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奇迹过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十七章 奇迹过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终于来了啊！”

早晨，在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同时也是在距离发射信号弹将近六个小时之后，千鸟千佳终于因眼前的景象而兴奋地惊呼了起来。

正躺在机体肩膀上吹晨风的约修亚闻声立即一跃而起，然后矫健地沿着装甲似脊梁的地方走下，来到了机体肩胛骨的部位。随即，他便伸出一手扶住了头部侧面的一隅，就这样稳定住身形后抬头朝着下方的山谷投去了俯瞰的目光。

收入眼底的是一支浩浩荡荡却谨小慎微的部队——可以说是第二、三集团军先遣队的存在。他们自远及近地缓缓驶来，在原本如雷池一般的山崖前停下了脚步，然后一个个抬头将目光向上方移动了起来。

就此而逐一映入他们眼帘的事物……

先是从没有机会与闲情逸致来仔细欣赏的巍峨峭壁，抵近看来当真是有着说不出的壮观。

然后便是四门硕大而勾起人无尽恐惧的大炮。曾几何时，这四门大炮就如同是洪荒的巨兽一般狂暴，而所有敢于向它们挑战的勇士则无一例外地都伴随着那声声嘶吼的响起而化作了山谷中的残渣。

那个时候，谁都没有相信过甚至是没有想象过，有那么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将它们驯服。然而，这曾经是那样难以置信的事实现在却就摆在了这些人的面前——四门大炮不再作威作福的咆哮，他们在某个人的面前闭紧了嘴巴，噤若寒蝉得犹如挨了巴掌的小巴狗。

那个人就是约修亚·明，年仅十三岁的少年。他的机体，那英武的兰陵王居高临下地站在位置最高的那门大炮身旁，而他则高立于机体之上于先遣队众人的仰望处俯瞰着。

其身形与大炮相比乍一看来微不足道，当真是渺小至极，但很快却在先遣队众人的心中无限地放大了起来。于是，庞然大物的巨炮化为了陪衬，所突显而出的则是一股令人震惊的不可一世。

随即，惊愕的话语开始在先遣队中逐一迸发了出来。

“真的，假的？”

“只有一个小队？”

“真的只有一个小队？”

“只用一个小队……就攻陷了这座要塞？”

疑问过后，面对就摆在眼前的事实，他们开始在心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将这种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化为现实的究竟是谁？那赤红三色堇的纹章所代表的到底是谁！

答案便是此时立于众人之巅的少年，约修亚·明。

然而，这名字又有几人知道，就算是约修亚·冯·格林贝尔这个名字又有几人当真有重点地记下过？但其人的身份却是众人皆知的。

“皇太子……”

第一个人忍不住发出了声音，然后是第二个……

“皇太子。”

第三个……

“皇太子！”

声音渐渐带上了兴奋的意思。让无数战友尸骨无存的这座要塞可是终于被攻陷下来了啊！他们理所当然地想要尽情欢呼。这个时候口中的词语到底有什么意思根本就无所谓，他们只是想得到一个可以呐喊可以抒发胸意的口号而已。

于是，欢呼声渐渐腾起，开始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一波高过一波。

“皇太子！”

“皇太子！”

“皇太子！”

“皇太子！”

“皇太子！”

……

千鸟千佳与凯·霍恩海姆，连战场都熬过来了的两人一时间竟是被面前的这股气势给吓到了。

“还真是，盛大的场面呢。”凯于是有些尴尬地边说边望向了站在最前方承受着一切的约修亚。

“还好啦。”远离了通信频道的约修亚只是针对所见所闻的场景发出了自言自语的感想。“也不枉我们等了这么久吧。但只有一个问题。不是皇太子，而是前皇太子！”

******

NC1151年七月中旬，第五集团军特编零号大队所属，一度被认为MIA的约修亚·明上尉归来，仅率麾下一支小队便攻陷了阻挡共和国大军近两月之久的维列斯山脉山口要塞。

这宛如传说一般的事迹迅速传回国内，人群就此而沸腾了起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

“总理阁下，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官邸的办公室内，前来会面的国教总主教乍一与总理见面便兴师问罪了起来。

