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困兽相斗

“鏡夜，看你很疲倦的样子，果然是守夜一整晚疲劳了吗？”

“不，我没事，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琉的态度少许好转了一些，不知是因为之前的那场极限逃亡中产生了信任还是她觉得鏡夜现在值得信任了。总之对于鏡夜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不如说琉这样的态度让他心情舒畅，被琉关心，甚至有一种昨夜的疲劳都减轻了许多的错觉。

“真的吗？如果有疲劳的话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像昨天一样的事情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度发生。”

没错，昨天的那个真的是灾难，说是堪比火山爆发和龙卷风这样的天灾也不为过。那个黑色的柱子消失后就出现了无差别侵蚀一切的黑影，一直持续到黑夜才消停。如果能够的话，这么极限的逃亡还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有一点让鏡夜难以舍怀，就是在逃亡的过程中，黑影也好，魔物也罢，它们似乎是在“学习”一样，下一次的进攻都比上一次棘手……琉和米拉都表示过魔物是没有自主意识的，真的是这样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魔物被“附加”或者“成长”成了自主意识。另一种则是，有什么人控制着它们……

“鏡夜？怎么站在原地不动，果然是累了吗？”

不好不好，思考太集中了，居然连走路都忘了。

“对不起，琉。果然还是休息一下吧，至少让脑袋冷静一下。”

“是嘛，那就这样吧。虽然距离王都已经很近了，为了准备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的事情我也觉得需要养精蓄锐。毕竟到了王都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琉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几个字用了比较重的读音，是直觉吗？还是她知道些什么？无论哪种，不倒王都是不会明白的。

两人正打算找一块空地坐下的时候，近处传来了兽哮。

“嗷呜————————！”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拔出了各自手中的武器。基本已经互相知晓底细的双方已经合力战斗过数次了。不能说是绝对，但两人都觉得大多的魔物它们都能处理，实在打不过，也能边逃边寻找反击的机会。

声音发生的方向出现了滚滚尘埃，是大型种吗？还是新型的铠甲种？

从滚滚烟尘中，窜出了一个小小的影子。四肢朝低，坚挺扁平的嘴巴，小小的耳朵，杂乱的毛发，是狼型的魔物。身上没有看到甲壳，也没有看到武器。

太好了，看来并不是强敌……

这种自然产生出的一瞬的放松让两人陷入了危机，野兽的目光中充满了血气。空气凝结，时间静止了，在0.0002秒之内，两人都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鏡夜没能挥动自己手中的龙器，眼前的魔物只是普通的扑袭。不对，速度并不是很快的扑袭，但角度极其刁钻，无论是躲避还是防御还是反击，都会因为角度慢一拍，结果，身体会被魔物撕裂。

心中想着必须要动起来，身体却在拒绝，意识已经承认了败北。鏡夜的视线停留在未来即将出现的死状之前，一道赤色的雷电闪过。

“——”铁与利爪相撞，狼型的魔物被推开数米。从背影看到，琉大口的在喘气，肩膀起伏不停，汗珠滴落到了地面上，不过一会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泊。

“小心了，鏡夜。这家伙与之前的所有的魔物都不一样，这家伙会思考！快把手上的武器举起来，下一波要来了！”

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在刚才的交手中感应到了什么吗？现在不是互相关心的时候了，又一次陷入了生与死的博弈，就如琉所说的，摆出了架势，等待对方下一波的进攻。

进攻迟迟没有出现，哪个魔物也没有逃跑。保持着距离静静的看着我们，像是在审定什么一样。

它在思考吗？和人类一样的在思考吗？如何进攻？如何打穿我们的防御？如何找到我们的弱点？是这样吗？

双方僵持在原地经过了10秒左右的时候，鏡夜想好了对策。举起的龙器即将转化成电磁炮，既然对方不攻过来的话，就利用这段距离，以最速的一击将其击杀。

举起的瞬间，狼行动了起来。几乎完全贴地的高速奔跑，直线的朝着鏡夜冲来！

目的暴露了？但没有关系，鏡夜可是有着值得信赖的战友。琉迅速的拦截住狼，双刀左右挥出，架住了狼的突进。

沉下身躯将重心变化，抬起双刀的同时抬起了狼的前肢，腿臀腰同时用力，扭动的身体将狼轻松的带到了半空中。的确，有着思考的魔物很棘手，但这个魔物并不能算上威胁。毕竟它没有巨大的身体与坚硬的甲壳，就像是拳击比赛中重量级与轻羽量级一样的差距，琉的力量简单的就能制造出弱点。

