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躺在地上?为什么全身都在变冷?
过去,曾经和父亲一起看过战争,那个据说只是边界的较擦而已。
很多,很多的人死了。被箭射中就会死,被剑砍中就会死,被魔法击中就会死,被马撞到就会死。第一次知道,人的生命,其实是很轻的事实。如果,我在战争之中的话,也会死吗?
父亲死了,与皇帝的儿子们一同死了。在与帝国的边界战争中死了,战争明明输了,大家都赞扬皇帝的儿子是英雄,没人怪罪父亲。也没有人赞扬父亲,好像父亲从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这就是死吗?
呼吸速度也变慢了,思考不能好好控制,好痛,好痛,好痛!!!刚才的就是走马灯吗?接下来自己马上就要死了,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错。我原本可以变得伟大,并不会像是父亲一样什么都不留下就结束一生的结局,也不会在未来向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俯首称臣。我应该成为王才对,一个伟大的王,革新的王。怎么能够在这里结束,怎么可能在这里结束啊啊啊!!
想起了朱血帝看自己的眼神,跪拜在那种家伙面前的时候,那家伙的眼神就和那个小子一样。从哪双眼睛里什么都感觉不到,冷淡的眼神。是根本不需要正眼看我吗?在他们眼里,我是这样渺小的存在吗?
手脚已经没有知觉了,不单单是手脚,整个身体基本都没什么感觉了,视野缩减到只有一个点。这个身体,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张开的嘴已经吸不进任何空气了,思考愚钝到分不清自己是冷是热了。
可是心中还有什么在驱动着我,支撑着本应该再也不可能的爬起的身体,喉咙在震动,耳朵已经听不见了,自己在说什么吗?被刺穿的双手伸向一个方向,视野只剩一个点了,自己的血,周围的其他人,灯光……这些都看不见了,也不需要看见。
眼中只有他,心中燃烧着对他的什么强行驱动着自己的生命,每多接近一点都会让所剩无几的生命更快的消逝,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想干什么都分不清了,想法变成一团又一团的混乱,能清楚的只有眼前的他,眼前的他,无论如何都一定要——
“为什么?”这是青年本该嘴中不会说出的话,不可能说出的提问。本该拥有一切答案的青年是不需要提问的,只要翻开手中的书,上面就记录着一切他所想要看见的和还在提问诞生出来就已经存在的回答。
所以,今晚会发生的一切青年都在事先看过,所以他才会这样说:世界上最没有戏剧性的复仇剧。对于他人来说是突然发生的两次反转,对于已经知道结果。订正,一手策划出这个结果的青年来说,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未来在发生之前就已经被决定好了,一切都是按照写好的剧本上演一遍罢了。
但是这个巴掌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完全没有记录的未来?为什么要阻止我?这家伙,罗克不也是你的仇人吗?
“为什么?”疑问上追加了疑问,疑问以后诞生了疑问。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了无法理解的事态,这一次,他不提问的话,连获得回答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为什么?我才想问你呢!为什么要杀了他?”
不要用提问来回答提问,青年原本想这样回答的。但他根本无法理解,罗克是叛国贼啊?他谋杀了皇帝,谋杀了你的爷爷,现在又打算杀死你的哥哥来抢夺王位,这样的人有什么不杀的理由吗?
“.…..”青年数次张开口,平时一直能说善道的他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在自己面前皱着眉头,咬紧嘴唇,眼角流下晶莹的泪水。
这是为了什么的眼泪?他经历两次人生长久以来形成的世界观开始出现裂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全身被贯穿的罗克突然站起,扑向了青年。
谁也没想到,青年也没想到,这也是没有记载的未来。大量失血,全身上下到处都被贯穿的罗克的生命应该是风中残烛,这是哪里来的力量?为什么他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罗克用尽力气扑到了青年的身上,铁锈的腥味沾满了青年的全身,颤抖的双手抚摸过青年的脖颈,缓缓落下。罗克又一次倒下了,他翻着白眼,失去了意识。
青年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到处都是血污与血的腥臭味,刚才他是想掐死我吗?这也是没有在记录中出现的未来。
“住手!”公主拦在了青年面前,不让青年靠近罗克。
“兄长,请求您快救治罗克将……,罗克。”
一直呆着的亚伦被自己的妹妹这样一喊也回过声来,尽管他冒了一身的冷汗,终究还是有惊无险,自己还是保住了王位。“令妹啊,罗克可是犯下了谋反罪的大罪人,理应死罪啊。”
“兄长,如果要理由的话,那么刚才那个人说的关于谋杀爷爷的罪,还有通牒帝国的罪,不是应该调查清楚再做决定吗?万一里面可能还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阴谋怎么办?今天的事情兄长不也完全不知道吗?”
