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62 后悔的代价

“怎么了？脸色突然露出这么难看的脸色？”

他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喜欢青草的味道，森林一直散发的那种青草气味与其说是新鲜的空气不如说有一种将草塞到鼻孔里一样的气味，是他讨厌的气味。

现在不一样了，金发在风的吹动下散发着青草的味道，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带着九成担心与一分好奇在看着自己。清澈的瞳孔反射出自己的倒影。这是什么表情，傻乎乎的盯着眼前不放，这张脸也太蠢了。他不想看到自己这张傻脸，身体向前靠去——

“等等！怎么突然抱上来了？这可是不敬啊！”萝拉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向后推。

“……对不起，萝拉大人，只要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他的声音显得嘶哑无力，虚弱的像一只无助的小动物。

“——”

萝拉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抵抗任凭青年抱住自己，虽然看不见他现在是怎么的表情，但是被一直帮助自己的青年第一次依靠的感觉不算坏……

过了一会，青年松开了萝拉，脸色虽然依旧很糟糕，不过眼中的光似乎比刚刚亮了一点。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只是做了噩梦的话，要姐姐亲你一下吗？”

“.……对不起，萝拉大人。还有请不要调侃在下了，是在下失态了。……outlawrulebook。”首先是状况确认，青年摊开右手手掌，等待着熟悉的纸张的触感与书本的重量降临到自己手中。

什么都没有发生。

“诶？outlawrulebook…….”

“Outlawrulebook！outlawrulebook！”手中还是什么都没有……

“萝拉大人，对不…….”

在他抬头后看到的是——地狱。

白皙的脖子上被扎入野兽的牙齿，两根细长的血柱肮脏的牙缝中飙出。萝拉跪在地上，眼神的高光逐渐消失，四目相对。青年看得见她眼中的意思：为什么？

血柱随着时间逐渐变小，萝拉也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事情他都记不清了，自己好像叫了什么，脚裸和肩膀还有手臂好像有痛觉，呼吸好像很急躁……

摇摆的火光和昏暗的光线像是抛向深不见底的深渊中的绳索一样，将青年的意识重新拉回。看了看周围，普通的土砖地板，地面有一点被染红了，不过这是自己的血，所以，一定没关系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很多话想问，最后汇聚起来就成了这样一句不知道是问眼前的“它”还是对自己的反问，无论是那个，都没有答案吧。

“.…..没关系。汝不用担心，没问题，汝不是可以重来吗？”

“还可以重来？”

“当然，只要这是汝的愿望的话，多少次都能重来。汝可是这个世界最幸运的存在，最被神眷恋的存在，所以汝的愿望，无论多少次都能实现。”

桀桀桀，那个长的还是一样的发出令人讨论的笑声，为什么呢？听着笑声的时候，青年的心反而变得少许平静了一点……眼前的视线又开始旋转转转转转转转转了起来——

“怎么了？脸色突然露出这么难看的脸色？……等！为什么突然抓住我的手！”

第二次的话比第一次好多了，明明已经看见过的未来，这里应该说是过去吗？总之已经知道了，这里不久马上就会有魔兽来袭，所以最初也是将萝拉大人支开了。

“.…..你在听吗？放手，我说放手。疼啊！”

接下来应该去哪里？预知是用不上了，像最初一样的用陷阱将那些魔兽全部坑杀的方法估计是做不到，因为加入了萝拉大人的变量，动作肯定不会按照最初的那样去进行，那么要做的事情就只有逃跑一件了，问题是朝着哪个方向逃跑，萨塔萨尼亚？还是大森林？

意识还在思考的时候，身体直接被一股力量给推动。后脑勺猛的一下撞到了树干上。

“.……好疼，你在干什么啊？萝拉大人。”

“这是我的台词才对，突然抓着人家的手就开始乱走，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你真的是我的家臣吗？太野蛮了！”

刚要张口狡辩几句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兽吠。该死的魔兽们，已经嗅到我们了吗？

“萝拉大人，请快跑起来。”

“我拒绝！你得先把情况和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什么未来让你这样慌张！这不像你！平常的你……”

“闭上你的嘴乖乖跟着我就好了！你想死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着萝拉会吼出来。

“你……”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眼泪，晶莹的泪珠像是宝石一样一颗颗的滴落，每次落到地上都会粉碎成一小滩水渍，青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和以往一样，他还是什么都没说，青年的手上没有了outlawrulebook，啊，这也是第一次知道的事情。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健谈的人，没想到其实不然啊，过去的自己只是那本书的朗读者罢了……

踩踏泥土与青草的奔跑声从后方不断的靠近，看着眼前一步步向后退的萝拉，他也不再多想了。

“对不起，萝拉大人，之后要怎么责怪我都行，现在请先抓紧时间，容我失礼了。”

突然被抱了起来，而且是公主抱。先是被吼了，又是突然又抱人了。今天的他，太反常了，到底是怎么了？但是这样的感觉，也不坏吧。

抱着一个人奔跑的速度下降了许多，但是为了争取一线生机，不得不逃跑。在陌生的丛林中以各种各样的树木当做掩体跑着Z型的路线。可是背后的那群家伙依旧死死的跟着，虽然没有马上追到面前来，但是能够感觉到，就算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背后的杀意哔哩哔哩的像电流一样刺痛着背脊。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奔跑，只要背后的那群家伙在追逐我们，就要一直跑下去。命运是这样残酷的吗？人的体力怎么可能能和野兽，魔兽相提并论。这双脚，这双手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切都会被强制结束。这个结果，这个结果是最不想看到，打心底不能接受，就算是腿跑断了也不能停下，绝对，不能停下。

继续跑下去的话总会有机会的，或许是什么岩盘路障，或者是一些能比较容易隐藏山洞、土坑，或者是能轻松爬上的比较高的树，跑！跑！跑！！！

脚步还是被停下了，并不是因为背后的魔兽追上来了。

正面，正面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肩膀。嗖！紧接着是第二支箭。

声音都没发出来，手中一直紧抱着的宝物跌落到了地上，第三支、第四支、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怀中的温暖还残留在手心上，鼻尖原本闻到的青草香气被铁腥代替……他的身体也被射中好几箭，但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呆站在原地。审视着自己现在的方向——高处的城墙，不远处的人群。是嘛，这里是萨塔萨尼亚，是这样吗？

后面的事情和上一次一样“记不太清了”。再次清醒的时候，又站在“它”的面前了。一样的石阶，一样的火光，一样的黑暗，一样的笑声。这一次的青年则像是刺猬一样，全身都插着箭，血一直吧嗒吧嗒从伤口流出来。结果却和上次一样，在青年的旁边，没有任何同伴。

“能重来吗？”他平静的提问，同时他的心也开始坏死。

这不是心碎的感觉，玻璃被强力的击打或者从高处落下裂开裂缝后碎成小块，这是心碎。他的心不一样，最底下的下方一点点出现锈斑，从彻底锈掉的地方开始掉落，每次和沙漏一样，一小粒一小粒的坏死。不想去思考这是命运，不能承认这是命运，所以要求重来。

“多少次都能重来，只要汝这样希望的话。”

一如既往的“它”一如既往在不远处**在地面上。这是一个不想实现的预感，一个不愿去继续思考的预感。自己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次到达这里与“它”这样面对面的会面。

伴随着视野再度旋转，他选择暂时不去这样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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