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机械降神（谜题其二）

“汝，还真是鲁莽呢。”

黑色的剑裂开了嘴，剑身伴随着那些吐舌的口牙一并扭动，这柄蠕动个不停的金属简直比腐烂尸块更恶心，光是视野中注视着它就令人作呕。更不要说它那尖锐和沙哑的发声混杂在一起，感觉比虫鸣更烦躁，感到比魔物更厌恶。

？？？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发不出声音？为什么动不了？

“这里是汝的内心。亚莲的子嗣啊，汝真的是太鲁莽了。难道没有人和你这样提议过吗？”

……你是谁？是我刚才拔起的剑吗？？？为什么会这么的丑陋？？还有你谁说鲁莽？

“没错，萝拉.温德盖茨，吾的新主人。汝就是吾，吾就是汝的力量，是反映汝内心的镜子。汝不单单是鲁莽，而且还愚蠢，短见。”

黑剑的后方出现了三条道路，一条道路的前方燃烧着熊熊烈火，一条道路的前方花开遍野，一条道路的前方金银万贯。

“汝，觉得汝的梦想在朝着哪个方向前进？”

萝拉看向了铺满了花丛的道路，在道路的前方，看到了萝拉和青年的旅行，他们两人随心所行，随着自己的性子自由的在世界上冒险，享受着这世间百态。这并不是她（萝拉）的梦想。

她又看向了金银万贯的道路，在道路的尽头，她随着年龄的增长成长成了一名贵妇人，与一名贵族结了婚，在宫廷中勾心斗角，谋取自己的家族的利益。这是她过去讨厌的人的嘴脸，同时也并不是她的理想。

最后她看向了哪条燃烧的道路。

那是黑剑唯一知道的道路，那是它与它曾经的主人所经过的道路，走向让他人幸福的道路。

火，焚烧的烈火，冲天的怒火。所见之处都只有一个颜色，红。猩红的鲜血，朱红的尸体，赤红的火焰。所有的东西都被点燃了，人的心，人的理想，人的意志以及人的性命。在片红色的地狱中心站立这一个男人，他手持着亵渎的黑剑，一次又一次的向着周围的他所见的一切给予红色的死亡。男人就是：亚莲.温德盖茨。温德盖茨王国的创始者，人类千年仅有一名的“勇者”。

在汗血的牺牲之后才有人类千年的和平，才有人类千年的“幸福”。

“明白吗？汝的梦想是这样形态来实现的。汝追求公平，就首先要消灭不公平。汝追求众人的幸福，就首先要消灭不幸福的原因。这些，汝都不知道，汝的思考一直都是停止着的。”

不，不应该是这样！我的梦想应该是闪闪发光的！我的梦想应该是比任何星星都要璀璨，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只有斗争，人有——

“没有，汝所想的东西，人类是做不到的。人类想要改变他人的方法就是斗争并且战胜。光靠漂亮话是什么都做不到的。现在的汝不也是一样的吗？汝为了什么拔出剑？”

“汝说过这样的话，连一个人都救不了，在这之后还能救得了谁？那么吾反问汝，汝连自己身边的一个家臣都无法沟通心意，汝还想与谁互相理解？想要杀死汝的敌人吗？”

……

“汝所做的事情不过是飞蛾扑火，盲目的追寻自己的幻想，这样持续下去汝的结局将会破灭。前人走过的错误的历史，居然让子嗣再重复上演吗？真是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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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光散去后，青年再度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没有人了，那柄一直张嘴与自己交谈的孽畜也不在了，背后被砍断的丝线无力的垂下。

失血过多的他头晕目眩，小腿颤抖个不停，光是站着都已经是奇迹了。要说萝拉是飞蛾扑火的盲目，青年就是无意义执着的愚笨，人终究都只是个人，自己的痛苦他人是无法理解的，自己的快乐他人也是无法分享的，能真正拯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他为萝拉所做的结果被萝拉本人否定，身上的伤口和痛苦的回忆变成了无意义的牺牲。

就算是这样，就算可能只是他的一时兴起，约定也必须遵守。答应过她的梦想，必须要实现……

“out……lawrulebook。”青年强忍着疼痛与绝望翻开了压在手心上沉重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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