“兄长之前不是说过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和兄长商量吗?我想要罗克活下去,即将成为君王的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亚伦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他就剩这一个妹妹呢。“行吧,的确萝拉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而且还要抓出军队中罗克将军的残党。来人,将这个罪人抬出去救治,如果救活了就丢到牢里去关起来。”
三名士兵向亚伦行了一个军礼,小心翼翼的抬走了罗克。亚伦看到这个场景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晚的确是度过了危机,自己依旧是王,不过日后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了,这样一搞,不但军队内部需要洗一次,而且引起了贵族们的警惕,以后如果自己想大清扫贵族的话,这种方法肯定是不行了。亚伦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即将坐上的实际是多么危险的一个位子的事实。
“的确,是叫做杰洛吗?”
“是!”杰洛听到亚伦叫自己的名字,立即单膝跪下低下头等待“王”的命令。
看到杰洛这副俯首称臣的样子亚伦点了点头,虽然现在他心里开始想着要留个心眼了。
“干的好,这些士兵都是你的安排吧。今晚救驾的所有人都军升三等,赐勋。”
“感谢殿下的恩赐。”
“杰洛,罗克的位置就交给你了,你不会令余失望吧。”
“是!在下杰洛终身跟随殿下,可为殿下肝脑涂地,为王国献出在下的毕生。”
“恩,你的封将和封爵仪式就排在余的登基大典之后吧。”亚伦转头看向青年。
青年的目光呆滞,像一根木头一样傻站在原地,最先开始的奸诈的演技和之后的冰冷都不复存在,长期附在他身上的某种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一般。
“你,今晚做的很好。之前顶撞余也是为了让罗克大意的演技吧。余虽然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不过在此之前先是告诉余,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是余能做到的,什么都行,说出来看看。”眼前的这个青年勾引起了亚伦的兴趣,他是怎么样知道一切的,为什么在此之前都没有看见过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就凭今晚的所表现出的谋略,此人如果能拉来为自己所用的话,说不定可能能成为自己优秀的左膀右臂。
青年看了看坐在座椅上饶有兴趣看着自己的亚伦,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的萝拉,看了看跪在地上看向自己的杰洛,转头看了看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贵族们,看了看规矩站成一排的士兵。
“对不起,杰洛。我改变想法了。”青年的眼睛一闭一睁,重新恢复了哪尖锐冰冷的眼神。
就当杰洛和在场所有人都在思考青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流程又非常自然的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今夜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足够让所有人在脑海中从头回想一圈的漫长。这是一个快速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的时候,青年已经完成了动作。沾满罗克鲜血的长剑架在了距离自己极近的萝拉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想要赏赐直接说出来就行了!金钱,地位。甚至你想和萝拉姻连的话直接说就行了。快把剑放下!”亚伦激动的大叫了起来,所有的士兵都迅速的架起了枪头对准了青年。
“安心吧,我不会伤害她。只要你们不来影响我的逃跑计划。等到我出了王城之前,我自然会放了萝拉公主。”青年一把将萝拉拉倒自己的怀中,用抱着的姿势架着公主,威胁着亚伦与士兵们。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很冷静的人吗?我知道的你一直都是一个冷静沉着理智的人,就算追求自由也不需要这样做啊?”杰洛看着青年,这么多年下来,他都一直在照顾着青年的生活,常常与青年交谈,就算他不能和罗伯特一样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也至少是熟人。现在的青年看起来很陌生,他的行动根本不讲逻辑,这完全是毫无理由,毫无利益,毫无价值的行动。
“是啊!你想要自由的话,余可以保证你的自由,不会追究你的不敬罪!你想要这个当做赏赐。自然可以自由的走出这个王城,不会有任何人拦住你!所以快把剑放下!”亚伦也着急了,原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突发事件诞生,自己的妹妹怎么就突然陷入了生命危机了。
“现在可以谈要求的是我,让开,不然我就割断她的喉咙。”面对两人的相劝,青年不为所动,被剑架着的萝拉也是害怕的闭上眼睛,不敢发声不敢动。
士兵们只能让开一条道路,让青年退到了门口。
“不许追上来,出城前我自然会放了她,你们要是追上来,我就撕票了,明白了吗?”
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年架着公主离去,亚伦烦躁的抓着脑袋,杰洛跪在地上陷入沉思一动不动。贵族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今晚发生的事情也太刺激了,一波三折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吧。”
“是啊,没想到那个罗克将军居然胆子这么大,想要篡权,结果居然突然被截杀了。”
“那个青年,到底是厉害呢,还是说他疯子呢,就凭他做的都足够封爵了,竟然会去想到绑公主。他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亚伦无力的看着他们,杰洛也不敢发出指令去追青年,他很清楚青年的本事,自己今天有这个地位全靠青年的预言。追上去的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结果。他们只能待在会场,怀抱着期望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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