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表上的银星

挥出的剑没有和想象一般切开怪物的身体，硬生生的被停了下来。

眼前的是与之前的家伙完全不一样的个体，没有什么夸张的造型，只是左右都有着像人一样的手臂，手臂的前段是有着倒锯齿一样尖锐的“两面剑”，身体的上下都非常的光滑，很明显的有着像甲壳一样的东西保护着它的躯体，挥出的剑正是被这个甲壳所挡下。

“我还在想没什么有值得打的对手存在，都是一击秒杀也太无聊了啊。来，我们来过两招。”

怪物像是能听懂话一样，向后退去了一步，摆正了架势。在这时鏡夜也注意到了，刚才的斩击并不是无效，被斩到的甲壳处出现了裂缝，那么……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断挥动的剑、剑、剑、剑。手中的剑轻的像个羽毛一样，一击打不碎的话就一直打到碎为止，任凭手臂甩动，反复的对着眼前的怪物挥下手中的“暴力”。肉眼可见的甲壳上的裂缝不断的增多，不断的扩大……

“诶？”

身体向着后方倒去，一时间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视野不断的远离眼前的怪物。手中的剑已经斩进了它的肩头，自己的手明明还握着那把剑……

为什么退后的是自己，它的手臂前段为什么有着红红的液体，这个诡异的笑声又是什么？为什么呼吸像是停止了一样？

“噗……啊，咳咳……”背部撞上了木屋的墙壁，后退停了下来，首先感受到的是来自肚子上的压迫力，摇晃的视野也总算恢复了一些，但是看东西都变得迷迷糊糊的，在距离自己的远处，哪个怪物的肩膀上陷入了鏡夜的剑，这一击的确打进去了。自己的手也还握着剑，清楚的看见手指握住剑柄。

踢击吗？是被踢了吗？抓住剑柄插入地面就能撑起身体来，抓住剑柄的话……不对，剑现在挂在了它的肩膀上，两者之间的距离拉得这么开，为什么手还会握着剑柄啊？

视线向右，在肩膀之下本该有的东西不见了，从肩膀开始向前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噗嗤——

红色的血液从伤口处喷出，迟到的疼痛疯狂的袭来，断裂断裂断裂断裂断裂，骨、神经、肉、皮肤、感觉！！！！痛觉无止境的冲向脑髓，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右手被砍下来了视线旋转旋转旋转旋转旋转不知名的怪物在欢笑想吐难受难受难受难受难受难受要疯了要疯了疯了疯了好臭好腥血血血血血血血红色的东西白的东西黑色的东西黄色的东西断片出流出的神经不想看……￥@#ysnm&&&&*****

为什么醒不过来啊，这只是一个梦不是吗？

一步，那个东西朝着鏡夜靠近了一步。

站起来，快点站起来，不站起来就要死了。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

像是要炫耀胜利一样，眼前的怪物的前进每走一步都会停顿一下。趁着这个机会，鏡夜的左手张开后抓住，剑不再挂在怪物的肩头上，而是出现在了剩下的左手中。

用剑支撑主身体站起，站起来……了

黑色的线一闪而过，一切都是之后才来的……左边的手臂朝着天上飞了出去，手指的感觉再也连接不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新的疼痛到来之前，惨叫就脱口而出了。

这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根本不是记忆，自己才没有这种记忆。这个“噩梦”不会醒来，直到自己彻底被眼前的暴力杀死之前不会停止，就像是之前自己杀死那些小小的怪异一样。人实在是太过于弱小，所以人会只想着自利是理所当然的东西，理所当然的对自我的保护。

实在是太蠢了，明明知道有着这样的危险，战斗一定会伴随着这种危险明明大脑是理解的，为什么会憧憬什么英雄主义，为什么要装帅，什么叫做帮助他人信任他人啊，帅气的台词没有结果的话就什么都不是……

左边的刺痛开始了，那个高高的举起了它的“手”，正面挥下来的话身体就会变成两半。在此之前，咬紧的牙关中浮现出了剑柄！

扭动腰，晃动脑袋，从左到右的一击横扫。不想死，虽然马上要死了，但不想死，不想死，本能在尖叫着不想死，双臂被斩断的失血一定会死，就算这样也不想被斩成两半去死，不想死，就算是一秒都好，也要继续活着，不想死！！！！

铛。

无情的碰撞声打破了如同萤火一样微弱的希望，坚壳挡住了这次攻击，虽然一样产生了裂缝，可对于现在的鏡夜毫无意义。

“啊……啊啊啊。”最后的挣扎也只是泡影，土间鏡夜终于明白了自己是多么的肤浅。自己的人生观只是在“安全”的环境之下的过剩产物。真正的斗争比互相争夺利益还要丑陋，尝试杀死什么的时候就会有着被杀的可能性，这一原始的法则，已经被人类所抛弃的法则，现在再一次从深处的DNA中被回忆起，万年以前自然的残酷——

黑色的线划过脖子的话就会结束，鏡夜就能解脱了，不管这是否是梦，都能结束了。放弃了一切的他闭上了眼皮，绝望的等待着终结的到来。

一秒，两秒，五秒。完结却迟迟的没有降临，还是说已经结束了呢？是紧闭双眼的缘故吗？嗅觉变得更加敏感了，有燃烧着什么的火焰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泊的花香。