“什么什么意思？”伏案的总理暂时停笔而挑了一眼总主教的身姿。

“就是这个意思。”说着总主教也就从他宽大法袍制服的袖子里抻出了一份报纸，然后就近摔在了会客席的茶几上。“啪”的一声脆响就仿佛是一巴掌扇在了某人的脸上一般。“我们对那个小鬼的态度，难道不应该是杀之而后快吗？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大力地宣传？当真不怕养虎为患！”

“呵呵！”总理突然发出了嗤笑声，“这还不是拜了某个蠢货所赐。”

“总理说得是谁？”总主教微微眯起了双眼。

“自然是派兵伏击零号大队的白痴喽。”

“那不是敌军的行动吗？”

“哼。”总理冷哼了一声继续讲道，“总之，他令人空欢喜了一场，更是将我们逼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当初那小鬼MIA的时候我们大肆宣传，如今他带着不世之功生还归来我们却只字不提。这样的态度岂不让我们的心思变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这把椅子还能坐得安生吗？”

“呵呵！”总主教露出了讥笑，“从军委的报告看来，那小子不过就是捡了个便宜而已。哪有什么不世之功！”

“他必须有！”总理厉声喝道，“两个月！整整两个多月啊！共和国最精锐的两支军团居然因为敌人一条子虚乌有的防线而逡巡不前了两个月！尤格尔将军玩得好一手空城计让我们落了一个奇耻大辱！要是传出去，整个共和国，你我还不都成为天下的笑柄了！我难道不要扯块遮羞布掩盖一下的吗？而那小子就是当下最好的材料！你以为我当真喜欢凭空树一个政治对手出来？我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嗯……”听过总理的话后，总主教深吸了一口气就此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露出笑脸道，“呵呵，阁下所说的这些我倒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似乎是思虑不周了。何况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都是晚了。我今天来也只是为了给阁下提个醒而已，既然阁下心里有数我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那么，我这就告辞了吧。”

话闭，总主教也就转身迈开了离去的步伐。但很快他身后便响起了一声冷哼。

“哼！但愿不知道哪里的白痴不要在做什么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蠢事了吧。”

闻言，总主教的脚步不禁一顿，目光忍不住向后瞟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接而继续迈步离去了。

******

沙龙室的钢琴前，一位十三岁的少女端坐着，不是爱丽丝，而是圣女的爱丽丝。假发遮盖了真发，假瞳遮挡了真瞳。不错，就算是在自己的家中，但凡只要有一个外人在，她也必须打扮出这幅符合大众印象的样子。

但这中辛苦却并非是此时此刻令她精神涣散的真正原因。

约修亚，他才是令爱丽丝感到苦恼与痛苦的根源，与因他而起的心痛相比，外形上的负担简直不值一提。

MIA，名为行踪不明，事实上却是和死亡相差无几的结论。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爱丽丝不能自已地哭了，直到眼泪流干也依旧停不下来的哭泣着。自那以后直到今天，她就一直都是一副仿佛丢了灵魂的样子，做任何事情都是萎靡不振的。

就拿现在正在进行中的钢琴课来说吧。爱丽丝虽然也说不上擅长，但一直以来却也都是表现得中规中矩的，可此时此刻弹出的曲调却是糟糕到了令其身旁的教师都感觉到自己受了侮辱的程度。

“够了！”将眉头皱到极致，大约二十五岁上下的女性忍无可忍地咆哮了起来。不仅是咆哮还有着身体的剧烈颤抖而令其脸上的细框眼镜都跟着微微跳动了起来。

于是，爱丽丝便使琴声戛然而止了。随即，她将双手从钢琴的键盘上拿下滑落到了膝盖上，没有说任何话而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样的举动被教师当做了示弱的表现，令她对向圣女殿下说教这件事鼓起了勇气。于是，她便昂首挺胸地摆出高姿态并顺手也将眼镜推回了舒服的位置。就此准备好后便开口训斥了起来。

“恕我直言，殿下最近的态度可说不上符合圣女的身份。我能理解殿下的辛劳，无论是谁站在殿下的位置上也一定都是会感到疲倦的。然而这也正是区别凡人和殿下的时候啊！凡人会因为劳累而懈怠，但殿下却不会！身为圣女之人就应该时刻保持完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动摇！”

“沙沙。”

极为轻微难闻的摩挲声——爱丽丝因教师的这番话而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裙摆。她心中有怨气，感觉到了愤怒。

