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帝国军覆灭记录其一

“尤里先生，等等我啊。太快了，走的太快了啊。”

不同于气喘吁吁的莱恩，尤里依旧背着那柄比他人身高还要大一倍的巨斧，大气都没喘一口。

“忍着点，我不像队长哪样会飞，想少遇到危险的话就走快点。”

“不行了，我已经不行了，尤里先生。连续走了半天了，让我休息一下吧。”

尤里长叹了一口气，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四次了，现在你还不是在动。忍着点。”

“不行了，一步……都走不动了。”

步伐逐渐缓慢的莱恩最终一头栽倒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真拿你没办法啊，行吧。少许休息一下吧。”

“真的？太好了！”莱恩听到能休息立即精神起来，找了一块石头靠着。因为运动变热的身体享受着石头的阴凉，接过尤里关系递过的水袋，赶紧对准嘴倒。

“活——过——来——了。”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教国派出来的，真是匪夷所思。”

“这样是怎么样啊！尤里先生，说话留点情面不行吗？嗯，等等？”被热的头脑发晕的莱恩想起了什么。

“尤里先生，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教国出来的？”

“除了教国还有谁会去想找什么神明啊，你们教国一向如此，遇到一切事情就盼求神明。明明知道神已经不在了，还要祈祷。”尤里提起教国时一脸嫌弃，就像是琉提起“神明”相关的时候一样。

“尤里先生，你难道说？”

“不用难道说，我就是曾经教国的柱后补，是一名神使。当然，是被帝国挖走的神使。”

已经快要被炎热与疲劳煮到沸腾的大脑冷静下来，莱恩仔细的观察眼前的这名自称神使的人，的确看上去有着很大的力气，走了大半天只是流点汗，大气不喘一口。

但这只能说明尤里身体素质很好，与神使没有什么直接关联。再说神使，也就是神之使者，再怎么样也至少是琉这样的人才是……

“喂，莱恩先生。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你觉得我在说谎吗？”

“不，怎么会呢。尤里先生当然是神使啊，恩，没错。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算了，你也是一名合格的教国人，恭喜你，你成功钓起了我的情感。单独的透露给莱恩先生听吧。关于帝国与我的故事。”

“不，不用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那是与队长相遇的故事……”

“我要听！”

一提到琉，莱恩的双眼就开始发光。

“好吧，那其实并不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对他人来说简短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漫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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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帝国先锋队毁灭 三天前

“快，建立障碍防线。第二团，第三团准备与第四团，第五团交替。动起来动起来，慢了就会被魔物吃掉！”

现场指挥的是被任命为司令代理的神之眼，自从“那个家伙”离开不久后，帝国的士兵们，不，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王国出现的那根异样的黑柱。神之眼推断这很有可能是魔物即将出现大规模进攻的前兆，尽管这种说法根本没有任何的根据。但帝国军已经见识过魔物的“手段”了，准备的再多都不会嫌不够充分的。

“喂，呆站在这里做什么？搬运木材啊！……哪里！不要偷懒，这关系到你们自己的生命！”

“喂，眼。少许休息一下怎么样？继续逼迫下去在那个家伙回来之前大家都要累趴了。”

神之眼扭过头去，劝他休息的是神之臂，与他同样是神之使。

“那种家伙会不会回来都不知道，或许已经死在王国里也说不定。我们可没有闲心去等待一个不知道回不回得来的‘逃兵’。”

“这么说的你却在准备着边界线防守反攻计划，眼，你真的是只有这一张嘴啊。”神之臂耸了耸肩，苦笑着说道。

“啧，要我把你这张烂嘴给撕下来吗？臂？”

“对不起，指挥‘代理’大人，神之眼大人。”从语调中完全感觉不到歉意，神之眼也不去打理他这种可有可无的态度了，转移注意力，继续指挥着部队进行战前准备。

“喂，别无视我啊。这边可是有报告要直接向你汇报的啊。”

“报告？我不记得你们这些‘大将’有什么除了养精蓄锐以外的准备工作，你也知道的，我们神使才是对那些魔物的王牌。只有……”

神之臂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眼的观点。

“只有赤雷才能破坏掉铠甲种的外壳，我要报告的就是这件事啊。”

“嗯？你到底在说什么？”

“赤雷的学习，我在说那个家伙留下的课题。很可惜的是，作为实验的数个小组都失败了。”