害怕的睁开眼，在眼前的不只是全身都是坚壳的“死”，银色的长发，如同太阳一般燃烧着的翅膀，稍尖的耳朵，即使出血了也要牢牢固定住怪物双臂的双手。

被……救了？不，还不能断定。眼前的少女看上去非常的吃力，膝盖的高度不断在下降，这是当然的，这样纤细的双手是不可能支撑住怪物的怪力的。在少女倒下之前，空中响起了金属划破空气的声音。

“——————！！！”

两道银光左右闪过，准确的击碎了鏡夜在之前攻击过的裂缝处，强烈的一击打穿了甲壳，让怪物发出了不像样的悲鸣，并且像要脱逃一样的不断后退。闪光最终在少女的手中停留，那是一对漂亮的短刀，没有任何的装饰，简单、简洁，就和使用武器的主人一样美丽。

“呼…….”少女将肺中的气吐出，双手燃烧起了与翅膀一样的白色的火焰，不一会，伤痕累累的手指又恢复成了没有一丝疤痕的白玉。她侧过头似乎在看又没在看一样的对着鏡夜：

“没事吗？还有气吗？”

“.……啊。” 鏡夜随时都有可能会像断了绳的人偶似的失去意识，在面对她的提问时，只剩下最后一小点挤出的力气发出了不像样的元音。

模糊的视线中也不能确定，隐隐约约的看见了她好像笑了。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东西一样的笑了。

“那么，少许等等，打倒了那个就会帮你治好，在此之前，少许等等。”

“.……”无需鏡夜再回答，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在眼前的怪物也做好了准备，两者都同时张开双臂——

双方都没有设防，通常来说，短时间之内，更快更强的一方会获胜。少女的单刀比怪物更快抢先一步击中了怪物的手臂！

铛！

可，刀刃没能对那个坚硬的铠甲造成什么有效的打击，哪里并没有裂缝。怪物发出了像嘲笑一样的低沉的声音，它的手臂朝着少女的手臂攻去。

—————

黑色的一闪能将人的血肉简单的分裂开来，她也不例外，手臂轻易的就被斩断。但少女只是皱了皱眉，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白色的火焰包裹着断口，不过没多久，伤口就完全的消失了，不计少女脸颊上落下的冷汗的话，她某种意义上也和眼前的“怪物”无异，是无敌。

接下来的攻防对于双方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两者都没有主动将手脚用来防御的意思，而是全力的进攻，追求着更快，更强的一击，只为了击倒眼前的“怪物”。斩断了也会恢复，斩了也不会有损伤，多少次多少次多少次都在重复的攻防……

铛！

碰巧双方的剑刃都想着相似的轨迹碰撞在了一起，两者因为冲击向后退去数步。查看两者之间的损耗，少女从上到下都没有任何伤痕，反观魔物身上之前被打出的裂缝现在已经扩散到了身上大部分的地方，恐怕继续打下去的话它迟早会被攻破。

怪物开始向后退去，趁着它的甲壳还未被击碎之前，要先撤退了。少女看着这样的景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逃？什么时候魔物居然会想着自保了？算了，想逃的话就逃吧，如果做到的话请自便。”

怪物不可能听懂语言，但它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不顾一切的回头开始奔跑。

在它回过头的瞬间，空气都仿佛凝结了在了这一瞬之内，在鏡夜即将要闭上的眼中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光景。如果要说那些超越常识的英雄用什么来形容的话，现在的鏡夜一定会这样回答吧：

彗星。

刚才怪物与少女的攻防已经是用眼都很难追上的速度了，而现在的她则更是在这之上。少女的全身先是被火焰所包裹，地面时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紧接着是赤色的电火花开始奔腾，怪物逐渐逃远，就在它即将要快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

那是赤红的银星，那已经不是冲刺了，那是在这个偌大的地表上唯一可以自在奔跑的星星。是一种现象，鏡夜眼中只看到了一道弧光，紧接着的是无数的残影，在视野里，那个怪物，那个坚硬的怪物，击打了数百次都没能倒下的怪物，就像是豆腐一样被撞碎，空气中的响声是在之后才发生的。

到底谁才是怪物啊……这样想的鏡夜看到怪物被打倒后像是安心一样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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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夜！鏡夜！”

橙色的篮球砸到了头上，糟糕，我分心了吗？球迅速的被对手抢去，一个晃步过了我之后就投入了我方的篮筐。

“喂！集中点精神啊，鏡夜。”

“对不起，昨晚有些没睡好。”

“又是要说你做的那个梦吗？适可而止啊，鏡夜。现在在比赛中啊，好好集中点精力不行吗？”

“啊，对不起。”

一切都只是梦，没什么奇怪，只是一个比较真实的噩梦罢了。

“先给对方还回一分来！要上了哦！鏡夜！”

“哦！”

打起精神盯着眼前传来的球，却没有能伸出来手去接住球，蓝球无力的落在了地上。球场上的同学都消失了，连同双臂一同消失了。

背后有着一个巨大的黑影遮挡住了鏡夜的全身，还有哪刺鼻的恶臭。

回过头去，那是全身带着甲壳，有着倒锯齿剑双手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鏡夜，终于醒了吗？”双手支撑着木床惊醒，在一旁的是像幽灵一样半透明的米拉和出现在紧急关头救下我的“精灵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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