”我决定不再跟她探讨关于我失忆的话题，“如果你对世纪城不熟的话，我可以带你走走，我比较熟悉这里。”

“不用，我也很熟。”

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但我大为安心，至少开口跟我正常说话，就说明不那么生气了。

虽然我直到现在还对她为什么生气而一头雾水……

世纪城九点半以前开张的地方不多，有些景点因为没开门也去不了，但秦雪显然轻车熟路，奔着那些提前开张的小街道走去了。这里是早餐街，早到的上班党都来这里吃早餐。

或者去隔壁二十四小时的K记M记，但是对于我这种贫民来说，脑子抽风才会去那种地方吃早饭。没早餐店的东西好吃，还贵好几倍。

“你早饭没吃多少吧，”秦雪出声说，“再吃点么？”

咦，在对我说话？我摸摸平坦的小肚子，发现自己可能还真吃得了一点东西。

看来苏小曦是那种一餐吃得很少很少很少，但是进餐的次数可以稍微多点的类型。

“可以。”

早餐街的东西琳琅满目，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先叫一碗二两牛肉面，再去拿个茶叶蛋，提一袋豆浆。只是现在嘛，一两面都吃不完。

至于茶叶蛋啊豆浆什么的，味儿太大了，作为早餐的补充有些腻。

“你不用管我，”我说，“我吃不了多少，而且不想吃味太重的……”

“我知道。”秦雪打断我的话，带着我径直朝里走。

她知道？什么意思？

我懵懵懂懂地发现了什么，秦雪貌似和苏小曦还真有过交集，而且说不定关系还不错，不然怎么会说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这时秦宁的话陡然在我脑海中浮现，我才惊觉，自己身上还带着老板给的任务。

得抓紧时间想办法完成秦宁的任务啊，多跟秦雪套点话。想到这里，我主动跟上去问：“你对这里很熟悉啊，经常来？”

“嗯。”

依然是一个嗯字，但是我并没有灰心，也没有再度出声。因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摸索总结，我已经多少习惯秦雪的说话方式了——当她只说一个“嗯”字的时候，多半过几秒就会再说一句很有干货的话。

所以说你们俩姐妹都是傲娇……

“以前约会的时候，因为对方不想去太远的地方，所以经常来这里玩，能玩的地方都熟悉了。”

果然是一句干货满满的话！我把秦雪的话悄悄记在心里的笔记上，也算是回去跟秦宁交差的作业之一。

当然，还得继续深入下去：“你说的是……约会？”

约会这个词可不是什么泛用词，一般只用在特定指定的对象身上，就算不是情侣，也得是特别亲密的人，还不能是普通的亲人或者朋友。

“嗯，”秦雪语气不变，“约会。”

“和男朋友吗？”我乘胜追击。

话音出口之后我才顿觉不妥，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竟然问这么私密的问题。本来以为秦雪不会回答我，但没想到，她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不是。”

这两个字的语气也很认真。

“是……是吗。”

我又茫然了，不是跟男朋友约会，那跟谁约会，难道是女朋友不成？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呵呵笑了两声：“好叭好叭，那你们以前是怎么约会的哇？”

秦雪指了指前方小店：“先吃早饭。”

“嗯，对，”我附和道，“先吃早饭，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我是说，约会的流程，第一件事是先吃早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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