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混乱（10）

可终究还是回了家的，我是一个流浪者，没有办法不对“家”产生依赖的，这个空荡荡的家中只有我一人。

至少现在是的，为了防止一会父亲回来没有时间写作业，我赶紧把书包拿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洛尘的作业本，工整的字体和清晰的解答思路，这些都是我所没有的，所以抄的时候并不用全部照搬，只是把大致的简单题目抄一抄就好了。

这么一看理科作业还是挺多的，文科离的所有科目我都比较擅长，所以在学校里就草草写完了。

抄完了生物和数学，今天就只剩下窒息的化学作业了，各种各样的方程式还有反应我是真的搞不懂，令人头痛，不如早上去问洛尘抄一下好了，我竟然如此依赖起洛尘了，明明只有一天之交。

“咔嚓咔嚓”，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我僵直了一下身体，然后放下了手中的作业。

父亲回来了，我应该要去做晚餐了，我现在是必须代替母亲的存在，不然这个家庭就会破碎，有没有名为“北衾”的孩子并不重要，只是不可以缺少父亲与母亲。

“○○，”父亲从那时开始就没有再喊过自己的名字了，“今天晚上吃什么。”

父亲的声音很柔和，像一潭三十七度的温水，听上去很舒适。

“是咖喱牛肉，”我搅动着锅，“很快就能吃了。”

说是咖喱牛肉，也不过是从超市买的速冻的，只要把袋子放到锅中解冻一下就可以吃了，味道和母亲做的自然要差一点什么，但也无所谓了。

“今天在公司啊……”父亲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公司的事情，都是一些琐事，淡父亲总能说的津津有味，这是每天必做的事情，父亲和我的相处就是这样的。

即使关系不是大人与孩子。

能够把我当做真正的大人的感觉也挺好的，就是夜晚也是，毕竟父亲还很年轻，也不想去找母亲以外的人，多么真挚的感情，所以我很乐意为父亲付出一切。

速冻的咖喱牛肉很好吃，配上蒸的米饭，很快就能吃完一碗，不过为了保持体型，我只能吃那么一点点，维持最低限度的营养就好了，其他的养分可以靠水果补充。

因为父亲已经混得风生水起了，给我的零花钱也算比较多，到现在为止没有把自己的零花钱暴露给班级里的那些人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一会要洗澡吗？”父亲放下手中吃空了的碗，我愣了愣，又是洗澡，就是因为洗澡才会变得相当糟糕起来的，只有洗澡是不可以的。

“嗯……还要洗碗，一个人洗吧……”看着父亲越发失落的表情，我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可以来帮你搓背。”

“好哦，那我去拿换洗的衣服了。”

很平常的一日，我和父亲现在相处还算是很和谐的，只要父亲不喝酒，一切都会很顺利的进行下去，不过也不是说父亲喝了酒就怎么样，只是我内心的矛盾在一点点的放大，很可能哪天就会爆发出来也说不定。

没有想到矛盾的爆发会那么快，我以为今天也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只不过父亲回到家的时间比往常有宴会还要晚一点。

那就是说，今天并不用做晚餐了，这让我十分的喜出望外，不过等待父亲回到家的时间很漫长，我都把所有作业随意填写完毕了，该庆幸上一次在学校发生的暴力事件并没有落到我的头上，大概是被高层什么的给压住了消息吧，没有多久，学校里也无人再谈及那个事件了。

而班中的女生对我的欺负也从肢体上的变回了一开始语言上的，并且都不敢面对我的眼神，只要我看过去她们必定会把头扭开，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到也好，我也不想看见她们。

到了深夜，父亲还是没有回家，我爬到了自己的床上，并准备睡下了，就在这时家中的门被敲响了，门铃与拍门声是同时响起来的，应该是父亲！我跳下床，从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到了门口。

不知为什么，我凑到了猫眼上，向外望了望，父亲在门外低着头，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许就和往常一样喝醉了吧，我想。

打开门之后果然是一身的酒味，我赶紧扶住了父亲，但是父亲把我向后一推，拉上了家中的门。

“诶？”

我的脑子还没有理解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就失去了平衡，直接摔倒在了玄关。

后背的钝痛让我差点不能呼吸，但是我想起身的时候看到了上方父亲哭丧的脸。

“我明白了，”他说，“你根本不是○○，你根本就不是。”

声音像是哭闹的小孩一般，我只好抱住他的头，轻拍他的背部，为了不打碎他那小小的幻想，说道：“我是，我是的，我就在这里。”

父亲却依旧在闹着脾气一般，脱掉了我身上的睡衣。

这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是与父亲同床共枕的时候经常会做的，况且我也不是不喜欢，虽然身体会自觉的抵触，但只要一想到这是为了报答父亲与母亲，就会接受了。

我本以为这是与平常一样的，只是父亲心急了一点，没有来得及去往床上，但我忽视了心中的矛盾，所不接受的一方在膨胀。

“这是不对的”，伦理的警告已经逼近了我的脑子，身体越发的愉悦起来之后所感受到的就是不快了。

“这是不对的”，越发的清晰起来，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心，对现在的一切行为的抵触，所以我看着兴头上的父亲，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的力气意外的很大，即使是父亲，也不能够从我的手中逃走。

“这一切都是报应”，我想起了小时候挨打的时候，父亲说过“痛苦是美好的”，那么也是时候让我看到美好的东西了吧。

毕竟这可是父亲。

还有一个声音在说不可以这么做，很显然，那个声音是不正确的，我的双手依旧在用力，父亲在我身体里的力气依旧没有放松下来，他只是瞪大了眼睛。

我想，即使是父亲也不会想到某一天那个百依百顺的，被圈养的狗变成了一匹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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