这不是任何事情而是约修亚的事情！自己和他的关系是唯一一份由自己的意志所缔结下的羁绊。他是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心灵支柱！可以说自己那渴望着外界的半身就寄宿在他的身上，同他一起冒险。所以，失去了他也就相当于失去了自己的半身。这难道是无论怎么样都好的事情吗！自己为此而感到痛苦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爱丽丝真的好想将心里的想法发泄出来，然而却不能——她并没有这份勇气。

“砰！”

也就在此时，伴随着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沙龙室的大门被人粗暴地从外面推了开来。爱丽丝的侍女卡洛儿就这样意气风发地闯了进来，右手中还握着一份卷起来的报纸。

“大新闻！”紧接着，她便大声地如此宣布了起来。

这个声音，这幅身姿，无一不令爱丽丝的钢琴教师感到心头一紧。

俗话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这种句话放在爱丽丝与卡洛儿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真正接触过爱丽丝的人是不会因为其人圣女的身份而感到畏惧的。因为爱丽丝是一个文静又柔弱的女孩，明明有着天大的身份但却丝毫不会去使用它。

与之相比，卡洛儿对自己的定位就很清楚了，对狐假虎威的手段向来都不吝啬。最重要的是，在她的影响下，爱丽丝也会变得稍微强势一些。而圣女本尊使用圣女这个身份来压人，就和一介侍女所形成的压力完全是天壤之别了。

谁都看卡洛儿不顺眼，谁都想着要抓住机会给这个小妮子一个好看。那么，今天能够得偿所愿吗？

“无礼！现在可是……”教师立刻就向着卡洛儿斥责了起来，但才说出三个字就被对方蛮横地抢走了话头。

“钢琴课结束的时候！”卡洛儿狡黠而得意地笑道，“我可是好好看准了时间进来的哦！”

然而，教师却不相信而赶忙低头看了一下眼手腕内侧的手表。事实证明，卡洛儿并没有说错，这就让教师作为一个应该离开的人丧失了指责闯入者的权利。教师顿时就陷入了尴尬之中。

然而这还不算完。卡洛儿毫不留情地一边迈步走来一边乘胜发起了追击。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能够训斥圣女殿下的机会可不是任何人任何时候都能有的嘛。你会因为那一点点廉价的**而忘乎所以也是情有可原的呢。谁都会想要在上位者头上踩一脚嘛。不过，你就这么踩踏教会的金字招牌真的好吗？”卡洛儿用手指点着脸颊并歪着头说道，模样很是机灵古怪。

“不，我……”教师顿时就心悸而慌乱了起来。她刚才的行为的确算得上是冒犯，而这如果让教会认为是她不够尊重教会的颜面，那她肯定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虽然共和国的法律能保护她的生命安全，但社会性生命却是教会想要怎么抹杀都可以的。

由此而来的深深恐惧感让她在此刻丧失了原本犀利的言辞，只能是不知所措地用诚惶诚恐的眼神注视着爱丽丝。

当然，爱丽丝并没有打算给她这名教师找什么天大的麻烦。虽然其人刚才斥责她的话语让她感到了愤怒。但她并不打算只因此就打击报复。不过，却也可以借机说出刚才就想说出的话。

“老师，今天就到这里吧。卡洛儿的玩笑您不用放在心上的。”

这样的一番话令教师如蒙大赦，她立刻就鞠躬说了一句感谢的话，然后便调头就跑。有卡洛儿的地方，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哼！”在大门再度合拢后，卡洛儿立刻便发出了十分得意地冷笑声，“这次又是我赢了呢。”

“嗯。”爱丽丝苦笑着点了点头，“卡洛儿和我不一样，很厉害呢。”

“哪有啦。”卡洛儿一半很是受用一半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这都是托了殿下的福啦。”

“呵呵。”

看来，自己有着需要道歉和修正的地方呢。爱丽丝如此想道：若论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又怎么能够少了卡洛儿呢？如果没有这个伙伴在身边的话，自己一定会比现在生活得还要不如意的。

对了。

思绪过后，爱丽丝好奇地询问了起来：“你刚才说大新闻，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嘿嘿。”卡洛儿先是狡黠地一笑紧跟着便将拿着的报纸“呼啦”一下展开在了爱丽丝的面前，“奇迹！皇太子殿下英雄般的归来！”

