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谈

斗争，从到了这个世界开始就没能停下，无止境的斗争。白天出现的黑柱，疯狂至极的黑影，被黑影所污染成了魔物的一切。如果不是有琉的翅膀和米拉的帮助的话，我也肯定……

看着变小的火势，顺手将柴薪再度丢入。这些柴薪的来源是白天的魔物，原型是树的魔物，不仅仅是树，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荒地。所有的东西接触到那种黑影就成了魔物，直到快黄昏的时候这种现象才结束。

琉与鏡夜已经很接近王国的王都了，黑柱就是从哪里出现的，在哪里有着这个异样的回答。但这并不是鏡夜来这里的目的，帮助米拉，自称这个世界的神明恢复身体才是他的目的。

又一次将薪柴丢入火中，白日多次超越极限的琉估计要一直睡到白天才会醒来吧，今晚只有鏡夜与米拉两人守夜。鏡夜觉得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时机，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米拉就不怎么说话了，和最初请求鏡夜时候不同，变得寡言的她似乎一直都在思考着什么，却一直都没有告诉鏡夜，他明白一个人在困境中只是自己闷头思考的后果，曾经的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米拉，在吗？”琉也是在夜空看着星星说出自己的心事，或许米拉也一样。鏡夜这样想着开始向米拉搭话。

“在。”

还是不知道从哪里凭空冒出的，米拉一脸平静的看着鏡夜，似乎在等待着他下一句话的指示。

“米拉，你知道……不，不对。谢谢你，米拉。”

“诶？为什么要感谢我？”

“多亏了你的提醒和你的龙器，才让我今天也活下来了。所以，谢谢你。”

“.…...”

“我的家乡哪里有过这样的话，人都喜欢听感谢的话，听了之后就能理解自己的付出并不是无意义，听到之后能获得满足感。虽然不想道歉，道歉的话，或许会让你感到消沉……但是，我并没有做好与你的约定，至今为止都没能夺回你的身躯。”

“这是哪里的话，鏡夜。你能来我已经很感谢了，之前我都是孤独的在虚空中等待而已，没有你的话，我连说话的对象都没有。身躯的事情不用着急，的确都还在这个世界中，就算花上数年都没事，只要能找到就行。”

原本打算安慰米拉，反而自己被安慰了。这就是女神吗？娇小的她看起来却像是姐姐一样。但是，就像她说的一样，她一直都是孤独，习惯了孤独的关系吗？她养成了不依赖他人的习惯……

“米拉，你也有烦恼的事情吗？说出来怎么样？或许我并不能帮你解决，但是还是能做一名倾听者的。说出来会轻松很多。”

“谢谢你，鏡夜。但现在将只是我的猜测说给你听的话可能会让你感到混乱也说不定。所以……”

她的瞳孔中到底倒映了什么？身为神明的她看到了什么？自己的世界变得面目全非吗？在紧要关头的时候她本身却无法有所作为吗？后悔吗？怨恨吗？

鏡夜在她的眼瞳中看到了超越这些黑色感情的情感，她在同情人类吗？眼神中流出即忧伤又不甘的意识，却又不将这些感情用言语表达出来。的确，大多数的人在遇见这样的时候必然都这样认为吧：

这并不是我应该捅破的事情，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去想吧。可鏡夜不一样，他发下了誓言，要获得米拉的信赖。信赖并不是单方面能够获得东西，而是双向的交流，就算是痛苦，也要追求互相理解。

“米拉，说吧，没必要都让你独自扛着。你已经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你不说的话，我也不会知道。我不知道的话，就没法帮你扛下负担了。”

“.…..”

“米拉？在听吗？”

“………”（吸气声）

“米拉？”

“……鏡夜，你这个人真的是——笨蛋。”

“我知道，但这个世界上也并不会是聪明的人获得一切。像笨蛋一样的活下去本来就是我的愿望，虽然形式有些扭曲，过程非常的恐怖。你也实现了我的梦。”

“果然是笨蛋。人类的关心什么都换取不到，只会让悲伤扩散而已。不过，嘛。大概这就是你们人类变得幸福的道路也说不定。”

“？”米拉突然说的话很哲学，鏡夜没能第一时间理解她想说什么。

“放心吧，我会说的。毕竟我和那边的你觉得‘傲娇’的精灵不一样，我是神。鏡夜想要倾听我的烦恼，我的故事，想要理解我。这个愿望，就由神来回应吧。那么从哪里开始说好呢？——”

