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名的全知者

“萝拉.温德盖茨（Laura.Windgates）。公主殿下来这里的话，就是说，我的老朋友，罗伯特，皇帝罗伯特.温德盖茨已经不在人世了是吗？”

短暂的一句话中包含的大量的信息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足够将少女一路上所想的妄想冲去。将少女还没准备好的话语给冲去。

“我知道。”

要阻止少女开口一样，青年又一次率先的说出答案。

“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为什么你会来这里？是因为你找到了你爷爷，罗伯特.温德盖茨的留下的信息。以及你得到这个信息也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也好，你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哥哥也好，这一切我都知道。在此之上，作为形式美来说，萝拉.温德盖茨，罗伯特.温德盖茨的孙女，我好友的孙女。”

“你来这里干什么？”

青年合起书本，目光仿佛要刺穿少女一样的笔直，锐利。不，已经穿透了吧，青年口中所说出的一切，都是属于少女刚刚获的得秘密，谁都没有告诉，也确定谁都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躁，比起青年的提问，青年本身所说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灼热感在胸口中燃烧，源源不断不断地升温。

“身为公主殿下却不知礼仪吗？难道没有人教过不要用提问来回答提问吗？”

“你才是，自顾自的将别人的名字身份报出，自己却没有任何介绍吗？”

双目对视。

“……没有，我不需要名字。”

青年先低下了头，回答了少女的疑问。然后进一步的开口解释。

“我一直都生活在这里，除了罗伯特……陛下之外不和其他人交流，不需要被称呼的话，名字就丧失了作用。公主殿下也随意的用你，那个这样就行了。所以直接回归刚刚的话题吧，公主殿下，你来这里想实现什么愿望？”

问题和刚才说的完全不一样，但是对于少女来说是一个意思。这个意思应该是只有少女自己的秘密，只属于少女的秘密。短暂的对话，少女已经理解了眼前发生的一部分事实，现在坐着的这个，真的可能是爷爷说的“国家的最终兵器”等级的力量，不知道到底是读心还是翻阅记忆的能力，虽然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直接的力量，但这也的确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不亚于传说中龙的力量。

“那么，我就用你来称呼好了。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部下？”

她熟练的弯曲嘴角，露出了完美的微笑。身为皇家成员的她从小就通过练习，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做到完美的微笑，加上她哪经过成长后可爱的面貌。这一笑往往可以在宴会上吸引住大多数人的眼光。

“啊，我知道。我刚刚也说过了，这只是形式美。”

“我拒绝，请回吧，公主萝拉。”

面对少女完美的一笑，青年完全不为所动，拒绝的干脆利落。

“等等，我会给你报酬的，你想要的……”

“我拒绝，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你也无法准备出满足我的报酬。所以，我拒绝。”

她的自尊心在建立起来之前就被叫停，眼前的青年语气非常的平淡，没有傲慢，也没有藐视，只是在陈述着事实，像是朗读书面上的文字一般的与她对话，少女好像自己并不是在于人交谈，而是看着纸张上已经罗列的文字。这使她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她的人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有为了从她的身份中谋取利益而接近的奉承的嘴脸，也有认为不公不给她好脸色看的嫉妒。但是从未有过这样，一点感**彩都不带的接触自己的人，而且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情况下。就好像……就好像，青年完全不需要满足欲望一样。

“.…..我知道了，没办法呢。”

看着因为自己的回答而陷入沉默的公主，青年给予回答。

“客人来了这里却连茶都端不出来，这的确有失礼节。作为茶的代替，少许聊聊关于过去的事情吧。关于罗伯特陛下与我之间的故事吧。”

听到青年这么说，她的眼中闪烁起了好奇的光芒。爷爷的事情？果然他是爷爷所说的那样的“庞大的力量”吗？

“咳，那么从哪里说起呢？”

青年清了清嗓子，说起了过去的回忆。

勇者召唤，这是这个国家成立之初就留下的秘法。封印了魔物源头的大勇者亚兰.温德盖茨成立的温德盖茨王国留给他子孙用来防范未来发生的意外而准备的后手。

然后被召唤出来的，就是他。

知道这件事，只有老国王，他，以及当场在场的一名骑士。

可惜召唤出来的他并不像勇者哪样拥有强壮的身躯，或是学会强大的魔法，别说圣剑魔枪了，他的臂力举起普通的铁剑都困难。

不过他的确有带来神明赐予他的礼物，是任何的圣剑魔剑，任何的魔法都无法做到的一种强大。

青年能够知晓一切，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无论什么秘密，都被他所记录，他的存在可以说与神明无异。命运造化，不，命运这一概念在他的面前都显得无力，无意义。

当然，召唤的信息被封锁了，青年也与国王达成了协议。

作为保护青年的安全为交换，国王经常与青年商讨一些国家的问题。

每过七天，国王都会与青年见一次面，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他故乡日期的经过一周的日子。