闻言，爱丽丝先是一愣，对于已经接受了约修亚死亡的她而言这样的消息不可谓不惊人。

这是真的吗？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脑海中蹦出了这样一个第一时间的念头。不过，她相信卡洛儿是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的。而且也有面前的报纸为证。卡洛儿所念正是今日报纸的头版头条，内容整整占了一个版面。而一张约修亚意气风发地站在机体上的照片更是巨大得塞满了中心部而瓜分了页面的半壁江山。

“真的！是真的！”爱丽丝一边万分高兴地说着一边也留下了感动的泪水，她微微蜷缩起身子用两手捂住了衣领下掩盖的水晶项坠。“笨蛋！既然还活着的话就给我写一封信来啊！”

******

对不起。

又一次，原本打算给A小姐发一封邮件的约修亚关掉了一个字都没能写上的页面。他对此真心感到愧疚，但却没有办法。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约修亚就连一天的安稳觉都没有睡过又怎么可能会有精力去写邮件，可以说是完全忘记了的。

在事后想起A小姐可能会产生的担忧，他就觉得很是对不住。出于这样的心情，他按理说是不应该再耽误了的。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却无可避免地得到了一个沉痛的消息。

安东·艾米连科中尉死了。

和当初蒙娜金上尉战死的消息相比，这对约修亚而言并没有达到晴天霹雳的程度。不是说安东就不如蒙娜在他心中的地位，而是因为他已经对死这件事习惯了，漠然了。

所以，这样的消息并不猛烈，但影响却一点也不小。就如同是“温水煮青蛙”一般，一点点一滴滴在悄无声息间钻入心底掏走了约修亚的心情。

被第二、三集团军强推的庆功宴上，约修亚到最后都还是很兴奋的。因为，他的确是取得了一个堪称奇迹的大胜利。不管敌人是否有意为之，他和同伴们都付出了辛劳。他们战斗过了，也就应当为战果而自豪——想要他人的认同，来自他们的盛赞。

但是，宴会过后，当约修亚望着繁华过后的沉寂再度想起安东·艾米连科时，一股冰凉的感觉就从心底慢慢扩散了开来。而当那些来自他人的体温残存烟消云散后，随之而来的便是……

寂寞。

没错！安东的死令约修亚感到最强烈的心情不是悲痛，不是愤怒，而是寂寞。

从今往后，自己将再也不会在那枚沙袋前看到那副身躯了吧。从今往后，自己将再也不会在那擂台上看到那副英姿了吧。从今往后，在自己的道路上将再也无法攀登那座高山了吧。

为什么你死了呢？强大如你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就会死的人啊？可为什么你就是死了呢？不是说好要教我真东西吗？死了的话又要怎么教啊？

这些疑问令约修亚百分之百地能够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再来拳击场了。不习惯！作为伤心地，这个地方大概是会空旷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但约修亚在此时此刻还是来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悼念的方式。而约修亚的直觉便是自己要来这里。“不放弃”，这便是他对安东中尉的敬意。

“吸……呼……”

这个时候，在深呼吸一下后，约修亚将项坠收好在运动服内，然后便转身朝着擂台迈开了沉重的步伐。就仿佛是有什么人在扯着他一般令一举一动都很吃力，但他还是撩开围绳站到了擂台之上，然后对着一无所有的地方摆出了一如既往的架势。

而也就在这个瞬间，约修亚的眼睛绽放出了难以置信的闪光。

他居然看见了！

在擂台的另一端，那宛如高山的身姿——安东·艾米连科的身姿就矗立在那里，带着他那略有期待而颇具挑衅的微笑，一如往日地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你这不是还活着吗？是了！看来，你至少还活在一个地方呢。

“呵呵。”约修亚勾了嘴角，他绷紧了双腿的肌肉然后朝着对面的那副身姿迸射了出去。而对面的身姿则也朝着他冲了过来。

双方就此飞快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然后打出了各自的拳头。

不可思议！

在这一拳击出之时，约修亚心中那股盘踞了多日的寂寞竟然消失了。

“咻咻！咻咻！咻咻……”

拳头挥舞得还是那么的遒劲。脚步踏得还是那么的迅捷。时机抓得还是那么的犀利。约修亚完全就没有任何可乘之机，只能连连败退，最终不得已地向后跳出拉开了距离。

“精彩！”

