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精灵

“人类来这么危险地方做什么？”

“这样说的精灵专门来这种东西喂魔兽吗？”

少女不满的噘起嘴，“这个态度算什么？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好了，用不着饥讽别人吧。”

“你才是，这个态度算什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应该少许尊重点吗？”

“对不起……”

“意外的坦率啊，我还以为精灵是很高傲的种族呢？有句老话说得好，历来精灵是傲娇。”

“ao……什么？不过你说的对，大多数的精灵的确都很傲气。”少女拍了拍身上的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向青年伸出。

“谢谢你救了我，我叫琉，你的名字是？”

青年没有握住伸出的手，“没有名字，只是一个路过的人类。”

“是这样吗？那要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吗？朋友的名字也是我取得哦！取什么好呢？”

“闭嘴！别多事，我的名字不是你可以取的！可以给我名字的只有我的，我的……”说道一半，他停了下来，对啊。我的……什么？

“啊，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但是，作为道歉来说虽然有些微不足道，你有什么烦恼可以说出来和我商量，虽然不一定能解决，说出来的话会好过一点哦。”

“……你怎么知道我有烦恼？精灵能读心吗？”

琉伸出手擦了一下他的脸，水滴停留在了琉的食指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注意到，泪水流个不停。

“过去，我的朋友也有过和你一样的表情。说出来的话会好受很多哦。”琉对他露出了关怀的微笑，从口袋里掏出手绢递给青年。

他推开递来手绢的手，自己用袖子擦了擦脸。“行啊，的确说出来会好很多，但是我不会先说，你先说你的，为什么会来这危险的地方啊？”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先换个地方吗？有什么比较安全的……”

“不需要。我保证，这里很安全。就是有点血肉的臭味就是了。看。”青年指了指树木之间。

琉定睛看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树与树之间缠着丝线，材质不清楚，但是有足够承受魔兽的冲锋韧性，还有能够切断魔兽厚实的表皮与骨肉的锋利，这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不先坐下来吗？你也跑了很久累了吧。”青年挑了一块没有沾到血的空间坐了下来，指了另一块空间示意精灵也坐下。

“恩，也是，能安全休息的话的确休息一会比较好。幸会，今晚的星星也很漂亮。这样一边看着星星一边互相吐苦水会舒服一点。”

“吐苦水……算了，那么精灵小姐，不，琉是为什么到这里来了？”

“是呢，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光荣的故事，过去的我——”

琉是精灵族，精灵族有着不会老去的美丽外貌与长生的寿命，并且这个种族最擅长的魔法。他们用魔法的强大来区分自己族人，魔法越强的人越是受到尊敬，越是在族内地位高，反过来魔法越是低的，越是不受重视。

琉则是更进一步的异端，历史从未有过的无法使用魔法的精灵族。加上与族内不一样的白色的头发，她被自己的同龄人，大人，甚至是亲身的父母都有所鄙视。被他们称为“无能。”

但是琉在幸运之下获得了一对宝刀，这对刀一长一短，并且有一个奇怪的特征，将其中一把丢出，只要手持另一把，无论怎么丢都会重新返回持有者的手中，也就是传说中稀有的魔法武器。

有了力量的琉为了证明自己就冲进了森林里，冲进了这个谁都不敢轻易进去的森林里面，想通过猎杀森林里的魔物来证明自己，自己不是无能，不是废物。

“然后结果就是被魔物们追着跑，差点变成魔物们的饲料吗？”

“我自己也觉得有点蠢了，请不要笑话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算要笑也笑的有感情一点啊！这样的无机质的笑声是什么意思？我说了一个很冷的笑话吗？！”

“对不起，其实想打个圆场的，但是不觉得好笑。因为，这是关于你的尊严的行动不是吗？你为了维护自己的心，自己的存在所做的选择。的确，从结果看来是得不偿失的蠢事，但是，不这样做的话，你就一步都不能前进不是吗？所以，来这里并不是你的错，只是来的少许有点早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一点来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你……还会说这种一本正经的好话呢。这样说的确没错，谢谢，又被你帮到了。……那应该说说你的故事了吧，来啊来啊，说出来啊。说出来就能舒服很多哦。”

“我……我……”张开口，青年脑海中出现了各种萝拉的画面，她的笑容，她的苦恼的皱眉，她叫自己家臣的时候，她与自己练剑的时候，她寻求自己的回答的时候，以及她各种死去的时候。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语言组织断断续续，“我有一个，协助者，不，同伴遇到了危险，不，麻烦。拯，帮助她的尝试全部失败了。多少次尝试，都没有成功，发觉过来的时候，心，已经死掉了。”

琉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注视着他，等待着他讲完。他看了一眼琉的眼睛，是金色的眼瞳，和萝拉的发色是一样，一样的明亮，一样的美丽。

“所以，我，注意到了，拯救她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我可能做不到，所以，所以，这里，胸口，心很痛苦。很想就这样放弃，但是，但是。我，已经不明白了，到底应该怎么做……完全不明白啊。”

青年说完之后就开始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双手手指交叉握住，像是在向什么祷告一样，低下头，又抬起，低下头，又抬起。紧闭的眼皮与皱起的眉毛将脸扭成一团，哆哆嗦嗦的身体不像是在密林，而是像是裸身站在风雪中一样。

不经意的，柔软的双臂环绕着青年，闻到了一股青草的气味，睁开眼睛发现琉抱着自己。

“那个人对于你来说，肯定是一个重要的人。不然的话，你是不会觉得痛苦。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你才会更加痛苦。不要放弃，永远，不要放弃。放弃的话，你肯定会后悔，或许会永远的原谅不了自己。所以，加油。加油跨过困难。”

“能跨过去吗？”

“肯定能。”

“能拯救她吗？”

“我也不是被你救了吗？不用担心，加油。你肯定能做到的。”

青年将琉推开，“谢谢，琉。我，要离开了。”

“是嘛，是这样嘛，聊天结束了嘛，少许有点寂寞呢。”

“是呢，我也这样觉得，总觉得如果和琉成为朋友的话，或许很开心。”

“我觉得和你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谢谢。”

“和朋友不用这么客气。”琉微笑着看着他，这个笑容他肯定不会忘记吧，青年没有说再见转身离开了。

他是知道的，他是全部知道的。

精灵，琉。与他分别后，不久，被魔物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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