有一次，八天了，国王都没有与青年见面。

十三天后，少女，也就是你来了……

平淡的陈述了完了过去的青年深叹了一口气。

“就是这样，为了我自己安全，我并不能答应你的请求。而且，我很喜欢现在这样。这样安静的生活就是我的追求，在此之上我什么都不想要。金钱，名声，地位，这些都会为我带来灾厄，在这地下度过和植物一样的人生就是我的本愿。”

难以令人相信，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爷爷，皇帝的朋友？知晓一切？勇者召唤的存在自己是知道的。这个原本也是只有皇家的人才知道的秘密，结合最初进到房间到现在为止他所说的“爷爷的离去”、“我的名字”、“询问我想要实现的愿望”。感性在不断的否定，但是理性和希望却在告诉我，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知晓一切，有了这个力量，我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少女的思考在听完他说的故事之后陷入了狂风暴雨，她的意识就像一片木舟，身处在她心中翻腾倒海的，那片随着愿望可能变得惊涛骇浪的思考海洋。每分每刻，冲动的海浪都可能要打翻她哪仅存的一点理性！

“就算是这样！我也想要你！不，就因为是这样，我更想要你了！”

只要青年点一下头，少女的梦想就会实现。现在，少女的情绪到达了最高点，声音在颤抖，不。不仅仅是声音，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在兴奋，根本不会想到，现在的距离梦想居然如此的接近。一定要说服他，必须要说服他！

“我想要让人民幸福！想要让所有人幸福！所以，所以……”

所以，我需要力量，需要庞大的力量，需要……

“不好意思，我得打断公主简直像是告白一样的说辞。我知道。”

“所以，我拒绝。”

面对眼前的少女情绪剧烈变化，他的语调和最初开始一样不变，平淡的陈述着理所应当的事实。

“你并不是王，你也成为不了王。登基的是你的兄长，你根本把握不了皇帝的权力，你的梦想，光靠你的想象是无法实现的空想。”

“然而你要寻找帮手的话也找错对象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力量，也并不能给你带来力量。请回吧，公主，这里没有你追求的东西。”

理所应当的拒绝，少女的颤抖被冰冷的回答给冻住了，连同热情一起冻结。数次张开口，都没有想到任何能反驳的理由。

“那么，我可以像爷爷一样来和你聊天吗？”

想了半天，最后只能挤出这样一句挽留的话语。

他不作回答，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重新打开手中的书开始翻阅。

“……我会再来的。”少女不舍的推门离开。

与之前来的时候不同，她胸怀中的那种灼热的感觉完全消去，什么都没有残留下来。虚无的感觉残留在心头，和青年指出的一样，她贵为公主，也只是公主。她的存在什么都做不到，也什么都不能做，只是作为最高级的摆设品一样的人生。短短数分钟的交谈就像突然浇下的冷水，每一句话都在的扼杀她即将生出的希望。

对，青年说的全部都是正确的，但是！但是！自己就不能可以拥有救助他人的梦想吗？这是一个漂亮的梦想，是超越一切宝石或星辰耀眼的光明大道。为什么自己不能走上去？为什么，爷爷可以走，兄长可以走，自己就不能……

地下因为少女的离开再度恢复了寂静……

“对不起，大将军，打法小姑娘少许花费了一点时间。”

少女离开的房间重新恢复了它原本的面貌。在青年的周围形成了一种自然的压力，所经过的他的一切生物都能感觉到的迫力，就好像身体被千万根冰锥扎入一样。明显是历战的武人才有显现出来自然的临战习惯。

“不不，本来就是我来打搅你的。”

橱柜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雄壮身躯的中年人，象征着他身份在胸口处别着数多的勋章。作为王国军队的最高责任者，大将军克罗克.雷.温德豪斯。他是前国王罗伯特的兄弟，罗斯洛普.雷.温德豪斯的儿子，在继承自己父亲的地位已有二十年。从未自己上过任何战场，但是这一次，他决心要开始一场危险的战争。

“就这样打发她好吗？那可是公主，跟着她不也是挺……”

“大将军，不用说笑话。我.全.部.都.知.道。谈判对象的选择比起那种脑子开花抱着不切实际梦想的小姑娘，肯定要选择能够让双方都能满意的你。”

青年露出舒心的笑容，将座椅拉出空间，让眼前的壮汉坐下。

“这样说的话，你是同意了？”

将军并没有坐下，而是直直的看着青年，等待着他肯定的回答。

“当然，只有小孩子才谈梦想。我们只需要利益。我有将军想要的东西，将军也有我期望的回报，也就是说。”

青年停顿了一下，

“我将之后的未来记录交给将军，将军会给我自由的吧。不再被他们王家关在这种地下室里的自由。”

“那是当然，我办完事之后，你的自由由我来保障，你想去哪里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人阻拦你。”

“好。”

见将军许下约定后，青年从怀中掏出纸笔开始抄写，不一会的功夫就写完了一叠书稿。小心翼翼的折叠这些纸张，交给眼前的男人。

男人一直没有坐下，而是站着看青年写完后松了一口气。接过了手稿，少许翻阅了一下。

“没错，这的确是今早发生的事情……好，交易成立。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

木门被将军推开，青年只是看着哪个背影，没有多说任何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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