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神安可的最后

看到了地狱，看到了无数的地狱，看到了永无止境的地狱。

\死神！死神！/

人们为了我的魔法欢呼，没有一个人愿意看脚下，土地吸满了鲜血，我们（人类）的尸体和敌人（魔物）的尸体混合在一起，战争之中疲劳的眼睛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同伴（人类），哪个是怪物（敌人），这里是地狱，伴随着火与血高声歌唱的地狱，被称之为战争的地狱。

谢谢，英雄安可。

人们为了我的魔法感谢，人们低头看向河、庄稼、农畜以及……黄金。土地之上站着的不再是同伴（人类），而是被欲望所代替的异型（畜生）。无论多少次拯救，无论多少次帮助，他们都会重复一样的错误——为了自我的利益而战斗。这里也是地狱，不同于战争的地狱，无论多少次感谢都无法掩盖在笑容底下那颗肮脏的内心。无论处死多少人都不会阻止他们贪婪的步伐。

这里是地狱，失去神明，丧失管理的地狱。

奔跑于半个世界，看过了各种各样的人，被人称之为英雄的自己依旧没有实感，单纯的希望曾经的自己与自己的同伴的选择是正确的，所以，见到的所有的人类都想去拯救他们，希望他们从地狱之中脱离出来，希望他们来证明我们的觉悟，希望他们来继承我们的意识，希望他们不会再陷入麻烦，希望他们能够幸福。但是，这才是最大的错误。

巡回半边世界中，看到了许多神殿的遗址，没有被正式记录的历史终究还是以这种方式保存了下来，被自己揭晓了答案。

并不是人类身处于地狱，而是人类制造了地狱。人类为了获得更大的力量而击坠了神明，人类为了获得更大的力量而背叛了龙种，那个地狱（魔物）也是人类的无穷无尽的贪婪所制造出的结果，必然的结果。人并不能成为万能的人，万能的人必须背负着身为万能者的责任，这样的人类决不能踏上神的领域，因为这样的人类根本就没想过背负神明的责任。这个结果，就是魔物，仿造万能的神而做出的失败品，病菌，病原体，怪物。

就此，自己（安可）在人类的世界中的巡礼就结束了。现在正在攀爬高山的过程之中。在漫长又觉得短暂的半生的过程之中，理解到了人类的本质或许真的是恶也说不定，但是，自己还有伙伴，还有记忆中希望人类变好的伙伴，希望善意能够传承下去的一面。一个一个的人类是来不及拯救，是来不及改变。必须要有管理者，王、皇帝，光凭这个是不够的，要更进一步，在此之上的存在。自然，不，这个世界的管理者，或许应该称之为曾经是世界的管理者吗？据说，在这个山的顶端就存在着它们——龙。

被称之为龙山的山看不见顶峰，无论距离多远，都无法看见龙山的顶峰。越是向上攀爬，道路越是艰险，呼吸越是难受。很多次都有死的预兆，死的警示出现在思考之中，但只要回想起同伴，回想起人类的恶态，就能给自己动力，再向前一小步，再只要向前一小步就行。然后，忘却了时间的经过，自己到达了顶峰。可，与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在山顶，只盘踞着一条老龙……一条衰弱的老龙，以及天空中被“打破”的一个黑色的大洞。

人类，居然能爬上山顶。

语言直接传达到脑海中，这就是龙。曾经遗址中记载的世界力量平衡的监视者，曾经被称之为最强的生物……曾经被人类背叛过的种族。

“龙，我是——”

无需介绍，人类，只要说出你们的要求。吾等如你所见，在这里只有吾一个体。骨骼早已老去，鳞片早已脱退、变弱，肉也变得干瘪，如果人类想要杀死吾这条老龙的话，请自便。

“不，我并不是为了狩猎龙才爬上这个山。”

那是为了什么？这里只有吾一个个体，没有财宝，也没有力量。

“不，我也并不是为了这些而来的。我来这里的理由是为了寻找答案。”

答案？

“是，龙，曾经的世界的监视者，你是否还有身为监视者的责任感吗？是否还有为了这个世界继续奋斗的……心？”

吾等，从未彻底放弃过职务。原来如此，吾懂了，人类。不，个体哟，个体追求的并不是人类的利益，也并不是追求个体的利益，汝等是来追求“秩序”吗？

“不亏是龙！就是这样，我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

太慢了！！！！！

脑海中出现了排山倒海的怒吼，一时间，爬山的疲劳与龙的怒吼让他变得摇摇晃晃，差一点直接跌下山去。

实在是太慢了！为什么千年之前不说这个？为什么百年之前不说这个？为什么要制造魔物也不愿意与吾等龙商讨？为什么要猎杀神明？

持续的怒吼化作狂风，安可死命的抓住眼前能抓住的岩石抵抗着这股狂风，眯起的眼缝明显的看到了异样，在遗址中的描述，龙是没有感情，现在却这样的激怒，如果眼前的龙和遗址的记载都是真的话，人类还真是犯下了许许多多的罪孽。或许，现在的地狱就是对人类种族的惩罚吧。就算如此，也不能够点头，嗯，那就当做这样吧这么轻易的去接受！

片刻过后，狂风消散。眼前的老龙又恢复成了最初平静的样子。

就算和个体这样发火，区区的个体也是不可能理解吾等的悲愿。行吧，个体，说出汝的名字。

“安可。”

是吗？安可哟，看的见天空中的这个洞吗？这也是人类的罪业，这个洞曾经是人类用来通向神所在的神居所制造的通路，现在已经被吾等改造成了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没错，就将这个赐予汝吧，看在汝等区区一个个体能够支撑到现在的努力，至于是惩罚还是希望就看汝自身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本身还没提出来之前，黑色的洞口就将安可吸了进去，英雄安可的传说，就在这里结束了。但是，他的故事，却从这里开始。

那个名叫源内优一郎的程序员的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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