这个世界有着两个神，一个神创造了一切。生命，大陆，海洋，生态，四季，温度，秩序……创世的神完成了他的工作之后就将他所完成的世界托付给了另一个神明，上次被毁灭世界中唯一留下的生物，第一个新生的生命，记录与调和之神，也就是米拉。

在交付一切之后，他消失了。

最初只是普通的进行着记录，调和这一工作的缘由她还没能理解原因，直到她在记录的过程中发现生命有着一个非常不好的倾向————斗争。

只是为了活下去而进行的斗争不知何时开始升级成了为了超越其他的种族的斗争，在这个时候她终于理解了为何创世的神告诉她未来充满了危险。她赶紧做出了应对，制作出了她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忠实的仆人，调和的种族，个体最强的生命体——龙。

凡是出现种族直接想要灭绝与占据其他种族的时候，龙都会出面镇压与调节。这样的年月又过去了很久，直到一个种族团结了起来。

这就是人类，他们最初并没有强壮的身体，也不会魔法，但是他们团结了起来。互相形成了种族的群体，与精灵这种深藏于一个角落里默默的生活不同，他们竟然主动去挑战龙！

当然，是失败了，在龙庞大的身躯与灼热的吐息之下，人类们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只有最初是这样的……

渐渐的，人类开始减少了伤亡，逐渐的变成了没有伤亡，转变成了开始能够触及到龙的鳞片……这个过程，它们竟然耗费了千年……

直到有一天，仅仅是那一天发生的奇妙的事情，龙竟然被人类打倒了。人类开发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技术，将本该是高高在上的龙拖向了地表，腐蚀它的鳞片，耗尽它的生命。

之后就如同米拉担心的那样，人类狩猎龙的脚步没有停止，米拉强化了原有的龙们，制造出了更多的新生龙，仍然，没能阻止它们。让龙学习与人一样的交流与群体行动也没能打败人类……准确说是，无论怎么打倒，人类这个种族都不会放弃讨伐龙……

记录的重点已经完全偏向了这个种族，将龙的亡骸改造成了兵器，全方面的对世界上所有能见的种族都展开了狩猎。就在米拉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人类突然与龙达成了某种协议，停止了对龙的狩猎。

而米拉在思考原因观察记录的时候，人类已经到达了她的身后——

哪天，米拉理解了人类突然强大的理由，同时也跌落了神坛…….

“人类独自开发的技术，那并不是什么魔法，也不是什么科技，是黑暗。无穷无尽的贪欲浓缩成的实体，用你们世界的说法，就是病毒。他们由他们自己的手创造出了新种类的生命。”米拉叙述自己曾经的往事，同时也向鏡夜揭示了答案。

“难道说！？”

“就是你猜想的哪有，魔物的根源，就是无穷贪欲的病毒。你所看见的那个黑色的核心是它们的本来的姿态，黑色影子是它们汇聚起来的姿态，魔物是它们的感染生物之后的姿态。很可惜的是，在这个世界中，人类对自己创造出的生命，失控了。魔物就是最明显的证明，本来用作攻击其他种族的军队最后反过来头来咬向它们的创造者了。真是滑稽的命运，这样不就和我一样了吗？”

米拉自嘲着笑着，可鏡夜笑不出来。病毒？魔物？这不就是代表着人类已经超越了神明吗？接下来就算找到了米拉的身体，能解决吗？这个世界的危机……悲剧不会再度上演吗？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米拉用手指比划，示意让鏡夜再添加些柴火。柴薪在火焰之中发出了噼里的响声，琉难受的翻了一个身。

“未来或许会是绝望的东西，但也或许是光明璀璨的样子也说不定。告诉我这个道理的，就是你们人类。人类做到了他们本来做不到的事情，无论是击倒龙，还是到达我所在的神域，本来都是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他们还是做到了，并不只是病毒出现的缘故，而是他们没有放弃可能性，并在无数的失败过程中摸索出了回答……虽然做的事情都是坏事就是了，但是这也证明了，反过来的事情你们人类也能做到。”

米拉停顿了一下，怀抱着某种意识看着鏡夜的右手。

“龙器，也是人类造出的兵器。只可惜的是，明明有着这样多的可能性，为什么人类往往要选择最为痛苦的争斗呢？”

这个回答，鏡夜也不知道，在他的世界中，战争虽然减少了。但是人的本质依旧在纠缠在斗争上，精力与努力都集中在排斥他人上，真是，为什么呢？

明明人类的幸福都是建立在大家一起合作之上的，为什么要互相排斥呢？

全知不全能的我开局就被关进地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