突如其来的称赞声，瞬间击溃了安东·艾米连科的身形也将约修亚的精神拉回了现实中。他随即挺直身躯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投去了目光。

千鸟千佳还有总是追在其人身旁的凯·霍恩海姆。原来是他的两名部下来了。不过，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来了多久呢？

约修亚对此一无所知，看上去他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打了不少的回合。身上的汗渍也在佐证着这个事实。

至于部下们为什么会来这个问题，约修亚倒是能猜出几分——多半是在担心自己吧。

所以，他嘴角一挑地笑着回应千鸟千佳道：“哼！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可是安东·艾米连科的弟子，厉害着呢！”

“那么，那份厉害能让我领教一下吗？”

直到这句话入耳，约修亚方才注意到千鸟千佳原来是穿着女式运动服来的，一旁的凯也陪穿着男士的运动服。他们这样做应该也有他们的考量吧。约修亚不对此深究只觉得欣慰和欢喜。

“哼！不怕被揍个鼻青脸肿就上来吧。”

“那就不客气。”毫不示弱地说着，千鸟千佳也就翻身上了擂台走到了约修亚的对面。

“对了。我有个请求可以请上尉阁下听一下吗？”

随即，在彼此摆出架势的同时，千鸟千佳如此提问了。

“什么请求。”

“就是……”千鸟千佳表现出了些许的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直言道，“我们也可以称呼你为‘殿下’吗？”

既然说是“我们”，约修亚也就转头看向了台下的凯，后者见状也就格外用力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表明他这并不单单只是在附和千鸟千佳。

“好吧。”约修亚回过头后轻笑了一下，“反正大家都在叫也不缺你们两个。”

“那么，殿下。”呼唤着的同时千鸟千佳的目光也变得锐利了起来，“请指教！”

“哼！给我把牙关咬紧了吧！”大吼声中，约修亚疾步地猛冲了出去，然后用力地挥舞起了拳头。

******

“这是……”夏露露·艾森豪特因映入眼中的文字而感到了惊骇。随即，在将报告书自眼前拿开的同时，也看向了办公桌旁一脸严肃的埃尔文·伦德海特。“你是认真的吗？”

“把迄今为止所了解到的状况和约修亚的报告相结合之后，我所能推导出的结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我们就不得不退兵了呢。”

“不！绝不可能。”

“为什么啊？”

“因为这虽然是战术上的上策，却是战略上的下策。无论真实如何，二、三集团军一退在外人看来也就意味着共和国战败了。我们败得起吗？向西攻灭伍德侯爵国，向南威胁三诸侯，向北进攻布朗伯爵国。共和国咄咄逼人的姿态已经对周边造成了强大的压力，胜了便可令各方诸侯肝胆俱裂，但败了就会在顷刻间成为众矢之的。届时尤格尔将军的威望也会冠绝周遭。如果他利用周边诸侯对共和国的恐惧携得胜之势振臂一呼……我们最怕见到的情况，也就是对共和国的包围网恐怕就会成真了。所以，不能退，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这样倒还有机会。上层的那群人不是笨蛋，他们明白这一点的话就只能把这场战争继续下去。”

“但从你写的这份报告看来，我们的胜算……”

“关于这个，我自有打算。”如此说着，埃尔文却没有展露出往日那般略有奇谋时胸有成竹的微笑，而是越发地凝重起了面色。

PS:

本卷到此便全部结束了。

再次说明一下亭子的更新方式为完成一卷后再进行连载，一卷基本在十五章左右。因为工作较忙的关系在结合具体章节的情节安排和修改，因此有时需要两天乃至五天才能写完一章，因此可能在时间上会慢一点，对此亭子深感抱歉。但这却是亭子目前为止感觉比较好的写作方式，因此还希望各位读者大大能够理解。亭子在这里谢过了！好啦！接下来是重点。

下卷情节预告：

旷日持久的北方之战即将拉下终幕，在共和国军必败的情形下埃尔文·伦德海特提出了唯一可能逆转局势的策略却遭遇了滑铁卢。就在众人已觉得万事休矣之际，有一个人却挺身而出，慷慨陈词……

后续到底是何走向，还请诸位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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