“笨蛋！这种当然会失败啊！”神之眼开始叱骂臂，他的眉间紧皱，牙齿咬得咧咧作响，丝毫没有要掩盖愤怒的意思。

“我们是凭借着神的部件才勉强用出来的短时间超越人类极限的副产物就是赤雷。没有神的部件，只是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产生赤雷？”

“也并不完全是这样，总之你过来看看吧。”臂伸出手打算拉住眼随他一起过去。

“不行，现在我得看着他们，如果我离开了这群人就马上会偷懒了。……本来就是超负荷行动了。”神之眼甩开抓住他的手，说话有一些底气不足，最后一句还有些小声。

“你觉得良心不安那就让他们快点休息，疲劳如果消除不掉只有更危险。即便构建出了再坚固的城墙，没人能够专心去守，也很快就会被攻下来的，更不要说是……”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进入休息，没我的许可不许私自继续进行作业，除了二团三团外全部人都给我去睡觉，二团三团等着换班后也给我去睡，睡的像一头猪一样养好精力。之后我还会来差使你们的。”

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能睡的都赶紧去睡了。

“那么接下来？”

“接下来？”

“别装疯卖傻啊，你不是说让一般士兵产生赤雷失败了要我去看看吗？”

“.…..我又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不应该让你看，你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引以为豪的眼睛下黑眼圈都已经这么严重了。”

神之眼揉了揉眼睛，发现双眼并不疲劳，又摆出了一副凶相。

神之臂无话可说，眼前的这人到底是傻还是聪明他都分不清了，不过目前他是“长官”，应该向“长官”如实报告的事情还是得报告。

“我知道了，走吧，在哪里。”

神之臂指了指远处临时搭建的帐篷，从外面看来，内部似乎密不透风。

两人缓步来到了帐篷前，神之臂走在前面，眼从后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不知为何，空气却有一种凝重的感觉，越是靠近帐篷，不安感越是沉重。

“神之指，我带眼来了。”

“了解，不要发出声音进来。”

神之臂转身看向了眼，现在能看见他的表情了，脸色非常的严肃，同时似乎还带着一丝伤感。

“我知道，看到什么我都不会大喊大叫的。”明白了神之臂的意思，眼做出了承诺。

帐篷被拉开，两人进入了“密室”之内。

等待着他们的是一股焦味，肉被烧焦的味道。

明明做好了觉悟了，但眼前的一切比能想象到的结果更糟。干脆直接死了还好，变成这样的姿态已经根本不能算是人了。

十几名曾经是士兵的人，他们的皮肤基本都被烧焦了，头发也烧没了，肌肉从“缺口”露出，阴森的白骨时不时的浮现出来。他们的姿势都是一样的，所有人都缩卷成一团，忍受着什么。

虽然很微弱，但是可以看见，他们的身上有着一缕赤色的雷电在围绕着他们的身体“流动”。

“.…..我答应过你们不会大声叫的。但至少你们要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神之眼咬破了嘴唇，血从他的嘴角流下，但这种程度的疼痛，远远不如躺在地上的他们。

“就和你说的一样，常人是无法自主产生赤雷的，所以我将赤雷传达给他们了。”

“也就是说，你用赤雷攻击了他们。”

“没错，这都是他们事先就知道的。”

神之指脸色不变，一字一句清晰的传达给神之眼听，他的领口立即被神之眼抓住。

“这样做只是在折磨他们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已经证明赤雷的确可以在他们的体内存放，赤雷在他们的体内还会随着时间变得更强大。……千万不要喊的太大声，如果他们任何一人现在集中力断了，我们就会被炸的四分五裂。好不容易准备好的军火就白费了。”

军……火？准备？

神之眼看着地面上那些几乎化作肉块的士兵们现在也依旧在苦苦忍耐的样子，心被揪了起来。

“这根本不是人做的事情，你是想这么说的吧，眼。我懂，我懂。”

神之臂拍着他的肩，但眼完全不觉得他懂了，他即将要做的事情是劝说神之眼接受眼前的一切。聪明的他已经理解了，这些“军火”的作用。

既然能储存，也就代表着，眼前的他们都可以作为“子弹”，甚至可以再现最初“那个家伙”还在的时候的哪个方法。

不甘心的咬住牙关，试图说服自己。

他们是帝国的士兵，如果不这样做，会有更多的人死。他们不能输，他们输了，帝国的人民将没有人能阻挡住魔物们的前进。上战场就是会死人的，人只是消耗品。能有做到更好的方法当然要用最好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两人的选择是对的。

但这并不影响神之眼心中被点燃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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