狼的四肢完全离地，在半空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抓取。

“呈现在！鏡夜！”

不用琉提示，鏡夜的准心已经对准了悬浮的靶子。这一击便是最速，超越音速的一击，在空中的话，没有翅膀的魔物是无法躲避的！

扣下扳机的前一刻，异样发生了。完全脱离地表的狼，它的尾巴缠绕住了琉的短刀。这个动作让鏡夜联想到了体操运动员的动作，以琉的刀作为支点，开始旋转。

时机完美吻合，鏡夜的思考没能跟上这一瞬的变化，扳机扣下，以雷电之速产生的闪光一击在什么都没有的空中划过。旋转过一圈的狼重新将自己的身体甩出，稳稳的落在与最初双方相视的距离。

“——”魔物并不会口吐人言，那或许只是普通的磨牙声。可在鏡夜的想象中，化作了人类的语句。

无论再快攻击的速度，思考速度落后了依旧是“慢速。”

“你！”

“住手，鏡夜！不要被挑衅了！”

人居然被野兽小看了，奇耻大辱。作为智慧的顶点，人类，居然会被魔物，被一头狼读懂了心。

“别小看人类了！！！！畜生！！！！”

两发，三发！短暂间隔**出的两发覆盖了狼所在的范围，不要紧，它的速度并没有这么快。刚才因为琉的短刀给它制造了支点，点的攻击不行的话，就用面！覆盖式……

又来了，又一次重复了堪称神技的时机掌握，在扳机即将扣下之前，狼开始行动了。速度并不是那么的快，也没有像琉用赤雷飞行时的那般耀眼，但是却以毫米只差，从两次攻击的缝隙中，躲开了！！

四肢奔跑着，再一次朝着两人突袭。鏡夜低头检查龙器，不行，炮身过热了。白烟消退之前，他什么都做不到。明明拥有在这个世界中最快的攻击，而且是三发。他都没能拿下敌人，思考速度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这次，真的没有办法可以胜利了。

眼前的明明是一头野兽，鏡夜却莫名的联想到他的那个神奇的表哥。那个人也是这样，无论做什么都好像要不行的样子，结果在任何方面上他都得到了第一。

鏡夜，跑步不只是竞争速度，而是要诱导对方先将体力耗尽。

鏡夜，格斗游戏的精髓可不在连招，而是在抓住可以连招的时机，即使只有3HIT，一样能赢。

鏡夜……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将鏡夜从回忆拉回了现实，琉的双刀无力的插向地面。她利用翅膀的飞行勉强翻了一圈，在着地之前，狼已经扑到了她。所有的动作都很奇怪，在琉还在半空中的时候，那匹狼就开始行动了，就好像是已经知道琉会怎么行动一样。

“.…..呜。”

倒地的琉被压住四肢，虽然双翅的火焰能够治愈伤口，但是在这个近距离下，脑袋如果被完全摧毁的话，恐怖……就是死，死已经到她的眼前了。

“不要，不想在这里结束，我还不想死！不想死！”内心深处一直被压制的感情爆发出来，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琉的眼角划过，但都是无意义的挣扎，眼前的巨齿，尖利的爪子。无论哪一种都可以了解琉的生命。

害怕的闭上双眼，许愿时间永远停止。而她害怕的终结，却迟迟没有到来。耳边感到毛茸茸的触感。

“诶？”狼没有攻击她，只是用毛在轻轻的摩擦着她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把琉当做宝物一般对待。凶残的双眼虽然依旧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但是这个动作，这个行为表达的却是纯粹的善意。

“给我从琉身上滚开！”冷却完成的龙器变化成了巨剑挥向狼，它也和刚才一样，游刃有余的躲过。

“没事吧，琉。”

“没事……刚才的是什么？”

“琉你先飞到空中，地面上就让我来和它近身战。 ！”

商讨的过程中，狼就像对飞这个词有反应一样直接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形态变化。”

龙器开始形成外壳，是要重现第一次战胜铠甲种的那种反击方式吗？

进攻即将到达之前，在尖刺出现之前，狼后退了，躲过了反击。

琉俯冲抄起插在地上的双刀，从死角进行投抛！

狼看都没看就躲开了第一刀，用牙齿咬住了第二刀，挡住了第一刀的再度回击。

“不可能！”

这个动作，不是知道未来就是知道了这双刀的特性一样的应对方式。

夹在两人当中的狼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在这矮小的身体旁边，凭空出现了悬浮的书本。

“神之使！”

“安可！”

米拉与琉同时大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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